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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從頭到尾,余元都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睜著一雙好奇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但一句話都沒多說。

    回到余元家中,供奉著一家九口人的台子燃燒著一對兒白蠟燭,沈飛鸞和祁堯天圍著台子用了各種法子尋了好一圈兒,都沒察覺到有魂魄存留的痕跡。

    「爸爸媽媽,他們已經很久都沒出來啦。」余元抱著一隻球,對沈飛鸞說:「可能是我最近不聽話,他們生氣了,不想理我了。」

    余元表情有幾分低落,歪著腦袋看著沈飛鸞,問:「沈哥哥,你說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他們會不會以後都不出來了?」

    沈飛鸞蹲下來,看著他說:「不知道,他們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

    余元說:「另一個世界在哪兒?」

    沈飛鸞說:「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余元望著沈飛鸞,沒有再多問什麼。

    那九個人的魂魄,也許是散了,也許是已經投胎轉世了,也可能是被人給藏起來了,但不管怎樣,最清楚他們去處的人,應該是院子裡孤零零的小孩。

    祁堯天和沈飛鸞從余元家中離開,沒有給他多餘的叮囑,也沒有寬慰什麼,這些對於余元而言,似乎都不太需要。

    院子門口,余元懷中抱著個刻著銘文和法咒的黑灰色罈子,一雙眼睛靜靜目送著兩人離開,在他身後,慢慢浮現出十個魂魄。

    其中那個個頭最矮、年紀最小的魂魄,抱著一個皮球站在余元身邊。

    余元側目看著他,輕聲說:「以後就沒人會來打擾我們了。」

    沈飛鸞似有所感,頓住腳步,轉身回望那個空空蕩蕩的農家自建小樓。

    院子大門緊閉,上面鬼氣森森,繚繞的陰氣幾乎濃郁的能夠下一場大雨。

    祁堯天也停住腳步,站在沈飛鸞身邊,看了片刻淡聲說道:「他膽子可真不小。」

    沈飛鸞說:「畢竟是三千年前的小鬼,這都是小場面了。」

    祁堯天面色淡淡,耳邊傳來屋子裡面的歡聲笑語,便道:「本來想收了他,不過,看在他沒害過人的份兒上,暫且饒他一命。」

    「誰能想到,真正的余元早就已經死了,這具身體裡面,活著的是老余頭抱回來的小鬼。」沈飛鸞停頓了片刻,道:「如此看來,余元不讓姐姐離開村子,本意是想保護她,可惜了,還是沒能保住余家最後一根獨苗。」

    祁堯天看了眼祁堯天,說:「也算保住了吧,」余元」也算還活著,日後也會好好長大。」

    沈飛鸞微微蹙眉,道:「殺人放火的不是這隻小鬼,那會是什麼人?」

    祁堯天冷聲說:「這就要問那些個村民吃死人草的那群嫌疑分子了。」

    沈飛鸞收回視線,問:「會是霍老闆嗎?」

    祁堯天沉吟片刻,道:「是不是霍老闆,這都是個關鍵人物。」

    沈飛鸞點頭,道:「楚樂肯定知道霍老闆怎麼聯繫,他身上有很多秘密,都和玄門有關。」

    「不過,看他那樣子,應該不會輕易暴露霍老闆行蹤。」祁堯天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要去找霍漸行這個人了。」

    沈飛鸞唏噓一聲,說:「在找霍老闆之前,得先去把新收的幾十個小豆丁送回去,對了,你們玄盟有專門給小鬼進行再教育的地方嗎?」

    祁堯天摸了摸下巴,說:「勞動改造,嶗山大獄歡迎您。」

    沈飛鸞抽了抽嘴角:「……那還是算了。」

    去了那種地方,皮都要被扒掉一層。

    小崩豆們雖然兇殘了點兒,但也都不是十惡不赦的厲鬼,沈飛鸞既然把它們收走了,就肯定得負責到底,絕不會隨便送到嶗山大獄那種鬼都不願去的地方。

    這時候,一條渾身金燦燦的小蛟龍從遠處飛了過來,落在了沈飛鸞肩膀上,抬著腦袋在他臉上蹭了蹭。

    「嬌嬌回來了。」沈飛鸞笑了,伸手捏了捏小蛟龍的一雙小角。

    小蛟龍被捏的舒服,眯著眼睛在沈飛鸞手裡蹭來蹭去。

    祁堯天見狀,道:「倒是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了。」

    沈飛鸞道:「它不想下墓,我就索性讓嬌嬌在村子周圍的河裡睡大覺。」

    小蛟龍身份特別,但凡它碰過的水,雖不至於變成靈水,但也絕對比尋常的水源厲害許多,普通人飲用,則會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以前玄盟專門派人做過長壽村調研,村中沒有修行者,但老人家各個都長命百歲沒病沒災自然老死,玄盟覺得奇怪,調查之後發現村中有一口井,井水蘊含著豐富的靈氣,從裡面還扒出了幾片龍鱗,顯然是有龍在此處居住過。

    沈飛鸞救不了村民,便想著能叫他們好過一些。

    祁堯天掃了眼小蛟龍,說:「龍氣是個好東西,道理我都懂,可它一條帶把子的,為什麼要叫嬌嬌?」

    沈飛鸞也無奈:「它自己起的,還不讓我改。」

    小蛟龍得意且自豪:「嬌嬌多好聽,我是小蛟龍,叫嬌嬌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沈飛鸞:「……」

    祁堯天笑了笑,說:「沈嬌嬌?」

    沈飛鸞心塞,說:「還是跟你姓吧,跟我姓不太吉利,祁嬌嬌也很好聽。」

    祁堯天:「……」

    「說起來,也不知道我哥有沒有收到我寄給他的信。」沈飛鸞想起還在牢里接受改造的親哥,就挺惆悵,挺長時間沒對方消息,也不知道大哥有沒有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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