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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沈飛鸞覺得也沒什麼不好,宿舍這東西,只要室友別找茬就行。
沈飛鸞怕耽擱時間,便沒在教務處繼續聊天,完成所有入學報名手續就在祁堯天的帶領下去找褚行川。
白鷺洲半路就尿遁了,連老褚辦公室的大門都不敢多看一眼。
「我怎麼覺得,白少像是要去給貓拜年的老鼠似的。」沈飛鸞咂摸著白鷺洲方才的言談舉止揣測:「是因為考了個鴨蛋嗎?」
「把像去了。」祁堯天一點也不給兄弟留面子,說:「他對老褚的心理陰影,從考鴨蛋前就存在了。」
沈飛鸞笑了笑:「怎麼說?」
祁堯天悠悠說:「白家這幾代都是做刑訊官的,業務面鋪得特別廣,不光在嶗山大獄任職,還被借調妖族的山海大獄,聽說早些年有個厲害的,直接被閻王拉去鬼界當了一段時間判官,家裡多少有點刑訊傳統在。」
山海大獄的刑訊官可非同尋常,他們要刑訊的對象,不是作奸犯科的玄門術士就是妖鬼。
這些刑訊官非但要掌握精準的刑訊手法,還要保證魂魄的完好無損,放火燒放電噼那都是不行的,容易把魂魄弄散了。
畢竟,嶗山大獄的刑訊規矩就是調查真相併讓他們認罪,以便之後讓犯罪分子在人間服刑,至於去了鬼界要不要繼續認罪服刑——那是鬼界需要考慮的事情。
嶗山大獄裡面關著的,絕大部分都是在人間利用玄門法術作奸犯科的壞人,常規手段處理不了他們的,只能用非常規手段來彌補。
沈飛鸞點點頭,說:「這我知道,當世七大刑訊官,白家占了四個。」
祁堯天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挺清楚。」
沈飛鸞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他還和其中幾個打過交道。
沈飛鸞說:「我覺得,白少看起來不像有刑訊天賦的。」
搞刑訊的面相大多比較冷肅,性格或孤僻或冷酷或特立獨行,身上多少帶著點兒兇殘的味道在裡面,也有一些笑裡藏刀的笑面狐,反正白鷺洲和他們沒有半點沾邊的。
「對,他沒天賦。」祁堯天笑了笑,說:「但他身為白家下一任繼承人,肯定多少得學些老祖宗留下來的吃飯傢伙,他小時候就被送到嶗山大獄近距離學習刑訊技術,啟蒙老師就是老褚。」
沈飛鸞噎了一下,從小把孩子丟到大獄這種人嫌狗厭的地方,他們白家為了繼承老祖宗光榮傳統也是拼了。
「老褚……很勐嗎?」沈飛鸞問。
「何止是勐,當年他在刑訊界,那可是一打十的存在。」祁堯天嘖嘖兩聲,說:「幾十年前嶗山大獄抓了一個利用玄術煉製嬰兒蠱的嫌疑人,那傢伙也是有點兒骨氣在,幾位刑訊官,輪番上陣審訊三天三夜他愣是沒認罪,後來老褚上了,他就用了一天時間,那玩意兒直接什麼都吐出來了。」
沈飛鸞覺得這裡面肯定有故事,問:「老褚怎麼刑訊的?」
祁堯天淡定說:「動了點手段,一天一夜之後,那個嫌疑人全身上下從外面看上去沒半點肉體傷害,結果魂魄被捅得千瘡百孔幾乎稀碎,但就是避開了三魂七魄全部要害,要死不能死,要活還不如去死,就算走了奈何橋去投胎轉世,來生也得是個殘廢。」
沈飛鸞:「……」
他看著老褚辦公室的門,突然有點兒不想進去了。
「白鷺洲在老褚手下學了幾年,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不可磨滅的傷害。」祁堯天抬頭,看了下寫著「褚行川」三個大字的房間,一隻手搭在沈飛鸞肩膀上,說:「沒事,老褚現在不干刑訊了,他對待學生,還是比較溫柔的。」
沈飛鸞已經心生退意,覺得成績也不是很重要。
「不不不,祁少,我覺得這個成績非常公道,而且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堂弟住一起。」沈飛鸞義正辭嚴地說:「還有那個鮫人和孔雀,天上飛的水裡游的都齊全了,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完美舍友嗎?」
祁堯天樂了,按著他的肩膀把人無情往前推了一把,說:「不進也得進,熘你祁哥玩兒呢?」
老褚辦公室門沒關,沈飛鸞直接被祁堯天推了進去。
老褚正在辦公室里打電話噴人:「……你那叫刑訊嗎?你那叫撓痒痒!我不是說過,只要不讓嫌疑犯的魂魄挫骨揚灰,什麼手段都能用……」
「你怕這個怕那個,你怕個球兒!給他三魂捅個窟窿又能咋樣?刑訊完拿根針給他縫起來不就完事了?成天這種問題也要問,老子真是欠你的!」
「……」沈飛鸞心裡突然一涼。
第076章 辯論
眼前這個唾沫飛濺衝著電話咆哮的男人,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來已經七十多歲了,頂多五十來歲,這是玄門中人道法有成保養有道的普遍表現。
沈飛鸞瞅著長得和鍾馗老爺有七八分相像的褚行川,突然很能理解白鷺洲半路尿遁的行為了。
「蠢貨!」褚行川最後中氣十足地罵了一句,憤憤掛了電話。
「啪」地一聲,沈飛鸞的心跟著顫了一下。
褚行川瞅著沈飛鸞,臉色鐵青,但等他看向祁堯天的時候,表情就好看多了。
「褚老,又大動肝火呢。」祁堯天膽子是真的大,對著褚行川也能神態自如。
「這群不上道的小崽子,真是氣死老子了。」褚行川拍桌子,吐槽道:「老子親自教了他們那麼多刑訊手段,結果到了實處一個都不頂用,還打電話問我」萬一他魂魄裂了怎麼辦」,媽的,用鐵針捅成馬蜂窩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