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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沈飛鸞朝著河裡啐了一口,說:「就那裝神弄鬼的玩意兒,一次來十個我都隨便打,小姐姐,我給你個機會,咱們這樣好不好。」
他和厲鬼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好一會兒,那厲鬼小姐姐瞬間精神起來。
「只要你能讓我擺脫這條河束縛,我定要讓他們家宅不寧!」厲鬼小姐姐說這,身上又泛起了森森煞氣。
沈飛鸞勾唇一笑,眼眸中卻閃過冷意。
冤有頭債有主,殺人者償命,欠債者還錢,他可不是什麼善人,見不得有人拿別人的命,去享樂享福。
沈飛鸞問:「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小姐姐說:「李小小。」
「小小,好名字。」沈飛鸞說著,掐了一道法訣,一道赤紅色的蓮花法印朝著小姐姐後背一拍,道:「惡鬼羅剎,聽我號令,仇不可縛,怨不可平,去吧,皮卡丘!」
李小小:「……」
她踉蹌一下,緊接著便怨氣煞氣節節暴漲,化作厲鬼形態,以肉眼可見的比方才厲害數倍。
她手指上長出漆黑的指甲,叫聲宛若野獸,一躍便飛出去數米遠,直接撞到樹上並把自己掛了起來。
沈飛鸞:「……」
第一次做鬼,可以理解。
小姐姐怨氣頓時更重,無能狂怒地叫喊了幾聲,把自己從樹上扯下來,就一路狂奔直直朝著自己家跑去了。
李鐵家裡面,四面八方都掛著黃符。
自從女兒死後,李鐵晚上總做噩夢,就看到李小小滿臉是誰,腦袋泡得臌脹,幽幽對他喊著「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李鐵做了虧心事,嚇得睡不著覺,便花錢請了鎮子上的先生,替他作法鎮壓厲鬼。
當天晚上,李鐵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院子裡面突然溫度驟降,他打了個哆嗦,趕緊裹緊了被子。
旁邊他媳婦兒說:「哎呀,怎麼天就突然降溫了?」
李鐵說:「最近天一直都不正常,咱家也是忽冷忽熱的。」
他這個媳婦兒是第二個老婆,第一個媳婦兒也就是李小小的親媽,生李小小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李鐵沒過兩年,就又娶了個隔壁村的當老婆。
李鐵媳婦覺得腳底板涼颼颼的,縮了縮腳,說:「你說,這會不會是你閨女死不瞑目,回來想報復咱們了?」
李鐵一聽,立刻沉下臉,說的話特別二百五。
「她敢!給河神當老婆有啥不好的,吃香的喝辣的,還能跟著河神一起被供奉。閨女都是賠錢貨,她上學花了老子那麼多錢,從小到大吃喝拉撒都是老子在管,現在是她該孝敬她爹的時候了,居然還有怨氣,不孝女,白眼狼!」
李鐵媳婦本來還有點心虛,一聽李小小親爹這麼說,馬上就有了底氣。
「也是,要不是把小小嫁給河神,咱們哪兒能弄來那麼多金子?」李鐵媳婦說:「禮金啥的都準備好了,房也付了首付,等明天兩家去商量好日子,咱就等著娶媳婦兒抱孫子了。」
李鐵是典型的重男輕女癌晚期患者,他覺得女兒就是賠錢貨,兒子才是傳宗接代的寶貝疙瘩。
想到鎮上的兒媳婦,以及快要走上人生巔峰的好日子,李鐵差點兒沒笑出聲。
「哎呀,你的腳咋這麼涼呢。」李鐵媳婦踢了李鐵一腳,抱怨了一句。
「我沒碰你啊。」李鐵說:「咱倆又不是一個被子。」
李鐵媳婦臉突然白了一下,下一秒,她就眼睜睜看著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直接從被子裡面爬了出來,和她臉對著臉近距離對視著。
「啊啊啊啊啊——!」李鐵媳婦慘叫出聲,連滾帶爬地就往床下跑。
李鐵就晚了一秒,就被厲鬼狠狠掐住了脖子。
李鐵直接嚇尿了,全身打著哆嗦,屋子裡面陰風大作,周圍的門窗刷的一下子就被吹上了。
李鐵媳婦用力扒拉著門栓,可無論怎樣,都分毫不動。
李鐵媳婦簡直絕望了,一邊哭喊「救命」一邊扒拉門。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李小小化身的厲鬼穿著紅衣裳,聲音幽幽涼涼,還帶著顫音,瘮人得很。
李鐵被掐著喉嚨,翻著白眼,出氣多入氣少,眼看著要被厲鬼掐死。
「忒!」門外黃符裡面跳出來一個矮個子老道,雙目如炬,道:「厲鬼害人,該死!」
他剛一動彈,就被一道黑繩給提著腿到吊起來,晃了幾下拉扯到門外。
矮個子老道:「……」
沈飛鸞坐在李鐵家門口,手裡拎著黑繩另一端,嫌棄地瞅了他一眼,說:「人家親父女在裡面共敘天倫,你一個外人,插手作甚?」
老道猝不及防看到這麼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先是瞪大眼睛,緊接著著急跳腳,說:「你懂個屁,恰恰是父女,才更要制止!」
沈飛鸞冷笑一聲,說:「小姐姐被她親爹害死,身著紅衣,屍體沉河餵了魚,她化身厲鬼來找仇人索命,又有什麼不對?」
老道嚇了一跳,險些蹦起來,揮舞著拳頭說:「你這渾小子,兒女本就欠爹媽一條命,就算這李鐵害死閨女,告到閻王殿也只是罰他來生投個畜牲道,可閨女化成厲鬼害死親爹,一來厲鬼索命本就是重刑,二來違逆天倫,馬上就會遭天譴,落得個打入十八層地獄受苦受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
沈飛鸞點點頭,說:「這個我清楚,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