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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7:54 作者: 冰糖蓮子羹
    沈飛鸞摸摸鼻子,說:「不知道,隨口說的。莊哥打架老勐了,我怕他把你一拳頭捶牆上,到時候你在調查辦那邊添油加醋黑我,我就冤枉死了。」

    祁堯天樂了,笑著說:「那我可得謝謝你替我解圍了。」

    興許是夜市里熱熱鬧鬧人聲嘈雜,也可能是祁堯天給了沈飛鸞一種沒有惡意的感覺,原本精神有些緊繃的沈飛鸞,竟然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感覺突然鬆了口氣。

    「不過,我姓祁。」祁堯天一語驚雷,本人倒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還特意聲明:「南堯北祁的祁。」

    沈飛鸞:「……」

    他又有點緊張了。

    當代玄術界五大頂級世家,雄踞北方的就是天京祁家。

    而且,偏偏這祁家,和他們沈家祖上有血海深仇。

    沈飛鸞心情頗為複雜,他們沈家這些年早已落魄,被踢出五大世家許久,且祖上和諸多家族門派都或多或少有些過節,其中尤以祁家為甚,兩家人見了面,按道理來講是要扇巴掌扯頭花的。

    搞得他面對祁家後人的時候,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沈飛鸞只能說:「哦。」

    好在祁堯天沒有算家族舊仇的意思,說:「認識一下,我叫祁堯天。」

    沈飛鸞勐地愣住了:「你就是祁堯天?」

    這個名字,玄門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沒聽過,畢竟當年南堯北祁兩家聯姻,直接震驚了玄門五家六派,整個玄術界都地震般的抖了三抖。

    而祁堯天,就是這場聯姻最完美的饋贈——或者說是傑作。

    據說祁堯天出生的時候,堯家老爺子看了他一眼,便感嘆此子命格貴不可言,斷言他是玄術界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且福澤浩瀚如海,深不可測。

    堯家老爺子慶幸他生在祁、堯兩家,否則以他的命格,恐怕換個稍尋常一些的家庭,都會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所謂物極必反,到時候反而成了克星。

    堯家老爺子還生怕這來之不易的寶貝外孫受委屈,思來想去便直接起了個「天」字襯命,可謂是多少帶點兒狂意在其中了。

    而事實證明,卦神堯老爺子當初並未誇大其詞,就在其他家族弟子還在玩泥巴的時候,祁堯天就已經能隨手捏符了。

    沈飛鸞就算久居山野,消息閉塞,對這種玄門風雲人物還是略有耳聞的。

    只是他從來都是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祁堯天是圓是扁對沈飛鸞而言都只是個遙遠的虛影,沒有半分真實感。

    然而此時此刻,那個紙片人突然真實生動起來。

    祁堯天沒打算過多介紹自己,對於沈飛鸞知道他這個人,也沒有任何意外。

    祁堯天說:「我暫時還看不出來你到底用什麼法子,讓陳凡開了陰陽眼,但我能肯定,這件事和你有關。」

    沈飛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冷淡地說:「陳凡作惡多端,身上背負著命案,他本就該死。」

    祁堯天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又冷漠起來的少年,點點頭說:「陳凡死有餘辜,今日不死,明日也要死。我只是有些好奇,凡人陰陽眼沒那麼容易開,你究竟用的什麼法子?」

    沈飛鸞面無表情和祁堯天對視,說:「無可奉告。」

    祁堯天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煞氣從沈飛鸞身上散了出來,這種煞氣陰沉沉的,讓人覺得很尖銳很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周圍的穢物很容易被煞氣吸引過來,借著它們修煉。

    沈飛鸞意識到煞氣外露,滿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說:「離我遠點,看著你煩。」

    祁堯天挺無辜:「我又沒怎麼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

    沈飛鸞噎了一下,和祁堯天對視片刻,隨後很喪氣地一屁股坐回小馬扎去。

    這煞氣,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這些年他也已經學著努力去控制了,但總有些他控制不了的時候。

    就像現在。

    忽然一道陰影才從頭頂壓了下來,沈飛鸞一抬頭,便看到祁堯天俯身過來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啪」一聲,一張符貼在了他身上。

    祁堯天的氣息包裹著沈飛鸞,興許是福澤太厚了,竟無形之中讓沈飛鸞的眼神不自覺軟了下來。

    煞氣瞬間被封印,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邪祟失去了快樂源泉,都只得不情不願地又退回自己該在的地方。

    「不問你就是了,別生氣。」祁堯天直起身子,打開手機掃了個碼,說:「謝謝你今天替我算命,再會。」

    沈飛鸞目送他離開,居然有些不舍那種福澤縈繞的感覺。

    沈飛鸞摸了下被祁堯天碰過的左肩頭,抓下來一張符。

    他瞅了眼這符,筆法老辣流暢勢若行雲,每一筆都落在正確的地方上,輕而易舉就能感受到畫符者強大的法力。

    沈飛鸞把符折成一個小三角塞進褲兜,尋思著這位祁家大少爺說不定是個表面和善背地裡捅他一刀的小人。

    反正以前也沒少遇到。

    沈飛鸞打開手機本想著刷個並夕夕,結果一眼就看到一筆收款記錄——

    「您的帳戶收款2000元。」

    沈飛鸞:「……」

    他可以原諒祁堯天用假的生辰八字煳弄他了!

    方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收回祁堯天可能是卑鄙小人這句話!

    如果不是祖上有仇,先天不足,他願意和祁堯天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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