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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54:11 作者: 三點期待
我在畫室做作業,有時會站在窗邊,看操場上體訓生訓練。我知道岑西立喜歡在我看操場上的人訓練時,看著我的背影。我都感覺到了,所有後來我經常沒事就往窗邊站。
我陪他畫畫,作為還禮,我邀請他一起去學校排球館玩。
我教他打排球,可排球對岑西立好像是特別不友好,或者說所有球類都是。
岑西立被排球擊中一次,正中臉部,還是我打過去的球。我在攔網另一端大笑,笑完才跑過去看他。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岑西立眼睛裡含著眼淚又不落下的樣子,他看著我,明明就要哭了卻還說:「沒事,接著來。」
我沒有接著來,而是讓他坐在一旁休息。
排球場空曠,擊球的聲音在吊高的屋頂迴蕩。陽光從牆壁高處的窗戶直射進來,勾勒出窗框的形狀。那天的陽光很足,陽光照射的地方,可以看清空氣中浮動的灰塵。
球網將場地分割兩半,我站在陽光里將球拋起,跳躍,擊球。
岑西立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我。
我想像在陽光下我是一隻飛翔的老鷹,奮力跳起,張開翅膀,將球拍下。
擊球的響聲迴蕩在排球館。
我和尤浩很早就接觸排球。兒時依稀的記憶中,排球館是看起來慈善卻對隊員們嚴厲的阿姨的指導聲,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高大的哥哥姐姐們跳躍的身姿。
他們在排球場上完美跳躍,晶瑩的汗水划過臉頰,寬厚的手掌用力拍擊排球。
砰的一聲,在空中炸響。
砰,砰,砰。
這種爆裂一般的聲音,總是日復一日,迴蕩在我的童年。
我那時候羨慕得不行,更加羨慕能打排球的尤浩,但都長到上高中的年紀,就算學校有排球館,我也還是順父母的意參加了籃球隊。
籃球隊是我除去學習後唯一的活動,這項活動一直是岑西立在陪著我。
那時的我還沒感知到自己對他隱秘的愛意吧。
那時的我忙著學習,高度的學習又打排球。在從排球館出來的時候,岑西立指著我的臉說:「你把臉轉過來一點。」
我疑惑地慢慢看向他,微微轉過臉。
他指著我的嘴說:「你的嘴巴好像乾裂出血了,這種天氣要多喝水啊,不然嘴巴很容易乾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摸果然手指沾上淡淡血跡。
一張與手指上血紅相對的白色紙巾出現在我眼前。
「擦擦吧。」岑西立拿出一張紙巾遞給我。
我看著潔淨的紙巾,順著岑西立的手指看向岑西立的臉。
岑西立微微笑著,嘴角抬到剛剛好的弧度,打過排球後的頭髮有點微亂,身體還散發著運動過後的味道。
那時的我正因為尤浩超過我的分數而苦惱,用排球去發泄我對高強度學習的不滿。
岑西立的眼睛裡盛著星河,倒映出世界的光影。他純淨的眼眸中蘊含著治癒人心的力量,讓我的心柔軟得不行,但又同時讓我感覺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
最要命的是,我清楚地感覺到,在對上岑西立盛著星河宇宙的眼眸時,我的心臟忽然出走,停頓。
那一刻也許只有零點零一秒,但我真切地感受到了。
只是一個普通遞紙巾的動作,我不知道為何心中一頓,那時的我不知道心中一頓代表著什麼。
還沒弄明白那時的心中一頓代表著什麼,或者說我壓根沒去細想那是什麼,不久後運動會就接踵而至了。
運動員們在賽場上揮灑青春的汗水,感受青春的時光。
我作為我們班的攝影師,抱著一台相機滿操場地跑,我的眼睛在雜亂的人群中尋找著岑西立的身影。
找到他了。
在操場的終點處。
那時我還沒有發現在我眼中他是那樣閃耀,讓我在雜亂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岑西立好像也看到了我,我朝他揮揮手。
我看著他朝我跑來,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麼。
那種感覺是多麼新奇,如黑夜結束,海浪拍打礁石,如清晨開始,空谷第一聲鳥鳴。
他朝我跑來,我拿著相機立馬抓緊時間給他拍了一張,岑西立看我拿起相機連忙閃躲。
「你不要躲嘛。」我笑著對他說。
到冬天,我遲鈍到沒有意識到我對岑西立感情的腦子,出奇地在冬雪裡甦醒來一點。
才高一,我寒假的補習就占了一大半。
補習結束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儘管一整天都在補習,晚上我還是約著岑西立一起出門。
我一個寒假除了補習處的同學,其他人沒見著幾個,我的生活還是被我的父母安排著。
我迫不急待地期盼著那天的補習快點結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岑西立。
只要還有所期望,就不是一個人。
下完課已是天黑,我快速跑下樓,他在樓下等我。
那是我第一次懂得原來等待是那麼難熬的事,也是我第一次懂得原來能夠見到想見的人是那麼開心的事。
他就在樓下等我。
我還沒下樓時在樓上往樓下看,看到他站在樓下的路燈旁,路燈暖黃的燈光罩住他。
冬夜冰冷,看到他,我卻覺得我的心臟在發熱。
當喜歡或者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被愛神賦予一種特殊的魔力。無論隔得多遠,都能一眼看到他,無論身邊多少人,目光都能像雷達一樣緊緊地跟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