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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9:41 作者: 安和譙
白歲寒咬著下唇,眼前幾乎發黑,他感到林聞起在放肆地親他的耳朵,熱意蔓延,欲||火更迭。白歲寒竭力地在壓抑,可還是喘的很厲害,然後他聽到林聞起的聲音,熱切又絕望,像在逼問,也像哀求。
他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嫁給我?」
「……」白歲寒挨在他的肩膀上,像一隻受驚的貓那樣發著抖。林聞起幫他撈起長發,別到耳後,粗礪的指尖不慎擦到柔軟的皮膚,他清醒時也許要輕聲道歉,如今卻停在那裡,刻意地來回摩挲。白歲寒不作聲,但伸了手去阻止他接近施暴的動作。
林聞起就接了他的手,和他插/指握著,先前那片皮膚火辣辣地在發疼。白歲寒在他肩上張嘴回答問題,卻只做了口型,沒有發出聲音。
林聞起在念他的名字,白歲寒低聲用「嗯」回應。他哪裡都被林聞起弄得很不舒服,他試圖讓林聞起找回一點意識,便說:「林聞起……」
「在叫我?」林聞起抬起頭,白歲寒看清了他的臉,卻忽然失了言語。這樣的月光,這樣的氛圍,無不令他和林聞起不約而同地回想起了上次,在同樣的夜晚,他們做過的事情。
紅帳香帷,食髓知味。
白歲寒覺得方才喝過的酒在此刻上了頭,浸醉了他虛弱抵抗的意識,要麼就是林聞起把身上濃烈的酒氣傳了過來。
總之他低聲問道:「你以前酒醒之後,還記得發生過的事嗎?」
聽到林聞起回答說:「不記得。」
他就放了心。
第50章 以眼淚、以沉默
漆黑的房內,冷冷的月色下,相顧無言,良久,林聞起用大拇指的指腹掃白歲寒的耳垂,眼中閃著迷離的醉意,並著一些破碎的光。他說:「白歲寒,我要走了。」
白歲寒什麼都沒說,他微微蹙眉,那似乎就算是做了最大程度的反應。林聞起把下巴挨在了他攤開的掌心裡,心中想尋得一些更多的親密,於是接著一動,又把臉貼在了他的腰上。
他有些疲倦的聲音悶悶地傳上來:「明天要去國外。一去遙隔一萬里,君問歸期未有期。」白歲寒依舊不言不語,林聞起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說:「可你連問都不肯問一句。我走不走,於你而言,大約是無所謂的罷。」
白歲寒望著他的悲切而無奈的眼眸,林聞起與他對視片刻,忽地閉了閉眼,而再睜開時,他眼中的決絕令白歲寒有些不安。
他也說不準是為什麼。
但林聞起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不安。
林聞起說:「歲寒,我累了。」
白歲寒想問什麼意思,林聞起已經抱住了他,抱得很緊。他生出些有些許奇怪的緊張感,然後聽到林聞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用一種歷經過折磨、而後終於屈服的語氣說道:「你總是叫我心痛,我卻沒辦法怪你。這樣日復一日地追逐,卻總也靠近不了一步,我太累了。」
白歲寒驀地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林聞起沒有覺察到他的動作,偏頭親了親他的臉頰,頓了一下,說:「對不起,可我怎麼忍得住呢。」
他說罷,又親了一下。白歲寒從脖子紅到他親過的臉頰,他的眼睫原本垂著,這時卻慢慢地掀了起來,像一隻優雅地舒展翅膀的黑色蝴蝶。林聞起失神地看著他的眼尾,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陵陽、回你這裡來。」
「我回來之後,會最後一次,來找你要一個答案。」他道,「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願意理我,我就再不來纏著你了。」
他想,這樁風月事將了,只怕最後,落得兩地心難全。
白歲寒沉默許久,應他:「好。」
林聞起便緩緩地鬆了手,要把他從窗台上抱下來,白歲寒卻撐住他的雙肩,止住了他的動作。他不解地抬頭,聽白歲寒命令道:「給我道歉。」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但他還是說:「抱歉,對不起。嗯……Sorry.」
他還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眼,大概是別的語言之中的「對不起」。
白歲寒好像不明顯笑了。
林聞起便有些茫然的臉熱,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回答很傻。然後他看到白歲寒緩緩抬手,細長的指抵在了他自己的唇角上。林聞起將之視作一種無聲的邀請,傾身靠了過去,說他接受邀請。
借著知道林聞起清醒後「不記得」的掩護,白歲寒終於露出了一點動心的端倪。
雖然他也不確定這個「不記得」是真是假。
但是林聞起從來沒有騙過他。
那就相信吧。
親吻總是浮於表面,無法徹底滿足彼此想要占有的心。白歲寒隱隱有些察覺,在擦槍走火的前夕把林聞起推開了。
林聞起沒有說什麼,順從地停了下來,氣息沉重地吻他的長髮。
但白歲寒勾住他的手指,低聲說:「抬頭。」
柔順的長髮從指間慢慢滑落,林聞起的下巴隨之被輕輕往上勾起,唇上的觸感令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白歲寒的臉。
每次林聞起得到白歲寒的回應時,都會很驚訝。他像是習慣了長期付出,而再也沒有想過得到回報的大好人,不期然被終日投餵卻依舊冷漠的貓/舔/了/舔/手指,就十分受寵若驚。
不清醒,也錯愕。
白歲寒的吻像他的人,初時很冷,深則熾熱,唇齒間漫溢香氣,不知道是青梅酒的甜香還是他本人的味道。林聞起被他主動親了,一時像突然患了痴呆症,久久地愣在原地,緊接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血氣都衝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