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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9:15 作者: 拉棉花糖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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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韶跟著瓜二真人,到了長生街上,只見他們夫婦到處聞聞嗅嗅,也沒有餘老的味道。應韶瞥見了南城隍廟,說道:「要進廟裡看看麼?」
瓜二真人不耐道:「進那兒看什麼,老遠也只聞到灰塵的味道。」
應韶心裡一直在惦記著來老爺:「也許可以問問那裡的陰差啊。」
瓜二真人嗤笑道:「那裡有什麼陰差,連神也早沒了,走了走了。」
金蠶蠱悄悄翻了個身,應韶覺得哪裡不對,「真人,其他地方你都搜來搜去三五遍,為什麼城隍廟,你就不願意進去?就算沒有陰差,萬一人真的倒在那兒呢?」
「……那是因為!」瓜二梗了兩句,卻說不出來,一扶自己的瓜皮帽,若有所思地道,「是啊,為什麼呢……」
城隍廟大門緊閉,說是保護建築,但長年累月也不見得有人來,兩側有楹聯,上聯是:陽世奸雄違天害理皆由己,陰司報應古往今來放過誰。
瓜二真人的老婆盯著門鎖看:「那我們進去吧?」
瓜二真人舔了舔爪子,在鎖上拍了三下,咔噠一聲,大門就開了,他們仨摸黑走了進去,依稀能看到正對面兩間大殿,殿門緊閉,看不見裡頭是什麼。
此時身後的大門像是被風一吹,重新輕輕關上了。
應韶抖了一下,「好、好像真的沒有人煙。」
瓜二真人鼻子一抽,卻道:「不對,我聞到了……聞到了香味,好香……」
瓜二真人衝著一個方向走,因殿門關著,沒法從找中穿過去,故此由旁邊繞到了殿後。
月光柔和地灑下,帶來些許光亮。只見正殿後門赫然是打開的,殿門口跪著三名男子,頭頂竟是插著三支已經快燃完的香。
一個女鬼手裡端著盤子,那三個男子就把洞裡的香腳拿出來,從她盤子裡拿出新的三支香點燃了插上,這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他們全程一聲不吭,也目不斜視,仿佛沒看到應韶幾個進來。
「……這是什麼?」應韶感覺雞皮疙瘩瞬間布滿全身。
瓜二真人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不知不覺和老婆背對背,警惕地一掃,低聲道:「這是肉香……燒香者在頭頂、身上扎洞,燃香插於其中,甚至割肉入香爐,以示誠心。我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這樣的燒香法了。」
沒有蘭菏那樣的制香技術,也有人別出心裁。但今時之人,怎會再用這樣自殘的方式燒香。
在頭上、身上扎洞?應韶只覺得想吐,他看不到那幾個男子的臉,但其中一個頭髮已經快全白了,身形清瘦,很像印象中的余父,他喊對方的本名,「余正青?!」
沒有回應。
倒是那女鬼仿佛慢半拍地看了過來。她身上穿著校服,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一張帶著嬰兒肥的臉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像是在回應瓜二真人:「肉香,真的很香……」
應韶:「……是你?」
「怎麼可能是她,這明顯是個生魂,受香的也不是她!」瓜二真人走了幾步,往正殿內看,卻見城隍老爺像倒坐大殿,正對著外頭的幾炷肉香享祭!
瓜二真人眯眼,他怎麼也看不出神像中是什麼玩意兒。
「你是個什麼妖怪。」瓜二真人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對應韶道,「你快點再試試,把來大流氓叫來。」
「前頭試過一次了。」應韶正說著,就聽見咔啦一聲,那殿內旁側的牛頭泥像居然從神壇上一躍而下,大步走了出來,腳步越邁越大,踩在地上發出巨響,碎泥片從塑像上點點剝落。
瓜二真人和老婆同時向前幾步,抬手各扛住一條臂膀,臉也吃痛得綠了幾分。
應韶趕緊念咒,「一炷清香到八方,鬼差——」
「來了來了!別念了!」只聽一聲清喝,來老爺從身後院牆上飄了下來,落在應韶身前。
應韶:「…………」
我還沒念完呢???
來老爺開飛機來的嗎這麼快!
蘭菏跳到泥像身上,手裡的鎖鏈將其一纏,胡七十九便兇殘地躥上去抱腰,擰身將牛頭狠狠摔在地上,成了一地泥塊。
蘭菏的眼睛迅速掃過眼前的事物,包括那三個跪者頭頂的香,和穿校服的女鬼……心中十分不舒服,只在校服女鬼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當差一段時間後,蘭菏已經能分辨出來,這其實不是鬼,而是生魂。
離體之魂?蘭菏腦海中閃過那個中年男子的臉,五官和她隱約對應上。
還認城隍做乾爹,沒想到認的是胡四吧,給收來做侍女了……
「來老……」瓜二真人一臉欣喜,迎上前去拍馬屁,剛走到面前就被蘭菏揍了一拳。
瓜二真人捂著眼睛哭道:「你到底什麼時候來的,你聽到我喊你來大流氓啦?」
蘭菏:「咦?你剛才喊我來大流氓了?」
瓜二真人尖叫:「……那你為什麼打我!我老婆都沒打過我!」
蘭菏:「……」
瓜二老婆:「……」
他就是記得上次瓜二當著他的面說他壞話來著,也不冤啊,蘭菏若無其事問道:「你們來這兒幹什麼?」
「餘杭嘉他爹不見了啊,便查到這兒來,這裡怪得很,本來都想走了,還是應韶說為什麼不進來,我才反應過來,好像不知不覺,就想避開這裡。」瓜二真人偷偷看蘭菏和他旁邊那一看就很像兇殘的胡門,心想難道來老爺不是被召喚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