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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9:15 作者: 拉棉花糖的兔子
這位出馬仙姓馬,餘杭嘉一直叫他馬先生。
馬先生開壇設法,這時他的二神,相當於助手,便開始敲鼓唱神調,「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踩八棱紫金磚。腳踩地頭頂天,邁開大步走連環。雙足站穩靠營盤,擺上香案請身現。先請狐來後請黃,長蟒靈貂帶悲王……」
有的出馬仙看事時是會跳大神的,這種叫鬧堂仙,但這位乃是坐堂仙,因此光唱不跳。
一番念叨過後,調兵遣將,馬先生一個激靈,仙家已上身了,溝通一番後,他請仙家前去查看,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再次開腔,嗓門很是尖細。
他對餘杭嘉道:「前些日子暴雨啊,把你家曾祖墳頭風水給沖了,外仙才進去,還將你家的小龍給偷走了,這恐怕不是尋常侵入,而是你家的冤親債主。須得和外仙談妥了,再撿骨遷葬!但姑奶奶我剛才去你家陰宅找了那外仙,我倆談了好久……」
他一嘬牙,吃痛般地吸了口氣,「都談不服他啊,須領齊了兵馬,到地頭上去再談!」
餘杭嘉一汗,這是寫作談判,讀作鬥毆吧。
不過餘杭嘉也領會意思了,意思是曾祖父的墓地出了問題,現在要去實地勘察。
餘杭嘉問道:「那請問,這外仙,真的是黃仙麼?」
此前就有其他大師認為是黃仙作祟,只是那時還以為在他家或者公司,捉半天不見影子。
「不好說啊,我覺著行跡確實有些像,我原本有些懷疑,若是黃皮子,和近來金老鼠失蹤有無關係,可是……」
——不少吃陰間飯的,都知道金老鼠這事,他雖未直接參與,卻從供奉的仙家處了解了。也和蘭菏有一樣的猜測,這個時候鬧事,會不會盜取官帽、金老鼠之輩?
馬先生說著張開手,露出一物:「但是談著談著,他身上還掉下來一物。恐怕不管是什麼仙家,總歸是有背景的。」
而且有這物,就不太像滿城捉的那個賊子了……
他手裡之前空空如也,這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大家一看,上頭寫著「東嶽陰司,來都來了,戰驢001」,皆是愕然。
驢好理解,來都來了是……什麼?
餘杭嘉知道東嶽陰司,沉吟道:「它下頭有人?」
「是來老爺。」應韶憋了半天,終於有機會多說幾句話了,「這是來老爺的名號啊,我通冥時曾經請到過一位陰差,帽子上就寫著來都來了,因此尊稱為來老爺,正是東嶽陰司的,這個應該是他的。」
「啊?那驢怎麼回事,」馬先生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叫來老爺?我以為阿凡提呢。」
應韶:「……」
應韶撓頭:「我也不知道戰驢是什麼。而且這黃仙怎麼會有來老爺的東西,來老爺剛正不阿,不會是它偷的吧?」
其實更多人猜這無常是黃皮子的保護傘,偏應韶說其剛正不阿。
「管他的,多帶點錢去就是了!錢財可通神!」有人說道,也取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吃陰間飯的都知道,和下頭的人打交道,紙錢香火總要多帶些。
只是這裡面,大部分人都表示不跟著一道去了。他們多少有些忌諱,開會探討也就罷了,不能一起看事。這件事眼看姓馬的嗓門高,他們矜持著,要去也單獨去。倒是應韶,不介意這個,他倒要看看誰敢偷來老爺的東西呢。
蘭菏原是一直偷偷聽著,這時候寶寶需要餵奶了,保姆抱走了,他們也被引著去樓上休息。路過客廳時,他就看到其中一個大師舉起一張熟悉的紙片。
這就是蘭菏疊的,他怎麼不認識,當即瞳孔一縮。
而且蘭菏作為當事人,視野當然比他們更開闊,立刻就想我的驢和小宋啊!!
會不會是小宋被黃皮子打擊報復了,還有戰驢,牌子都沒了,不會戰死沙場了吧?
蘭菏本來只打算來探聽一下情況,現在一看,怕是得去探探了。
思及此,蘭菏迅速上樓,偷偷燒了信給老白。
他和柳醇陽今晚是要睡同一個房間的,小孩兒每天睡覺時間長,喝完奶這會兒也在嬰兒床內睡著了,旁邊放著嬰兒監聽器,方便保姆過來餵奶。
柳醇陽是熬夜狂魔,還清醒得很,正想在這個套間的書房裡打遊戲呢,蘭菏卻是道:「柳導,我挺累的,那就先睡了。」
柳醇陽胡亂應了一聲,疲憊的演員嘛,見多了。
蘭菏躺下來,被子蓋住自己,立刻魂離體外,又覺得不保險,把柳醇陽下咒,看他趴在書桌上酣睡,這才離開了房間。
……
蘭菏下去的時候,那些大師剛好也出發了,他隱約聽到了方位,索性先一步往那邊飄過去,上陰路捷徑,總是比他們要快的。
餘杭嘉的曾祖父葬在一處墓園,因為是老藝術家,時常有人來祭奠,也是念及廣大喜愛其的觀眾、後輩,一直沒有遷離。
蘭菏不知道具體方位,也沒想到這裡還挺大,放眼所及都是墓地,他都要迷路了。老白也不知是不是忙著,還沒來。
蘭菏試探著喊:「小宋?」
他喊了好幾聲,還真聽有人隱隱回話:「小來。」
是宋浮檀的聲音,蘭菏順著飄了過去,果然見宋浮檀的魂魄正站在一顆松樹下頭,頓時鬆了口氣,雖然知道宋浮檀有法器護身,看他沒事還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