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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9:15 作者: 拉棉花糖的兔子
「我靠,嚇死我啊!」
「我也不知道燈會閃。」蘭菏沒憋住笑了。
倆人說了兩句就一起往回走,長長的走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格外長。
酒店的走廊上擺著裝飾櫃,上放雕像,路過之時,那柜子里傳來「嘭」的一聲,就像砸了什麼東西。
「什麼啊。」陳星揚覺得動靜也太大了吧,伸手就想去看看。
「別看了吧,可能是老鼠。」蘭菏對好奇心太重的人都沒法理解。
響就響吧,又不是警報響了,你還打開柜子去看。
陳星揚已經把櫃門給打開了,只見裡頭居然是疊在一起的幾隻硯台,其中一個側翻,應當就是剛才發出動靜的源頭。
這硯台石色均勻乾淨,質地細膩,而且有些年頭的樣子。陳星揚拿起來一看,疑惑地回頭道:「隔壁那個劇組是不是……硯台都丟了?」
不會就是這些吧,他聲音都漸漸發飄了。自己還膽大地拿著硯台,手一抖,硯台就要摔落了。
「不要啊——」
細細的聲音響起來,與此同時,蘭菏也迅速一伸手,接住了那隻硯台。這些硯台看起來細膩古樸,卻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嗚嗚……不要……」
又是那個細細的聲音。
陳星揚聽不到。
蘭菏聽見了,則是不經意一般向旁邊掃了一眼,只見柜子旁邊不知什麼時候蹲了一個破衣爛衫的長衫長須男子,他低聲道:「不要再把我的墓碑拿走了。」
蘭菏的手也差點軟了一下,默默把硯台放了回去。
墓碑?
這明明是硯台,怎麼會是墓碑。
蘭菏不及想那麼多,對頭皮發麻的陳星揚道:「其實可能是劇組的人被偷走,藏在這兒,他們和我們不是同一家酒店麼。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放在原處,明天再悄悄和他們說吧。」
陳星揚本來被嚇得不輕,蘭菏這麼一說,表情淡定嚴肅,他又覺得挺對了,剛才自己響動,可能也是沒放穩而已,一想反倒是自己先入為主,大驚小怪了,「成!」
長衫鬼魂抱著腿,繼續幽怨地碎碎念。
蘭菏熟視無睹,站起來道:「那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
即使榮升反派演員,稱得上男二了,蘭菏還是小透明,相約和程海東住的一個標間,他倒也不在意就是了。回去之後看程海東已經睡熟了,自己也準備倒頭就睡。
只是那長衫鬼可能聽到他和陳星揚約定好明天要告狀,就在他們倆的房間來回倒騰,嘴裡不停念叨:「不要……不要動我的墓碑……」
蘭菏被吵得翻來覆去睡不著,每次剛要睡著,長衫鬼又從陳星揚的房間過來了。
墓碑,什麼墓碑……蘭菏煩得一下魂魄離體,把面具扣上了。
長衫鬼剛從陳星揚房間出來,迎面就看到了無常制服,眼睛一時瞪大了。
蘭菏:「你什麼情況,在這兒吵什麼?」
長衫鬼回神後第一反應就是要逃,隨即反應過來,對方竟然在詢問他的情況。一時下唇都發抖了,「大,大老爺,我好苦啊!!嗚嗚嗚!!」
他一下撲倒,去抱蘭菏的腿。
什麼習慣!蘭菏嚇得往上飄了幾寸,俯身道:「你有事說事啊,快點。」
長衫鬼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老爺,我因為屍骨不全,無法投胎,一直守在自己的墓邊,我老老實實,什麼惡也沒做啊,幾十年了!但是,有個殺千刀的,他居然偷我的墓碑!」
這麼多年,棺木都殘破了,那人居然還把他墓碑偷走。
蘭菏:「偷你墓碑?然後把墓碑弄哪兒去了?」
他好像有點猜到了,但還是要假做不知地問。
「弄到這裡來了!」長衫鬼哭道,「老爺,那個人很壞的,他們把別人的墓碑偷走,磨掉字,再賣出去重新做墓碑,或者其他製品。他一個晚上要偷好幾塊,到處偷,我的墓碑因為是整塊祁陽石做的,還被他分開做成了好多硯台。那個墓碑是我辛辛苦苦存錢買的啊嗚嗚……」
祁陽石又叫永石,產於湘省,非常適合用來做硯台,成硯稱為祁陽石硯。當然,條件足夠,有大的石料,用來做屏風、墓碑也都是可以的,比如這個長衫鬼。
可惜,被做無本買賣的人給偷走了。
長衫鬼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委屈,「那個人太兇了,我嚇不了他,就想把我的墓碑收起來,可是那些買了硯台的人可能也快要發現了。」
蘭菏看他哭得整個鬼都越縮越小了,吵得腦仁都疼,「別哭了,你告訴我偷墓碑的人在哪兒,一定記得吧。還有,你的名字也告訴我,我燒……我讓人捎件衣服給你。」
長衫鬼都暈了,怯怯問道:「真,真的麼大老爺,我沒錢。」
別說他沒錢,就是有錢,也難得求到陰差來管這種孤魂野鬼的閒事吧。
「不要你錢。」蘭菏木著臉道,「現在你找個地方安靜待著,等我消息就行了。」
「謝、謝謝大老爺!謝謝大老爺!」長衫鬼欣喜若狂,仍然不敢置信,「真的嗎?這是真實的嗎?沒有說不好的意思,但我在荒郊野外住了幾十年也沒想過大老爺能特意免費來給我做主,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蘭菏心說無常平時都什麼做派,我隨手幫忙,還要被懷疑了,他敷衍地道:「今天……今天陰司送正義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