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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6:46 作者: 可問風月
許是咳的有些厲害沒了力氣,她靠在他的懷中一時竟也沒有像先前的那般掙扎,反倒有幾分疲憊的說了句,「不用傳太醫了,只要不見殿下,妾這身子自會好的快……」
……依譁
思緒回籠,蕭鈺猛然從夢中驚了醒,心頭卻是無端的有些發空,發慌,就像是大海中的浮木,飄飄蕩蕩,卻沒有一絲落腳點。
夜色漆黑,一場疾雨不知在何時早已停了下,只余極微弱不可見的細雨還在飄落,靜了幾息,蕭鈺到底還是沒忍住去了承華殿。
姜凝還在迷迷糊糊間未曾睡熟,便覺身旁的床榻忽而陷下去了一塊,緊接著身邊便多了個人,腰間也被其攬了住。
他的動作很輕,可姜凝睡的本就不安穩,更何況他自外面而來,身上還帶著微微的涼意,那股清冷梅香,她真是想不忽略都難。
他依著她在床榻的外側躺了下,一雙漆黑的鳳目落在她的面上,手下觸感是溫熱的,蕭鈺不由鬆了口氣,只覺得方才的夢境委實有些離奇,眼前這一切才是真實的,不是麼……
見他就這麼緊挨著她,姜凝簡直是渾身都不自在,她正欲起身下榻,可蕭鈺哪肯放她離開,他反倒有幾分疲倦的閉上了眼,頗為熟識的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聲音有幾分沉啞,「別動。」
姜凝哪裡肯依,若是這麼睡一夜,她寧願選擇睡在地上。
姜凝手腳並用,還在不老實的掙扎著,可男人鐵臂一攬,與她的距離反倒更近了幾分,「阿凝若是再動下去,孤也不知過會兒會發生何事。」
……
姜凝這下是徹底不敢再亂動了。
第53章 令牌
如此過了一夜,待姜凝再醒來時,蕭鈺已經離開了,許是因一晚上都沒怎麼動過身,姜凝睜開眼,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很是酸麻。她起身下了榻,剛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頸,便見春夏已捧著盆水進門來服侍她梳洗了。
盥洗過後,又用了一些清粥小菜,姜凝端坐在銅鏡前,任由春夏給她挽著發。
姜凝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率先瞧見的便是脖頸處那道紅痕,姜凝有些錯愕,一隻手下意識便撫了上去,想到那道紅印是因何而來,心頭一時又羞又惱。
定是他昨晚趁她睡熟時……
簡直是毫不知羞!
春夏倒未覺察到姜凝的心緒,反倒還握著銀梳在和姜凝搭著話,「宮中權貴在驪山狩獵,殿下今日恐怕要很晚才能回來。怕姑娘悶著無趣,殿下還送來了很多新鮮的小玩意,殿下待姑娘當真是極好。」
姜凝默不作聲。
他去做什麼,又與她有什麼相關。
春夏替姜凝簪了一直髮釵,兀自絮絮道:「這隻紫玉鏤金簪當真與姑娘甚是相配,姑娘今日可要出去走走?」
姜凝目光落在脖頸處那紅痕上,心頭正愁有氣無處撒,當下便道了句,「我入東宮幾日了,還未曾見過其他的姐妹,今日便去拜訪一二。」
春夏聽了姜凝這話顯得有些驚訝,「姑娘有所不知,東宮中原是有幾位主子的,可數月前,自扶玉苑那場大火後,殿下便將那幾位主子皆遣出了東宮,如今殿下這後院只有姑娘一人……」
姜凝聞言神色不由一滯,卻忽覺得男人的心思果真是難以捉摸。
不過倒也好,遠離了東宮和那些朝堂權謀,日子說不定反而會更自在。
姜凝心頭有些不痛快,可她又尋不到蕭鈺,也無法拿蕭鈺出氣,於是乎,蕭鈺平日裡甚是喜愛從不輕易讓他人碰的一片杜鵑山茶花便倒了霉,皆被采了下用來做皂素和香露了。甚至就連那塊地,都被姜凝差人給種上了白蘿蔔……
想到日後殿下來了興致想要來亭中觀景,映入眼帘的不是大片紅艷艷又透著詩意芬芳的山茶花,而是一片蘿蔔頭時,林盛有些頭大。
福喜見師父一臉愁容,不禁在旁勸了句,「師父莫愁,承華殿被改成了那個樣子,都不見殿下有半分動怒,如今不過是些花而已,師父又何必憂心。」
林盛敲了敲他的頭,尖著嗓子道:「你懂什麼!你以為這些花只是尋常的山茶花?這裡隨便一株花,你一輩子的月俸加在一起都買不起!殿下對這花有多看重你難道忘了,就連下著雨都要親自過來看一看這些山茶是否被照看妥當,當時那宮侍就因遮雨時遺漏了一株山茶花,便被殿下罰了一年月俸,貶去了太廟守皇陵,你說說,這是尋常的山茶花嗎?可比你我得活得都矜貴!」
福喜被訓斥了一番,反倒有幾分委屈道:「師父既知這些花如此重要,又為何還任由娘娘毀了去,殿下若要追究起來,豈不是第一個怪罪的就是師父?!」
林盛聞言,抓了抓自己近來已經掉的為數不多的頭髮,禁不住一聲長嘆。
天知道,他勸了半晌,可就是絲毫不起作用,說又說不得,得罪又得罪不得,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轉瞬間,便已到了酉時,承華殿內,姜凝還在用著晚膳,便聽有宮人急忙來傳話,說是太子今日在驪山狩獵時,原本還好端端的,卻突然便染了惡疾,竟咳的吐了血。陛下請了數名太醫為殿下診治,可那些太醫卻皆說不出太子得的到底是何病症,只開了些滋補的方子,略微止了血。
陛下見此不由大怒,忙命人去查了殿下在驪山經口的吃食,可卻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還在僵持間,卻見席間又有位原本好端端的大臣,忽然滿口說起了瘋話,嘴裡直念叨著自己死的冤枉,山上很冷,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