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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6:46 作者: 可問風月
    如今蕭鈺就要和秦婉大婚,她這個替身若是還留在東宮,未免也太不知趣了。她想,與其等著被人下毒毒死,倒不如她自己先行離開。

    如此既給了自己體面,保全了性命,也成全了他們二人。

    沒有她這個絆腳石,想必他們二人婚後必會過得十分和睦愜意。

    而除了大婚那日,蕭鈺壽辰那晚便是最好的時機,彼時宴席設在慶雲殿,東宮眾人必多會聚在慶雲殿左近,扶玉苑便鮮少有人會關注,她大可放一把火,趁著東宮眾人都在救火之際,趁機假死離開。

    如此,她就這麼死於一場大火,於姜喚也並無牽扯。

    只是她該如何才能騙過闕華門或永泰門的守衛,做到不動聲色的出了東宮的門,倒著實有些難度。

    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姜凝便已走到了慶雲殿左近。

    姜凝還在發怔,便聽芸香在一旁善解人意道:「良娣,這便是慶雲殿了,過幾日殿下便再此設宴,屆時長安城中的權貴皆會前來慶賀,聽說當晚還會有大魏的舞姬獻舞還會放煙花,場面很是熱鬧呢……」

    姜凝心思卻並未在此時,反而瞧著前方的宮道,腦中當下便有了算計。

    這裡似乎離永泰門更近一些,東宮內不准車馬經過,當晚必定有很多權貴自永泰門而入,她昔日也曾陪靖陽侯府的老夫人去赴過宴,進門時需要請帖,可出門時便沒有那麼嚴苛了,可穩妥起見,她還是尋得某個貴戚的信物為好,那個貴戚最好還是那位守衛惹不起的,名聲又不太好的……

    姜凝思量了一瞬,最後想到了秦蓁。

    她旋即便又斂眸,對著芸香含笑道:「聽上去倒很有意思,那般場面既是難得一見,倒不如讓扶玉苑裡的宮侍都去瞧瞧……」

    芸香愣了愣,只覺得眼前這位主子倒是十分好說話又好相處,不僅從不為難下人,還設身處地的為她們著想,芸香不免為主子憂心起來,「多少還是該留一個人在扶玉苑值守,也免得出什麼差池。」

    姜凝淡淡的應了一聲,「我記得前幾日當差的宮侍倒是有個甚為憊懶的,那便罰他那晚在扶玉苑當值吧!」

    芸香想到前幾日當值時偷跑出扶玉苑,結果被主子發現的王喜,不免撲哧笑出了聲,「良娣說的是,奴婢回去便吩咐。」

    太子生辰當日一早,宮侍們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又是備茶備糕點,又是設桌安排席面,畢竟是皇家的宴席,斷然不能出一點的岔子,宮侍們做事也比平日更謹慎了幾分。

    宴席設在傍晚,夜幕才落下時,宮道上便已燃起了一盞盞的宮燈,甚至比那燈市還要明亮。那些宮燈形色各異,星羅棋布,映照的整個東宮恍如白晝。

    以往的宴席姜凝能推便推,可今日她定然是推拖不得了,眼下秦婉和蕭鈺還未完婚,在這東宮中,便當屬她的位份最高,她今晚不僅代表著她自己,更代表著整個皇家的顏面。內直局甚至早在半月前,就已開始著手為她做了一套杏色華服。

    銅鏡前,芸香還在為姜凝挽著發,而後正想用金粉在她額間描花鈿,哪成想卻被姜凝以太過浮艷為由給拒絕了。

    姜凝原本就生的嫵媚動人,鵝蛋臉,桃花面,即便不施粉黛也是美的,可若眉間再多了那金粉畫的花鈿,便更是明艷姝絕惹人移不開視線了。芸香還以為姜凝不畫花鈿是想低調行事,當下不由笑著說了句,「良娣這般樣貌想不受矚目也難。」

    姜凝瞧著銅鏡中的自己,唇邊又露出了素來那抹慣有的笑意,「既然打扮好了,這便出去吧!」

    兩人沿著宮道而行,就在快要到慶雲殿時,姜凝好巧不巧便瞧見了秦蓁正在不遠處同幾個貴女攀談。在姜凝視線瞧過去的一瞬,恰好被秦蓁給察覺了。

    秦蓁怒目瞪了一眼姜凝後,本不欲再理會姜凝,可就在移開視線的一瞬,她卻瞧見姜凝彎起了唇角,在對著她笑……她心頭的那股火氣登時便上了來,當下便朝著姜凝走了去。

    秦蓁一貫看姜凝不順眼,此時更是毫不客氣道:「你在笑什麼?別以為你是太子哥哥的良娣就了不起,再有一個月,我姐姐也會入東宮,到時候你看太子哥哥還會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姜凝緩步上前,面上笑意未減,「這身水綠襦裙倒與秦姑娘甚是相配,只是秦姑娘頭上的翡翠玉釵倒與秦姑娘甚不相配,若是沒了這玉釵,想必會更好看……」

    秦蓁見姜凝說罷就要動手替她取下這枚玉釵,當下便頗為防備的摸了摸那髮釵,只道了句「不用你管後」,旋即便轉身走了。

    姜凝見她走遠的身影,拾起了地上的娟帕,娟帕上繡著華貴的牡丹,是秦蓁頂頂喜歡的。姜凝將那娟帕放入了袖中,轉而便進了慶雲殿。

    算起來,今日可是姜凝第一次以太子良娣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眼前,按理說該很是惹人關注,可那些貴戚看向姜凝時,卻皆多了幾分打量和審視的神色。

    聽聞東宮裡的這位良娣可是因為與秦大姑娘長得像才入了太子的眼,以色侍人安能長久,她們與其來討好她,還不如趁機多去巴結巴結未來的太子妃。

    今日太子生辰,陛下和陳皇后皆到了場慶賀,尋常的說辭過後,便開始了絲竹歌舞。

    舞姬舞姿曼妙,可無數女眷的目光卻都在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蕭鈺的身上。

    今日蕭鈺依舊是穿著一件水墨色的常服,一雙鳳目威冷幽邃,面容俊美無儔,看上去矜貴又透著疏離,只單單坐在那裡,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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