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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6:46 作者: 可問風月
姑娘如何卻在眼下拿了出來,還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
柳絮還以為主子又想起了殿下,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姑娘……」
卻見姜凝彎了彎唇角,輕笑了出聲,「柳絮,明日這畫便拿到點膳局去,去換兩個包子。」
第14章 玉簪
東宮甬路上,柳絮抱著那幅畫雖在朝著點膳局走去,可心頭卻不免還是有些犯嘀咕。古來作畫最難得的便是神韻二字,這幅畫形神兼備,姑娘一向視作珍寶,緣何如今卻只用來換兩個包子,還要她選在晌午,典膳局的宮人最忙的時候來……
就快到了無視,典膳局的宮侍正在忙著備菜做菜,柳絮瞧著典膳局那幾個大字,也不急著進門,反在門口外頓住了身,頻頻朝院內張望。不多時,直至瞧見掌事的李公公後,才快步上了前,她正欲開口,哪成想卻被門口的一個小宮侍給攔了住。
東宮裡的下人們速來機靈,雖只見過柳絮數面,但也知她是那個不受寵的侍妾的婢女,當即面上便也多了幾分輕視,那小宮侍將柳絮攔在門外,態度頗為傲慢道:「這典膳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姑娘還是快回去吧!」
柳絮不免有些心焦,忙稟明了來意,哪成想,卻連門都沒進去,便被人給趕了走。
見那小宮侍轉身欲走,柳絮還有些不死心道:「不過就是幾個包子,我們姑娘素來喜愛作畫,公公何不看看姑娘的畫再決定是否回絕。」
小宮侍聞言,聲音也不由多了幾分不耐,「劉掌事正在忙,哪有功夫理你,你就算等到了劉掌事,結果也是一樣,倒不如識趣些,免得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他們自幼便入了宮,在宮中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為了一個不受寵的侍妾去得罪位份更高的主子,簡直是得不償失。
小宮侍話聲才落,也不顧柳絮再說什麼,便已關上了門,朝內院走了去。
柳絮面前的大門「轟」的一聲關了上,望著眼前的朱門,柳絮抱著那幅畫的手鬆了松,面上也沒了方才的焦急之色,微微停留了一瞬後,便原路折回了扶玉苑。
此事不過只是一個小插曲,可凡事就怕有心人,不出片刻,此事便已分毫不差的傳到了清溪殿。
聽著宮人來報,趙良娣簡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就連那話聲中都多了幾分愉悅,「她不是自視甚高嗎,何時竟也這麼落魄了?!」竟為了吃食開始折騰起自己的家底來,著實可笑。
一幅畫?她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洛梅沏著熱茶,熱氣裊裊,氤氳著霧氣,在旁附和著笑道:「那侍妾失了寵,如今又被困在扶玉苑中不得外出,臉面這個東西自然也便不重要了,畢竟和填飽肚子相比,臉面這個東西當真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洛梅試了溫,而後替趙良娣斟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如今殿下對她不管不顧,在這東宮中便是娘娘最大,那些個宮人自是不敢冒著得罪娘娘的風險去幫那侍妾……」說罷,又不由補了句,「良娣可還記得,那日去扶玉苑搜查,那侍妾可是連聲都不敢出一下呢!」
趙良娣眉梢微挑,眼底閃過幾分不屑,「她倒是識時務。」
洛梅見此,不由道:「良娣,近來長安城中時疫頻發,前些日子東宮裡還抬走了一個,眼下那侍妾正失寵,良娣何不趁機……」
趙良娣聞言,不由一怔。
「若是殿下對那侍妾還舊情未了,有朝一日那侍妾若復了寵,於娘娘便更糟了,娘娘何不趁眼下先下手為強!」
趙良娣瞧著洛梅,一時倒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她不是沒想過,讓姜凝徹底消失,只是此事太過冒險,若是被殿下察覺……
趙良娣當下未語,反道:「聽聞殿下近來胃口不佳,你這便命小廚房做些滋補的羹湯,本宮這便送去。」
洛梅只道了句「是」後,便匆匆出了房門。
屋內寂靜,趙良娣起身,坐在了妝奩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兩隻手不自覺的攪著帕子。舊日裡她也曾送過羹湯,卻連思政殿的門都未曾進去過,可姜凝不僅能進出思政殿,殿下更是破天荒的准她出門去和公主學騎馬……
恍恍惚惚間,趙良娣不由又想起了周承徽昨日說過的話來。
殿下似乎對白玉簪格外喜愛。
昔日更是花了大價錢,高價從珍寶閣買入;甚至聽聞在幾年前,殿下還曾親手定製過一隻白玉簪,不僅請了能工巧匠,還尋了天下都少見的白玉做材料……
白玉倒並不少見,可不摻一絲瑕疵的美玉簡直是千金難求。
她次次見姜凝時,她也是簪著那隻白玉簪,未曾簪過其他珠釵。
且聽聞,先皇后,蕭鈺的生母似乎也格外鍾愛白玉做的東西。
趙良娣摸出妝匣里的一隻白玉簪,一時間心頭當真是萬般複雜。
她費盡心機的才成了他的良娣,本以為嫁入東宮後便可以高枕無憂,哪成想,他卻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甚至還被一個小小的侍妾爬到了頭上。
若是她再不能贏得蕭鈺的恩寵,父親怕是就要棄了她了。
趙良娣的目光落在手中那隻髮簪上,沉默了許久,到底是將那白玉簪別入了鬢間。
*
趙良娣又一次去了思政殿,只是不巧,蕭鈺並不在,索性來都來了,趙良娣便在門口等,不多時,終於等來了蕭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