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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3:49 作者: 尋燼
    鄭漫手指發著顫,感覺喉口發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使自己能再次發出聲音。

    他嗓子發抖的開口:「只准他不懂事,不准我不懂事嗎?」

    他並不想聽爸爸解釋,也不想再聽爸爸說他應該怎麼樣怎麼樣。

    說完這句,鄭漫便直接拉著季凜,留下一句「我現在沒辦法跟你說話,讓我靜一靜好嗎?」便轉身往學校走。

    爸爸擔憂的看著他離開,半晌,長嘆了口氣,關上車窗,倒車回去。

    鄭漫一口氣沖回宿舍樓,才緩下來。

    他倚靠著牆壁,大口呼吸,仰著腦袋看著天,想要把眼淚憋回去。

    季凜不知所措的伸手,摁住他潮濕的眼角。

    小聲安慰他:「別難過了。」

    「就要難過!」鄭漫咬著牙低聲回答,「為什麼不可以難過!我就要難過!」

    話說出口,眼淚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抓著季凜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身前,腦袋埋在他胸前,手指緊攥,無聲嚎哭。

    季凜心像被挖了一塊,空落落得疼。

    他小心的把手放在鄭漫腦袋後面,摸著他的頭髮。

    鄭漫有滿腔的憤怒和委屈,他哭得幾乎呼吸不過來,又恨到連指尖都刺痛。

    季凜的手還摁在他的後頸處,他忽然張開嘴,一把咬住自己面前的那塊肉。

    季凜被他咬到嘶的一聲,又是疼又是好笑。

    鄭漫咬著,磨了磨牙,才松嘴,又繼續保持著這個姿勢,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站直。

    一臉自然的看向季凜:「走吧,回宿舍。」

    季凜:「……」

    季凜好笑:「你眼淚還沒擦乾淨。」

    又掏出紙巾給他擦了擦。

    才拉著他上樓。

    他們回來得太早。

    到宿舍的時候還只有十二點半。

    整個宿舍樓都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味道。

    軍訓結束之後回宿舍,季凜和鄭漫還各自去洗了個澡,把衣服鞋子都洗了才回去。

    另外幾個就沒那麼勤快了。

    歇了口氣,換上自己的衣服就直接拿起書包走了。

    衣服都還好一點,畢竟怎麼著,軍訓的時候還是洗過了。

    可那些鞋子是真的臭。

    尤其是走的時候,他們為了防止下雨天,還把門窗都關上了。

    大熱天的,發酵這麼久,那味道差點直接把季凜和鄭漫送走。

    季凜一推開門,又立馬合上,讓鄭漫先別進來,自己捏著鼻子,過去把門窗都打開了。

    然後從柜子里掏出花露水,一頓噴。

    可那臭味哪是這麼容易散去的。

    混合上花露水的香味,這滋味真的酸爽。

    季凜幾乎要吐了,咬牙切齒道:「下回他們不洗鞋不能讓他們走了,這誰的腳那麼臭啊!」

    他把兩人的書包放到了書桌上,便拉著鄭漫出去:「先去別的地方逛一下,過半小時再回來吧。」

    季凜十分嫌棄:「我甚至懷疑我到了垃圾場。」

    鄭漫沒忍住,笑出聲。

    他指了指自己:「我們難道是垃圾?」

    「腳最臭那個是垃圾。」季凜皺臉回答。

    某腳最臭的室友,擠在公交車上,忽然打了個噴嚏。

    兩人在外面散了會步。

    正午的太陽還是有些曬人,曬得人都快化了。

    汗水順著臉的輪廓流下來的時候,淌到了臉頰,剛剛哭過,留下痕跡的位置還有些刺疼。

    鄭漫鼻子還有悶聲悶氣的,摸了摸臉,懊惱道:「臉好疼。」

    季凜看了他一眼,故意捂住自己的胸口:「我胸好疼。」

    鄭漫:「噗。」

    他看過去:「我咬得很重嗎?」

    其實也還好。

    比起痛,更多的是懵。

    季凜當時整個就呆住了。

    心跳得快飛出去。

    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笑話鄭漫:「你是狗狗嗎?生氣還咬人的。」

    「可能是你看起來比較好咬。」鄭漫一本正經道。

    季凜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不正經的東西。

    聞言臉猛地爆紅。

    還在那小聲嘀咕:「別耍流氓啊。」

    鄭漫:「?」

    他有些沒聽清:「說什麼?」

    季凜咳了一聲:「沒說什麼。」

    學校超市的老闆正趴在櫃檯睡覺。

    兩人晃進去,拿了零食,又走到櫃檯去喊老闆。

    喊了好幾聲,老闆才醒過來,迷迷濛蒙的睜開眼,都睡成歐式大雙了。

    季凜頭疼:「老闆,你也不怕遇到有人來偷東西啊?我倆要是拿了東西走了你只怕都不知道。」

    老闆嚴肅道:「胡說,我有裝監控的!」

    「那你也沒看著監控啊。」季凜吐槽。

    走的時候還不停地念叨老闆,讓他別睡了。

    回宿舍的路上,在那得意得很,誇讚自己:「我真是活雷鋒。」

    惹得鄭漫直好笑。

    再回到宿舍,味道總算是散了。

    季凜拿著衣服又要去洗澡,鄭漫疑惑:「你來的時候不是洗過了?」

    季凜指了指自己胸口:「你剛剛趴這哭,哭了我一身的鼻涕眼淚呢。」

    鄭漫不由得羞紅了耳朵,還嘴硬道:「你敢嫌棄我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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