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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3:49 作者: 尋燼
    季凜腦袋都要炸了。

    心跳得像是要飛出來。

    然後一回頭,發現鄭漫正在座位上坐著,跟任然說著話,完全沒有參與到班裡男生的話題,也看著仿佛完全沒有管他這邊在幹什麼,說什麼,什麼心情。

    季凜瞬間覺得心裡一空,什麼想法都沒了。

    黎雷還在那笑他,說他之前剃的那寸頭,而且每次放暑假看到季凜,都發現他沒頭髮。

    他笑著喊季凜:「誒,你是不是真的想出家啊?」

    季凜又望了一眼鄭漫,發現他有些詫異的看向任然,然後起身,兩人準備往外走去了。

    他連跟人玩鬧的心思都沒了,整個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

    沒好氣的瞥了黎雷一眼:「我要是當和尚了,第一個就先超度你。」

    說完便焉噠噠的趴在桌子上,在桌面轉著筆,等著鄭漫回來。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

    黎雷在他旁邊戳他,說你怎麼不去找班長呢?班長都半小時沒回來了,不著急?

    季凜看著他就煩,把他手拍開:「走走走,別煩我。」

    「怎麼,說你一句跟屁蟲你不樂意了唄?」黎雷笑嘻嘻的,「不跟著班長屁股後面了?」

    「你才是跟屁蟲!」季凜瞪他,「我跟漫漫是一直就關係很好好吧?什麼就我是跟屁蟲?」

    黎雷聳肩撇嘴:「我看到的就是你一直圍著班長轉啊,又沒見班長圍著你轉?」

    季凜不樂意了,坐直身要反駁。

    然後在心裡琢磨來琢磨去,還真就沒想出一個可以反駁的例子。

    他自己也沒感覺出鄭漫有黏他過。

    反倒是嫌棄他,說他話多,說他太吵,說他煩人的場面多到不得了。

    季凜:「……」

    心態崩了。

    他火氣很大的把黎雷推開:「走開走開!吵到我休息了你!」

    黎雷嘿了一聲:「不是,你這是惱羞成怒,遷怒呢吧?」

    季凜腦袋往胳膊裡頭一埋,就當自己聾了。

    黎雷喊了他幾聲,沒搭理,便索然無味的走了。

    季凜趴在那,酸得快冒泡了。

    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鄭漫的友誼。

    不審視不知道,一審視,簡直就天都要塌了。

    怎麼就,感覺完全就是季凜這邊剃頭擔子一頭熱,看著跟個大傻子似的呢?

    季凜摳來摳去,在六七歲的記憶里,勉強摳出鄭漫主動黏他的一點點記憶。

    然後很快又意識到,那會好像是因為他的成績比鄭漫好,鄭漫跟他玩是為了讓他教他寫作業。

    季凜:「……」

    季凜氣得磨牙。

    他懷疑鄭漫當初就是饞他作業寫得好。

    想跟自己講漫漫只是本來就比較冷,對誰都這樣。

    但還是不開心。

    對誰都這樣,對他也這樣,他難道跟其他人在漫漫心裡的地位都是一樣的嗎?

    這麼多年的友情,難道就是他一直在熱臉貼冷屁股嗎?

    季凜忽然想起一句話:你我本無緣,全靠我不要臉。

    頓時就委屈上了。

    鄭漫回到教室,喊他的時候,他都不想說話了。

    埋著腦袋在那繼續裝睡。

    鄭漫小聲的喊了他兩聲,又推了推他,還是沒反應。

    黎雷在後頭跟人打著牌,見到鄭漫回來,朝他喊,說季凜在睡覺,剛剛我跟他說話他還噴我呢,你別把他弄醒了。

    鄭漫聞言,沉默著朝黎雷看了一眼。

    黎雷被他那一眼看得有點愣,茫然道:「怎麼……」

    話沒說完,鄭漫離開了季凜的位置,走回自己座位坐下了。

    黎雷只好把沒說完的話又吞了回去。

    有些納悶的摸了摸腦袋。

    班長那表情,怎麼看著怪……嚇人的?

    冷得很。

    季凜感受到鄭漫的離開,不但沒輕鬆下來,反而更不舒服了。

    說不上哪裡不舒服,反正就是不舒服。

    矯情得很。

    他忍不住在心裡想著,這要是他,鄭漫在教室睡覺,一教室的人在這吵吵鬧鬧的,打牌的打牌,打架的打架,打情罵俏的打情罵俏,他肯定會威脅這群人閉嘴,不讓他們吵著鄭漫。

    但是鄭漫就這麼走了。

    還是班長呢,也沒見他管一下紀律,說你們別吵了。

    也完全沒有擔心他趴在桌子上這麼睡不舒服,拿件校服讓他墊著的意思。

    他知道這種想法幾乎是有些挑刺了,但他就是不開心,矯情到自己牙疼,且委屈上了。

    而那邊,黎雷打完牌,溜溜達達走到鄭漫旁邊,低聲問他任然怎麼沒跟他一塊回來。

    鄭漫正寫著試卷,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有事?」

    黎雷:「……」

    他意識到班長心情有些糟糕,只好閉嘴,兩個食指在嘴巴面前交叉,搖頭:「沒事沒事。」

    然後後退著離開了。

    他走之後,鄭漫又寫了幾個字。

    一個沒控制住力度,自動鉛筆的筆芯斷在了試卷上。

    鄭漫望著那一截筆芯,皺了皺眉,肩膀垮下來了一些,整個人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覺。

    他剛剛被任然喊出去,還是表白。

    任然喜歡他這件事,他確實不知情。

    或者說,他一直以為任然喜歡的是季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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