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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20:41 作者: 談執
    「你打點滴怎麼寫?」蔣周趴在窗邊吞雲吐霧,逃課逃得理所應當,「你都請病假了,不寫作業老師不會說你的。」

    「可我不是為了老師寫作業,而且打點滴的是左手,不影響寫字啊!」段知寒坐在床邊,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他微微晃蕩著小腿,溫和地凝視蔣周。

    「你沒同學嗎?怎麼不讓你班同學給你送?就使喚我啊?」蔣周回過身,眉宇間淨是不耐煩。

    「他們很忙啊。」段知寒說。

    「我不忙嗎?」

    「你又不好好學習,忙什麼?」段知寒偏頭,眉眼彎了下。

    「嘖。」蔣周覺得他太放肆了,目光不善地盯段知寒,問:「你找事兒?」

    段知寒望著他,面無懼色,只是眼睫輕顫,兩人對視了半晌,蔣周察覺氛圍有點微妙,率先別開腦袋,「真麻煩,我可不管你。」

    然而蔣周再來醫院時,除了捎來晚飯,還帶了一疊試卷。說什麼蔣哥罩段知寒,分明是段知寒使喚他蔣哥。

    第47章 番外 蔣周與段知寒兩三事 5

    (16)

    回到學校後,段知寒聽到一件傳聞——高三一班的李向善被校外人打了,地點還在學校裡面,就是教學樓後面的小竹林。

    這個名欄位知寒很熟悉,每次測驗的名次表上,「李向善」都穩穩噹噹掛在第一行,於是段知寒從習題里抬起頭,探到嘰嘰喳喳討論八卦的小團體裡,好奇地問:「什麼情況啊?」

    段知寒性情好,長相也俊俏,頗受班裡女生們的歡迎,小團體毫不見外地給他分享:「我們也不清楚因為什麼事兒啦……反正李向善跟一個男生在竹林那塊打了起來,陣仗好大的咯!好多人都瞧見了,後面教導主任過來,把他們叫去了辦公室,我聽一班的同學說,那個男生雖然穿著校服,但不是我們學校的,他是溜進來,社會上的人!」

    段知寒心中一動,問:「是哪一天?」

    女生說:「周二,唔!就你請假那天啊!」

    十有八九是那個薛玉,段知寒有些驚訝,沒想到借校服的後續竟是李向善被打,他和李向善不認識,但見過幾面,對方是一個很有正人君子風範的男生,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招惹到流里流氣的薛玉。

    「那李向善傷得嚴重嗎?」段知寒的語氣里流露出同情,他想到自己被薛玉按到牆上的情景,背部隱隱發麻。

    「唔,這怎麼說呢……」女生臉色變得微妙起來,而她的同伴捂著唇笑:「知寒,你絕對想不到,我們那位優等生不止學習厲害,他打架也厲害著呢!」

    段知寒訝然:「不是他被打了嗎?」

    「是呀是呀,那校外的先動手,可不就是李向善被打嗎?但李向善立刻還手了,將那個男生打得可慘咯!」

    段知寒聽罷,頓時對那位年級第一生出些許敬佩之心,在晚自習回去的路上,他問蔣周,薛玉幹什麼找李向善的事。

    蔣周也不知情,他挑眉:「他把李向善打了?有病吧他?」

    (17)

    自打從醫院回來,段知寒和蔣周逐漸建立了一種比較親密的關係,至少段知寒這麼認為,他來到這個小城,和所有人都是泛泛之交,只有蔣周是特殊的。

    在晚自習放課時,他會提早收拾好書包,在必經之路等蔣周,和蔣周一起走一段路,次數多了,蔣周便察覺他是故意的。

    「等我做什麼?」蔣周失笑。

    「你不是說罩我嗎?」其實,段知寒很想將這句話說出一種理直氣壯的氣勢,畢竟這是蔣周應允的。但他素來只會溫聲細語,反而造成了反作用——看起來更惹人心疼了。

    蔣周怔愣了下,心裡忽然充盈起一種微妙的柔軟情緒,他朗聲笑道:「對,沒問題啊!蔣哥天天送你回家。」

    蔣周猜想,應該是段知寒在這裡沒什麼朋友,才會將自己看得比較重。事實也大致如此,但段知寒對他還有一些難以言道的心思,他就不得而知了。

    蔣周把段知寒看成是需要保護,心疼的弟弟,即便後來他發現,自己比段知寒還小了半歲,他依然沒有改變這種態度。

    快高考的那段時間,學校的管束反而放鬆了,也許是怕學生心中的弦一直崩太緊,容易在關鍵時刻崩斷。

    段知寒每隔幾天,會翹掉晚自習去找蔣周,而蔣周會帶他偷溜出校,在小城中夜遊,直到很多年後,段知寒也記得那些浪蕩在夏季涼風裡的夜晚。

    (18)

    蔣周還會帶他認識一些朋友,這些人有的段知寒喜歡,有的不喜歡,但他們都和他以往見過的人不一樣,段知寒像被帶入另一個世界,新鮮而刺激。

    蔣周的朋友里,段知寒與薛玉最為熟悉。雖然兩人第一次見面不太友好,但相處之後,段知寒發現這人其實挺紙老虎,外表又凶又咋呼,實則又慫又好拿捏。

    這天三人湊在一起,在街邊擼串兒喝酒——擼串兒喝酒的是蔣周和薛玉,段知寒因為有胃病,蔣周給他點的是常溫果汁和雲吞。

    段知寒吸著果汁,忽然想起舊事,問薛玉那天為什麼打李向善。蔣周吐完一個煙圈,也有點好奇地看了過來。

    不料薛玉怔了怔,忽然捂住臉,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他說:「我想讓他跟我好,他不從,我就想小小地威脅下他,沒想到……他媽的,他真打啊!我真是操了,他打人怎麼那麼疼啊,你別問了,你一問,我這剛好的肋骨都疼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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