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無風不起浪

    「真的啊？」司徒譽也替她感到開心，頓了頓，他說，「天心，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程天心想了想：「好消息。」

    司徒譽聲音輕緩：「好消息就是我已經找到了謝春花。」

    「真的嗎？」程天心太過興奮，身體直接發出信號，騰地一下從椅子站起來，臉色雀躍不已。

    「真的，不過壞消息就是她不願意指證袁立，主要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有了家庭。她害怕指證的行為會傷害到她的和。」司徒譽語氣中帶著惋惜。

    程天心問道：「她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為什麼問這個？」

    「她夫家的經濟實力如何？門弟可深？」

    「她只是嫁給了一個普通的男人，她老公對她挺好的，他們夫妻很幸福，所以這也是我糾結的地方，天心，如果我們毀了她的家庭，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司徒譽不忍心看到謝春花在受過袁立的強爆之後，好不容易才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卻因為這件事被他們破壞了。

    程天心自然也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她原本是想打探謝春花的夫家實力，如果實力弱他們可以採取強硬手段，逼謝春花就範。但現在看來，這種方法顯然行不通。

    眼珠子轉了幾轉，她對司徒譽說：「我也不想破壞她的幸福，但是阿譽，只要謝春花肯出來指證袁立，袁立就能被我們扳倒了，要不你跟謝春花說一下，這件事可以偷偷地瞞著她丈夫和孩子進行，我們也絕不暴露她的樣子。」

    「你說的這些，我已經跟謝春花說過了，但是謝春花的態度很堅決，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站出來指證袁立。」所以這才是壞消息啊。

    程天心聽司徒譽這麼說，臉色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能夠扳倒袁立的證據，她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棄。

    「阿譽，要不你幫我查一下現在的謝春花，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切入點。」

    這無疑是一個好辦法，司徒譽應承道，「好，我會儘快交待下面的人去查。」

    程天心心窩子一暖，嘴角微微揚起，情不自禁地對他說謝謝。

    結束了和司徒譽的電話後，程天心去廚房把碗筷洗了，然後回到書房，用電腦登錄了郵箱，把袁立的日記拍下來，然後發給了霍逸群。

    發完郵箱後，沒有立即收到回復，電話也沒有響起，毫無疑問，霍逸群肯定在忙。

    她拿來專業課的書本，溫習了一下白天的功課，大概一個小時後，才接到了霍逸群打來的電話。

    他第一句話就是：「真找到袁立的筆記本了？」

    聽到久違的聲音，程天心就覺得很滿足很開心：「真找到了。」

    「那謝春花找到了嗎？」

    「找到了。」

    霍逸群的聲音陡然變得興奮無比：「太好了，人證物證俱備，袁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爆光袁立？」

    「還不行！」程天心想到目前的難題，情緒有些低落，聲音有些沉。

    「怎麼了？」霍逸群敏感地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眉宇微蹙起。

    程天心惆悵地說：「謝春花不肯出來指證袁立。而且她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我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她現在的幸福。」

    這確實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霍逸群的心也跟著微微一沉，不過他向來樂觀，於是鼓舞地說：「程天心，你別擔心了，你那麼能幹，而且不是還有我嗎？這件事情一定能夠解決的。這樣，你先讓人去查一查謝春花，看看能不能找到切入點。」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那你就耐心地等好消息吧，程天心，反正袁立經過誣衊你的事也不能轉正了，而且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說服謝春花。」他總是這麼樂觀，這麼淡定，總能讓人的心安定下來。

    程天心一直以來都是缺少安全感的人，這可能也是她喜歡霍逸群的原因之一吧。

    前一世只知道他高冷不近人情，沒有機會真正地了解他。不知道他在高冷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顆暖男的心。

    但他雖暖，卻不是中央空調不是誰都暖，他只暖自己。

    想到這裡，程天心無比自豪，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和霍逸群結束通話後，程天心去洗澡。

    洗澡後，她躺在床上繼續翻看袁立的日記本。

    翻到後面的時候，她突然瞪大了雙眼。

    因為，她看到了一張照片貼在上面，那是……袁立把一個女子壓在身下的畫面，兩人都光著身子。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謝春花了吧？

    我去，袁立這個男人竟然這麼變態？

    隨著不斷地往後翻，程天心看到了好幾張袁立強爆謝春花，對她進行性，虐待的照片，每一張都不堪入目。

    程天心想到自己曾經這種變態的人碰過，心裡就一陣想吐。

    上一世，她到底是有多傻，才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不過往好處想，就是這些照片毫無疑問，更有說服力。

    ……

    袁氏集團，會議室。

    袁思源，袁立和眾股東在開會。

    這個會議是討論袁立是否繼續做袁氏集團總經理的事。

    「雖然在這三個月里，我兒子鬧出了一些醜聞，但是最終都被他解決了，而且他所做的成績大家也是有目共賭的，在員工的心裡，他的歡呼聲是很高的。」袁思源努力為袁立拉贊成票。

    「在袁立上任之前，沒有任何一個總經理的歡呼聲有他這麼高的，員工比以前更有幹勁，工作效率更高了。而且上個月，他為我們拉了一個一億的大單，光是這個單子的利潤就足夠我們滋潤一個季度了，客戶那邊對他也很滿意，說他心性堅韌，又有管理的天賦，將來必成大器……」

    但這裡面有霍逸群的人，這個人在袁思源說了一大堆後，第一個持反對意見，「袁總，雖然員工是比以前更有幹勁了，工作效率也更高了，但是袁氏的股票自從他上任後，就一直呈現低迷的狀態。他不但鬧出了出軌的醜聞，還去誣衊前妻程天心和別的男人有染，即使我們能同意讓這樣的人繼續做袁氏集團的總經理，但是消費者能認可嗎？袁總，你這是拿我們袁氏集團的利益開玩笑？」

    就算一些不是霍逸群的人也反對袁立，對袁思源說：「袁總，這天底下的能人多得去了，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冒著風險去扶持一個劣跡斑斑的人上位。劉總說得對，如果我們這樣做了，是在拿我們袁氏的利益開玩笑！」

    另一位股東也不贊成袁立轉正，「袁立之所以能拿到那個一億的大單子。袁總，據我了解，這裡面有你的推波助瀾，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望子成龍是正常的，但是他身體特殊，要想闖出一番事業來，他要比正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萬一做不成事業呢，我們袁氏是不是也要跟著他倒？」

    股東里十個有九個是反對袁立的，袁立聽著這些反對的話，心裡很難過。

    袁思源對他說。讓他發言兩句，「無論如何都要為自己爭取一下。」

    看著袁思源鼓舞的眼神，袁立深受觸動，心想，袁思源這麼愛自己，這麼不遺餘力地想讓自己留下來，自己也怎麼樣也不能辜負了他。

    於是清了清嗓子，對眾股東說：「大家請聽我說。」

    股東見他有話要說，都停下來，認真地聽他說。

    會議室終於安靜下來，袁立也醞釀了一下情緒大家說：「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但我才做了三個月，而且那些醜聞不是我一個人鬧出來的，背後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我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去搞這麼多事出來嗎？」

    「無風不起浪，袁立，你一直自稱是她勾引你，但是她勾引你的時候為什麼不推開她呢？還和她吻得如火如荼？」霍逸群的那個人立即就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遵照霍逸群的指示，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袁立推下台，絕對不能讓他做袁氏集團的總經理。

    袁立口吻堅決地說：「那是因為她對我用了催，情香水！」

    這個問題是袁立想了好久才想出的結果。

    方芳要送給他的香囊裡面一定有催，情香水，不然他不會那麼容易就上勾，他自認為不是那種容易就被美色誘惑的人。

    「那當時出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呢？」股東反問，「你要我們相信你，可以啊，請把證據拿出來讓我們心服口服。」

    「我是後來過了很久才想到她對我用了催，情香水的，她的香水就藏在她的香囊里，那個香囊在我們被人撞破的時候，她就已經偷偷地收回去了，劉總。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你讓我上哪兒找證據？」袁立反問。

    「你到現在才來跟我們說這些，而且還是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你覺得還有意義嗎？不管怎麼樣，消費者都知道你是一個對婚姻不忠的出軌渣男。」

    劉總字字珠璣，讓袁立找不到理由反駁，臉色很難堪。

    另一個股東說：「董事長，我看這件事就不必再討論了，天下的能人多得去了，我們沒必要冒險選擇袁立，我反對袁立繼續做袁氏集團的總經理。」

    劉總附和道：「我也反對。」

    「我也反對！」

    「我也反對。」

    ……

    結果除了袁思源之外，所有股東都持反對意見。

    袁立徹底被踢出局了。

    袁氏不是袁思源一個人的。

    所以最終袁思源也保不了袁立，袁立分外難過，滿面愁容。

    討論會議結束後，股東們陸續離開會議室，最後只剩下袁思源和袁立父子。

    「爸，我以後是不是都沒有機會回袁氏了？」袁立看著袁思源，語氣沉重，那眼裡的憂傷濃得化不開。

    袁立一直都是袁思源的最愛，袁思源見他這樣難過，自己的心也疼得一抽一抽的。

    他走到袁立面前蹲下，仰起臉看著他，安撫道：「阿立，別難過，你還這麼年輕，而且以後我的股份會全部轉讓給你，你將會成為袁氏最大的股東，誰也不敢小瞧你。」

    「爸，我好不容易才在工作中找到一點自信，我花了那麼多努力才讓袁氏做得這麼好，大家不都有目共睹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因為我的腿，就否定我？」袁立心如刀絞。眼裡淚光閃爍。

    袁思源看見袁立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心像窒息一樣痛，他情不自禁地抱住袁立，「阿立啊，就算他們都否定你，但在爸爸心裡，你永遠都是最棒的。暫時的失敗不代表什麼，爸爸一定會為你鋪路的，將來袁氏肯定是你的。」

    傷心與感動在心中交纏，袁立的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也控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哭聲悲沉壓抑，聽在袁思源耳里，讓他的心就像被鞭子抽一樣疼。

    ……

    ……

    G省，人民醫院。

    謝春花的母親得了尿毒症，住進醫院裡有些日子了，但因為謝春花和她丈夫虎子拿不出昂貴的醫療費用，所以一直在醫院裡拖著。

    時間越拖越久，謝母的精神就越來越差，謝春花每天都愁容滿面。

    「春花啊，媽活了半輩子，也活夠了，你呀，就不要再浪費錢治療我了，你和虎子的負擔也不輕，」謝母握住謝春花的手，語重心長地對謝春花說，「就讓媽這樣吧，媽真的不想拖累你。」

    「媽，你別說了，贍養父母是每一個做子女的責任，都怪我。拿不出錢來。」

    謝春花很自責。

    「換一個腎要20多萬，春花，媽這輩子也沒掙過那麼多錢，媽真的不怪你。」

    「媽，對不起！」

    和母親聊了一會兒，母親說累了，謝春花幫她掖好被子讓她睡覺，然後就走了。

    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有人沖她喊：「謝姐姐。」

    只見喊她的人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她長得眉清目秀，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靈氣逼人，穿著一身名牌，看樣子是有錢的人。

    「你是？」謝春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對她的身份很是好奇。

    「謝姐姐，我能幫你解決你母親換腎的費用問題，那你要不要跟我聊一下呢？」程天心笑得溫柔無害。

    「我沒有聽錯吧？」謝春花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心想，難道是天上掉餡餅了？

    「沒有，只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換句話說，我想和你做個交易。不知道你願不願抽出幾分鐘的時間和我到外面聊一下？」程天心誠心誠意地邀請。

    謝春花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思想在做著掙扎，都說陌生人的話不可信，這個小姑娘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說能幫她的母親解決換腎的費用。

    謝春花知道，二十多萬不是小數目，不過看這個小姑娘一身名牌，想必是有錢人。

    謝春花一心想著母親的安危，所以沒有想太多，就跟著程天心走了。

    醫院外面有一間KFC，程天心便帶著謝春花去了那裡。到了那裡之後，她問謝春花要吃什麼，謝春花說她沒有胃口。

    程天心見她愁容滿面，想必是為了謝母的病情煩惱，在這種情況下，程天心也不好意思自己吃東西。

    所以她隨便點了兩杯飲料。

    「小姑娘，你是誰？」服務員下去後，謝春花打量著程天心，問出心中疑惑。

    「我叫程天心！」程天心一邊大大方方地說了自己的名字，一邊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謝春花。

    那是她和袁立的婚紗照，是她和袁立為數不多的合影。

    謝春花看到袁立那張臉的時候，心中受到強烈的震撼。

    當年被他強爆的事湧上心頭，她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慄著，整個人都很慌，顫巍地問程天心：「你是她的妻子？」

    「準確地說，是前妻。」

    謝春花十分詫異，她沒有想到，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會嫁給袁立那樣的勤獸。

    程天心又默默地從包里取出袁立的那本筆記本，翻到他記錄下自己強爆謝春花的那一頁，然後遞到謝春花面前。

    謝春花看完之後，臉色瞬間慘白不已。

    同時她的情緒一下子就得憤慨激昂：「你拿這些東西來是專程來羞辱我的嗎？還是你以為現在的我還和袁立有一腿？」

    程天心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道：「謝姐姐，你的想法怎麼那麼偏激呢？我可是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

    「那你想幹什麼？」

    默默地收好日記本，程天心對謝春花說：「謝姐姐，只要你幫我出庭指證袁立曾經強間你的事實，我會支付所有你母親換腎的費用。」

    謝春花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看著程天心：「你要告他，為什麼？」

    「因為他虐待我，而且還出軌和別的女人亂搞！總而言之，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謝姐姐，他害你失去清白，害你痛苦這麼多年，你難道就不想出一口惡氣嗎？」

    看著程天心那寫滿憤怒的眼神，謝春花覺得不像是假的，再加上袁立很渣，很有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事，她或者真的想報復袁立。

    謝春花又心動又掙扎，她的臉色變幻莫測，「你的條件雖然很誘人，但是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家庭開玩笑。」

    程天心說：「謝姐姐，你放心，一般被強間的女子的信息都是不公開的，你不用擔心你的丈夫和孩子會知道這件事。」

    謝春花還在猶豫，不知道她在猶豫什麼，時而咬著雙唇，時而若有所思。

    程天心端詳著她的臉，問道：「謝姐姐，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謝春花沉默了一小會兒，對程天心說：「我和我的丈夫都承諾過對方，無論發生了任何事，絕不欺騙對方。」

    她凝重的臉上出賣著她的猶豫和掙扎。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況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謝姐姐，是你媽媽的命比較重要，還是這個問題比較重要？」程天心盯著她的眼睛問。

    謝春花還是猶豫掙扎。

    「你不必現在就答覆我，我給你一天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還有，這件事就算你不出庭作證，我也會把它捅給媒體，讓袁立身敗名裂。」程天心的口吻是不容置喙的堅決，眼神里寫滿了仇恨。

    謝春花默默地看著她，若有所思。

    和程天心分別後。謝春花從醫院回到家，丈夫虎子剛好下班回來，一見到她，頓時笑臉相迎：「老婆，我回來了。」

    他的笑容很溫暖，讓謝春花覺得既幸福又沉重。

    幸福是因為他們相愛多年，沉重是因為她想到自己曾經被袁立奪去了清白的事。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但一直都是她的心頭刺，每每想起，仇恨都在她心裡翻江倒海，她也想報仇。也想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但是她不想欺騙虎子。

    虎子見她若有所思，擰起眉頭，關懷地問道：「春花，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媽的事煩惱？」

    謝春花長嘆一口氣：「是啊，媽的病不能再拖了，可是我們手裡的這幾萬塊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虎子，我真的很心痛。」

    虎子是個善良的男人，他的心情和她是一樣的，「春花，說實話，我也很難過，但咱們現在這種情況真是沒辦法了。」

    謝春花看著他絕望的眼神，一股子怒氣莫名其妙地從心底湧上來，「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媽白白死去嗎？」

    見她生氣，虎子心一慌連忙安慰她：「春花，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春花咽了一口水，突然抑制不住激動地說：「如果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我們面前，讓我媽有活下去的機會，你會不會心動？」

    「什麼機會？」

    面對他探尋的目光，謝春花別開了臉，口是心非地說：「我只是希望有這麼一個機會。」

    虎子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春花。對不起，都怪我沒用。要不，我去賣一個腎，把咱媽的命救回來？」

    「你說什麼傻話？」謝春花當然不同意他這麼做，氣惱地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