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袁天晴毀容

    袁思源果然厲害，把方芳藏得很緊，就算陶李用盡了方法也沒能把方芳找出來。

    程天心和霍逸群都猜測方芳這幾天受苦了，他們都替方芳感到難過。

    到了周末，袁立剛好打電話給程天心，他說想程天心了，讓程天心回家。

    「你還叫我回家幹嘛？和方芳好就行了。」程天心心裡開心，嘴上卻故意說氣話。

    「真的是方芳勾引我的，天心，你知道我只喜歡你一個人。」袁立解釋，試圖挽回她的心。

    「方芳都說你們是兩廂情願，袁立，你騙誰呢？」

    「那是她胡說，天心，我真的對那個女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她長得沒你漂亮，也沒你有氣質，我怎麼可能選她不選你嘛！」

    「新聞上說方芳在你那裡，是不是你把方芳關起來了？袁立，你是不是打算對方芳金屋藏嬌？」為了套出方芳的下落，程天心故意生氣地加了後半句話。

    「我怎麼可能金屋藏嬌？」袁思源已經交待過袁立了，對誰都不要透露方芳在他們手裡。在這種關鍵時刻里，他們除了自家人之外，對誰都要提防，他還特地交待袁立，就連程天心也不要隨便泄露。

    程天心在法律上還不是他的妻子，而且剛嫁進來，屬於外人。他們自然也要防的。

    袁立這樣的回答其實也不算對程天心說謊，因為他確實是沒有金屋藏嬌。

    程天心早就知道方芳在他們手上，袁立肯定是不想告訴自己，才這樣對自己打太極……

    袁立見程天心不說話，心裡也摸不准他的想法，心裡有些發慌，又繼續哀求道：「天心，你就回來吧，有什麼事我們關起門來好好說不行嗎？」

    程天心還是不說話，想繼續給自己找台階下。

    袁立見她對自己的提議沒有異議，心中有一點小雀躍，於是繼續往下說道：「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吧。」

    程天心沉默了半晌，淡淡地對袁立說：「我先掛了。」

    她沒有反對，這讓袁立看到了希望，心情不由得大好，激動地說：「天心，我馬上讓司機過去接你。」

    程天心沒有說話，默默地把電話掛了。

    她沒有反對，就是同意回袁家了！袁立心中異常興奮，面泛紅光，掛了程天心的電話之後，立即興奮地打電話給袁家的司機，讓他去Z大那邊把程天心接回家。

    他特地交待司機：「一定要把少奶奶接回家！」

    司機也知道袁立很思念程天心，而他從小看著袁立長大，又因為他雙腿殘廢，他心裡很是憐憫他，自然心甘情願想幫他達成願望。

    「少爺。你放心吧，我會去把她帶回家的。」

    「謝謝你，老達。」

    「不客氣，少爺，我也是真心地希望你和少奶奶能好好地過日子。」

    袁立冰封的心湧起一抹淡淡的溫暖，他嘴角微勾了下，友好地沖他笑了笑。

    到了Z大那邊後，司機在程天心的公寓面前停好車之後，親自上去請程天心。

    按了門鈴後，門一會兒就打開了，穿著家居服的程天心出現在自己面前。

    「老達。」程天心是知道他要來的，所以沒有特別地震驚，只是淡淡地問候他。

    「少奶奶，能讓我進去說會話嗎？」老達懇切地哀求。

    程天心知道他是想來說服自己回家的，她自己也是想回去套出方芳的下落的。

    但她當然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熱情，只淡淡道：「請進來吧。」

    「謝謝。」

    司機隨著程天心進去了，進去之後，他隨手關上了門。

    程天心指著沙發，對他說：「你坐吧，要喝水嗎？」

    司機微微一笑，帶著讚賞的口吻對程天心說：「少奶奶，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真的。」

    「是嗎？」這倒是程天心意料不到的。

    上一次她活得很平庸，除了媽媽和秦海之外，幾乎沒有喜歡自己的人，可能也是因為她活得太卑微了，總想著去討好每一個人，其實越是懷著這種心理為人處事，別人越是看輕自己。

    就連這個司機上一世對自己也是冷冷淡淡，不過他沒有為難欺負過自己。

    「你為人雖然清高，但你從來不會為難下人，你對我們都挺有禮貌，我覺得你的個人修養挺好。」

    司機的目光很真誠，語氣很真摯，似乎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喜歡程天心。

    程天心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喜不喜歡自己的這種事看得很淡。

    她只是沖司機淡然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司機心想，這個程天心是個冷靜理性的人，她小小年紀就能看穿這一點，很不簡單。

    只是不知道袁立愛上這樣的人是福還是禍？

    但不愛也不愛上了，還能怎麼樣？

    老達覺得自己應該為袁立爭取一下她，畢竟他不希望袁立傷心難過。

    「少奶奶，少爺很希望你回去，其實你是知道他對你的感情的，這段時間你冷落他，他的情緒很低落，我從小看著他長大，見他這樣為你寢食不安，我的心裡也不好受，」老達說得情真意切，「他雖然殘疾，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照顧你呵護你，可是少奶奶，他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想要對你好，而且老爺說得對，老爺百年歸老後，整個袁家袁氏都是你的，你嫁給少爺並不吃虧啊。」

    這些道理上一世程天心的耳朵就聽出繭來了，大家都這樣勸她，勸她嫁給袁立，雖然袁立不是一個正常人，但是將來整個袁氏都是他的。

    嫁給他，她也不算吃虧啊。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她程天心從來不圖一個男人的錢，她想要的，只是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溫暖的家啊！

    為什麼人總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總覺得自己是正確的？

    見程天心還沒有心動，老達不禁有些著急，重新思考著要用什麼方式去打動她，片刻後，忽然靈光乍現，眸色一亮，有些激動地對程天心說：「少奶奶，我忘了跟你說，少爺他生病了？」

    「生病了？」程天心心想，剛才袁立打電話給自己。並沒有聽他說生病了，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只是情緒低落而已，並沒有虛弱之意啊。

    「對，他昨晚發燒了！」司機說起謊來就跟真的似的，他把擔憂，期盼都詮釋得淋漓盡致，不愧是圓滑世故的老油條。

    程天心心想，他很有可能是說謊，但她也沒有拆穿他，只是裝作吃驚的樣子：「是嗎？那燒得嚴重嗎？」

    「今天早上燒才退了一些，」司機繼續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昨天晚上，可急壞老爺了，他陪著少爺，一整晚都沒有合過眼。少奶奶，他昨晚一直不停喊你的名字，你還是趕緊跟我回去看看他吧，到底你們夫妻一場。」

    程天心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對老達說：「那好吧，你等我，我進去換身衣服。」

    老達頓時如釋重負，也同時笑逐顏開：「哎。我在樓下等你吧！」

    說完，老達就出去了。

    程天心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騙自己也好，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台階。

    就這樣，程天心跟著司機回去了。

    回到了袁家後，她在客廳里看到了袁立。

    他的輪椅對著門口的位置安放，他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眼睛一直張望著門口，應該就是在等自己回來。

    袁立除了氣色差一點之外，看起來一點虛弱的痕跡都沒有，根本不像病人。

    毫無疑問，老達為了騙自己回來，而故意對自己說了謊。

    她淡淡地瞟了一眼老達，然後對袁立說：「聽說你昨晚發燒了。」

    這個時候，老達對袁立使了一個眼色。

    袁立其實是個聰明人，他一聽程天心這樣問，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老達跟程天心說了謊的可能，再加上老達給自己使了眼色，肯定是這樣沒錯。

    所以袁立立即作出一副虛弱的樣子，撫著額頭，可憐兮兮地對程天心說：「是啊，燒到39度5，差點就燒壞腦袋了。」

    程天心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心說，你就繼續裝吧。

    「退燒了？」她回來也有自己的目的，沒必要拆穿袁立。

    「不穩定，時高時低，現在雖然好了一點，不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燒起來。」袁立看著她，目光里發出求安慰的信號。

    程天心說：「那你還不趕緊回床上躺著？」

    「要不你扶我回去吧？」袁立眼神里寫滿了祈盼。

    程天心沒再說話，默默地推著袁立朝電梯走去。

    回到了房間，程天心幫忙把袁立放到床上。

    他的輪椅和床都是做過特別處理的。只要輕輕地按下遙控器，他就能輕易從輪椅爬到床上，也能輕易地從床上到坐到輪椅上。

    袁立平躺上去後，程天心體貼地給他蓋上被子，溫柔地看著他的臉：「你好好睡一下吧！」

    袁立抓住她的小手，哀求道：「天心，你陪我躺一會吧！」

    程天心默默地看著他一會兒，然後緩緩地脫掉了鞋子，輕輕地躺了上去。

    袁立臉上帶著開心的笑靨，一邊激動地握緊了她的小手，一邊貪婪地看著她的側臉。

    她的五官長得很好，各方面都很完美，側臉看起來也是完美無暇，鼻樑高挺，既有西方的立體感，也有東方的古典美，很有味道的一個側臉。

    他越看越喜歡。

    程天心知道他在偷看自己，淡淡地反問道：「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天心，你長得真漂亮！」是由衷的讚美，袁立的眼神漸漸地變得灼熱起來，他情不自禁地湊到她臉上去，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程天心心裡覺得噁心。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她瞟著他，故作吃醋的樣子問道：「袁立，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方芳到底是什麼關係？」

    現在袁立一聽到方芳的名字，他就頭痛，因為他是真的很討厭這個女人，同時心裡下了決定，一定要儘快去會會方芳，逼她洗白自己。

    他耐著性子安撫程天心道：「天心，我和她真的沒有關係，都是她勾引我的。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才能相信我呢？」

    「可是她說你們意亂情迷，情不自禁。」

    「她那是想毀了我，知道吧，她是有的目的，她是受到別人的指使來害我的，那個人就是想毀了我們袁家的那個人，你忘記了嗎？在我26歲的生日上，他捅了天晴懷孕和我媽吸，毒的事情，他不就是想讓我們袁家家無寧日雞飛狗跳嗎？」提起這個，袁立的心裡也一肚子火，語氣特別激動，唾液星子都噴到程天心的臉上了，讓程天心覺得很噁心，但也只能忍著。

    「所以你們知道她是想害你們的人，把她抓了起來？」程天心故作驚訝地問道。

    「那不關我們的事，」袁立還是不想讓程天心知道這件事，「你不要相信她寫的那張紙條，她就是想栽贓陷害我們。」

    程天心默默地看著說謊的袁立，不說話了。

    袁立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件事隱瞞到底，看來她是套不出什麼了。

    心中湧起一股子濃濃的失落感，但還是要作作樣子，表現一下自己的如釋重負，「真的嗎？」

    「我沒騙你。」他說得跟真的似的。

    程天心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但下不為例，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我定不饒你。」

    她的演技很好，把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的天真單純詮釋得很好。

    她現在不能對袁立太冷淡，甚至是打擊他，這對自己想套出方芳的下落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相反，如果她對袁立甜言蜜語，哄得他高興了，說不定就能套出來了。

    得到她的原諒，袁立頓時心花怒放，他激動地面泛紅光，再度湊到她臉上，狠狠地親了她一口，並且承諾道：「不敢了，天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程天心佯裝感動，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撲進他的懷裡，輕輕地抱住了他。

    感受著懷裡嬌軀清新好聞的體香，袁立激動不已，臉上的紅光更明顯了。

    「天心……」他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我的好天心！」

    ……

    下午醒來的時候，程天心發現袁立已經不在身邊了。

    下樓喝水的時候，她問傭人袁立去了哪裡。

    傭人微彎著腰，畢恭畢敬地答道：「少奶奶，少爺說他馬上就回來，他讓您靜候在家等他。」

    程天心心中好奇更深，「他到底去哪兒了？」

    袁立是個典型的宅男，他很少出門，但每次出門都會提前知會自己一聲。

    她直直地盯著傭人，不知道是她的目光太強烈，還是傭人心虛，傭人在與她的視線短暫接觸交匯之後很快就錯開。

    然後她聳拉著腦袋，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程天心覺得這個傭人有點不太對勁。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傭人。

    這個傭人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她幹活挺爽朗的，待人處事也很溫潤圓滑，這會兒卻言詞閃爍，似乎有事隱瞞了自己。

    那麼，到底會是什麼事呢？

    袁立又去了哪裡？

    他因何事瞞著自己？難道和方芳的事情有關？

    因為霍逸群他們已經確定，方芳就是被袁思源兩父子囚禁了，而袁立卻對此事否定到底，她能想到的袁立瞞著自己的事，也只有這件兒了。

    程天心立即拿起手機，撥打袁立的電話，但是袁立竟然把自己的電話給掛斷了。

    袁立從不掛自己電話，就算他再忙，他也會在第一時間接她的電話，除非他手機不在身邊，或者手機關機。

    越想越覺得不安。程天心不死心又繼續打了第二遍，但袁立在電話剛接通的時候就掛了。

    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難道他真的去處理方芳的事情了？

    就在程天心想回房間偷偷地發信息給霍逸群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罵聲：「看什麼看？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程天心心想，雖然袁天晴在袁家是出了名的潑辣，可這會兒又是因為什麼事大發脾氣呢？

    就在程天心的心裡冒起問號的時候，袁天晴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袁天晴雖然戴著口罩，用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但額頭上潰爛的樣子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隨著她的進來，整個屋子都有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兒。讓人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

    程天心看著袁天晴那副鬼樣，心裡高興得想笑。

    看來陶李說得果然沒有錯，袁天晴的臉真的被毀掉了。

    當袁天晴的視線落在程天心身上的時候，捕捉到了程天心眼裡的飛揚和雀躍，還有得意。

    靠，這個女人有什麼可得意的？

    難道因為自己的臉被毀了，所以她幸災樂禍嗎？

    袁天晴的心情本來就因為自己這張臉潰爛不止又因為醫生無計可施而差到了極點，這會兒見程天心幸災樂禍，她的心裡的那把怒火陡然更大了。

    「賤女人，你看什麼看？」袁天晴氣急敗壞地用手指著程天心的鼻子罵，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一樣。

    程天心若無其事，反而揚起笑靨友好地問道：「天晴，你怎麼了，誰惹你了，一回來就發脾氣？」

    「你是不是看我的臉爛了，幸災樂禍？」袁天晴已經走到程天心面前，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更加來氣，怒急攻心之下，她揚起手，想打程天心。

    程天心卻眼疾手快，在袁天晴的巴掌落在自己臉上之前，牢牢地將它抓住。

    「你放手！」程天心雖然年紀小，可力氣卻不小，袁天晴想掙脫，卻掙脫不了，她又急又氣。

    程天心不但不放手，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扯下了袁天晴戴在臉上的口罩。

    看著那張一整張都已經潰爛，血膿不止，恐怖異常的臉，程天心心中雀躍不已，面泛紅光。眼睛閃閃發亮，幾乎就要忍不住笑出聲來，發泄內心那幾乎就要掩蓋不住的快活。

    旁邊的傭人看到袁天晴這張可怕的臉，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驚恐，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匆匆垂下了頭。

    以前的袁天晴多漂亮啊，美女中的美女，她驕傲得連走路都揚著下巴，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太可怕了。

    「你……」被扯掉口罩，就這樣讓自己的爛臉呈現在程天心和傭人的面前，袁天晴心中又自卑又恐懼，惱羞成怒，「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是想看我出醜？程天心，我要殺了你。」

    袁天晴已經徹底瘋狂了，她用另一隻手迅速地掐住了程天心的脖子，不斷地收緊力度，程天心所呼吸到的氧氣越來越稀薄。

    她拼命地用雙手去扯掉袁天晴的手，但袁天晴已經徹底被她激怒，此時此刻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威力無限，她根本不是袁天晴的對手。

    程天心只能用眼神向那傭人使眼色。那傭人或者也不忍心看著她就這樣死去，所以上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袁天晴拉開了。

    袁天晴被拉開後，氣得一巴掌怒甩到傭人的臉上，打得傭人的臉紅腫得不像話，可見下手之狠。

    「狗奴才，有你什麼事兒？」打完她覺得還不解氣，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一腳狠狠地踹向了傭人的腹部。

    撲通一聲，傭人倒在了地上，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心驚膽戰地看著袁天晴。

    袁天晴不是男人，不會因為傭人這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就對她心生憐惜之情，這種眼神反而讓她更加憤怒。

    憤怒完全控制了她，她殘忍地對那傭人拳打腳踢，「我讓你多管閒事，讓你多管閒事！」

    「袁天晴，你給我住手！」程天心的冷漠殘忍從來都是只對付自己的敵人，而且傭人剛剛救了自己一命，這會兒見她被袁天晴拳打腳踢，自己心中異常不是滋味。

    袁天晴像是沒聽見程天心的話一樣，繼續在傭人的身上發泄自己的怒火，程天心又氣又急，突然瞥見桌面上有一個水壺，壺口裡還冒著熱水的熱氣，眼神一凜，迅速邁開步伐，疾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