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程天心離開袁家 任性萬更

    周末的時候，袁家的司機來接程天心回袁家。

    程天心和秦海告別後，便坐著司機的車回到了袁家。

    現在的錢芳很得意，程天心一回家就立馬向她示威：「我又回來了，程天心，我會看著你的一舉一動，倘若你敢做出對不起我兒子的半點事情來，看我不修理你。」

    「媽，我怎麼做對不起你兒子的事情了？」程天心淡淡地反問。

    「你要是敢，我就打死你！」錢芳在威脅的時候，眼神惡毒如蛇，讓人覺得那不是隨便的嚇唬。

    想起上一世自己慘死的那一幕，程天心覺得有一股子寒意像冷風一樣竄起自己的身體裡。

    她的身體一瞬間就有了冷意，她的眼神里湧起深深的恨意，那種恨，就像一支利箭，直直地射向了錢芳，讓錢芳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同時，她覺得有一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讓自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在這種壓抑的窒息感里，程天心對她冷冷一笑：「這輩子，你永遠都不會有那種機會。」

    錢芳聽著這種話，喉嚨就像被棉花塞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怔怔地看著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程天心。

    「來日方長，我們之間，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說完，程天心揚長而去。

    錢芳在她越過自己身邊的那一刻，整個人還是懵的，腦袋反覆地回想起程天心對自己說的話，直到程天心離開她很久，她才反應過來。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捶胸頓足，滿臉惱色。

    靠，程天心這個賤女人，竟然如此對待她？

    她活膩了吧？

    …………

    程天心和袁立雖然一周沒見面，袁立無論心裡還是身體上都十分渴望程天心。

    他試圖再碰程天心，但發現自己還是不行，他為此無比痛苦。

    「以後不要再碰我了。」程天心佯裝生氣。逕自睡到一邊去。

    「天心，對不起！」袁立痛苦不已。

    「說對不起有用嗎？」程天心故意生氣地說，「你怎麼這麼窩囊？腿不行就算了，那方面還不行，年紀輕輕就讓我守活寡！」

    袁立痛苦地閉上雙眼，咬住了自己的雙唇，承受著內心的煎熬。

    「我真是後悔死嫁給你了。」程天心罵完後，覺得有點想上廁所，於是便掀開被子下床。

    他們雖然是豪門世家，空間地大，但他們袁家人每個人的房間裡都沒有設有單獨的衛生間，因為他們覺得衛生間有水太潮濕，對身體不好。

    所以他們要洗澡，或上洗手間，會到每層樓專門的衛生間，也就是說，他們的衛生間是共用的。

    每層樓都有兩個衛生間，一邊一個，就算任家人多，也不會出現擁擠的情況。

    程天心還未走到走廊右邊洗手間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吸氣的樣子，這種聲音有點恐怖可怕，她有點害怕，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可心中的好奇心，卻讓她情不自禁地邁開自己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趴在牆壁上偷看。

    那是錢芳的背影。

    她看不見錢芳在裡面做什麼，但她卻看到錢芳用針筒扎進自己的手臂里，一邊扎，一邊吸氣。

    她應該是臨時毒癮發作，忍不了，所以連都沒有關上，就直接用針筒扎手臂。

    程天心看到這個場景後，整個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同時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腦子裡有一個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

    錢芳在吸，毒，她竟然吸，毒！

    即使是重活一世，但程天心對吸。毒這種事情，還是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生怕錢芳發現自己，她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己和袁立的房間。

    袁立正側著身子，閉著眼睛在睡覺，幸好他沒有看到自己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否則程天心真的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釋這件事。

    用了些許時間，程天心終於消化掉錢芳吸，毒的這件事情。

    當她消化掉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冷笑。

    錢芳，我本想自己對付你，沒想到你卻自尋死路！

    好，真是太好了。

    當晚，程天心一夜好眠。

    …………

    星期天晚上，程天心又回到了學校。

    回到學校後，她第一件事就是跟秦海分享錢芳吸，毒的喜訊。

    秦海平時有聽說錢芳是個惡婆婆，心裡早就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要不是程天心說她會自己報仇，他早就把動手了。這下聽說她自己作死，當然是快意恩仇。

    他興奮地摟住程天心的肩膀。「妹妹，哥哥今天給你做桌好菜，咱們來好好地慶祝這件事，你說好不好？」

    「好，太好了。」程天心忍不住拍手鼓掌，恨不得雙手雙腳都表示支持。

    秦海幸災樂禍地說：「老賤婦距離死期之日不遠了。」

    「死？」程天心冷哼，「死太便宜她了，我不會讓她那麼快死的。」

    「對，她不會那麼快死，不過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她不是開了一家美容院嗎？」程天心的目光漸漸地變得意味深長。

    「所以？」

    「我需要你幫我搞點事出來。」

    「你說。」他一副只要你說了，我一一定會幫你做到的樣子。

    程天心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我想在她的美容院裡插入一些假貨化妝品，你想辦法安排一下。」

    「然後，」秦海是聰明人，同時對她也很了解，「你打算舉報她，徹底端了她的美容院？」

    「不，暫時不用端了它，只是鬧出一些風波就行了，如果讓錢芳被警察逮捕，首先就會進入戒毒所，戒了毒之後再去坐牢，我覺得那樣太便宜了，暫時不想這麼快就便宜她，至少要讓她被袁思源徹底唾棄，讓她經歷找不到錢吸，毒的痛苦，讓她走投無路後，再去打算要怎麼處置她的後半生。」

    「那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秦海信誓旦旦。

    程天心笑眯眯地看著他：「哥哥，妹妹下半生的幸福就指望你了。」

    ……

    但在秦海還沒有讓假的化妝品流入錢芳的美容院之前，程天心沒有想到，自己和秦海的「親密照」就已經寄到錢芳手上了。

    那天是星期三，她還在學校里上某個教授的課，電話就不斷地響起。

    是錢芳的來電。

    她正上著課真心不方便接聽，而且她也討厭錢芳，怠慢她也沒什麼不妥，所以直到下課後，她回到租住的房子裡，她才把電話回撥打過去。

    電話一接通，錢芳氣急敗壞的吼叫聲就傳入自己耳中，震耳欲聾，「賤女人，你馬上給我滾回袁家。」

    「有什麼事嗎？」

    管她錢芳著不著急，反正程天心現在是挺淡定的，她淡定地給自己打了一杯溫開水，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程天心，我已經讓袁家的司機過去接你了，估計馬上就到了，你給我滾回來，我有話要問你。」

    錢芳說話的時候，嗓門都很大，好像害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她一向修養差，斯文和優雅和她完全沾不上邊，程天心也早就習以為常，她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倒是很想知道，錢芳這麼急著call她回家到底有什麼急事。

    不過，在回去之前，她可以打電話問一下陶李，想到就立即行動，她隨即撥了一個電話給陶李，問陶李袁家發生了什麼事。

    「程小姐，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陶李的語氣有些焦急。

    程天心心中隱隱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是誰，把你和以前他們說你和他鬼混的那個人的照片寄到了錢芳那裡，現在錢芳正為了這件事大發雷霆呢！你自己悠著點。」

    好，太好了。程天心心中熱血澎湃，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這件事情終於都發生了。

    「陶李，謝謝你。」

    陶李似乎不放心她，「程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這程天心也太淡定了吧！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沒有自亂陣腳。

    大少爺看上的女人，果然非同凡響。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其實現在的程天心不知道多麼高興快活。

    自從重生後，她就一直等著這一刻。

    今年她18歲，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整整六年。

    秦海今天去赫連城家中了，程天心也不打算通知他。

    就算錢芳他們是豺狼虎豹，她也足以應付他們。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激動得洶湧澎湃。

    前世臨死前的那一幕再一次讓她回想起來，錢芳的惡毒殘忍，袁立的冷眼旁觀，保安們的喪心病狂，都讓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一樣，讓她的身體激動得都顫抖了起來。

    「少奶奶，你怎麼了？」司機發現了她的異樣，側著頭問她，仔細地打量著她的神情。

    「沒什麼！」程天心不在意司機對自己的看法，只是冷淡地回應他。

    司機還想問什麼，但她這樣冷淡，實在不好開口。

    程天心深吸一口氣之後，掏出手機，給程北來發了一條信息。

    「爸爸，我就要被趕出程家了，請速到袁家來救我。」

    程北來工作的時候，手機是放在辦公桌上，而且信息有提示音，他應該看得到的。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被趕出程家，因為那意味著他會失去袁思源這個重要的靠山。

    顧宜因為他陽偉對他越來越冷淡，這樁婚姻恐怕持續不了多久，顧家他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他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讓袁程兩家繼續聯姻下去，保障他最大的利益。

    所以如果他看到信息的話，就算他很忙，他也一定會過來的。

    一個小時後，程天心終於回到了袁家。

    當司機到自己這邊來，替自己打開車門的時候，程天心的神思小小地恍惚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後，才鼓起勇氣下了車。

    走進客廳的時候，她看到錢芳和袁立，還有袁思源，袁天晴都在等她。

    前世程天心死的時候，錢芳是沒有通知他們回來的。

    不過這一世的軌跡發生了一些變化，錢芳叫他們父女回來，或者是為了讓袁思源看清她程天心的真面目，並且把程天心趕走後。她就立了一個大功，以後她就可以常駐袁家，不用擔心被趕走。

    她的小算盤打得還是挺響的。

    程天心淡淡地觀察著他們，發現他們每個人都面露凶光，而客廳里的氣息讓人覺得很壓抑很陰沉。

    「啪！」和前世一樣，她剛進家門，錢芳就怒甩了自己一巴掌，下手那叫一個狠，讓程天心有種皮開肉綻的痛苦。

    「賤人，」錢芳氣急敗壞地罵她，你居然敢背著我的兒子紅杏出牆，我打死你。」

    說完，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向程天心的另一邊臉，打得她的嘴角出血。

    鮮紅的血液從程天心的嘴角溢出來，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雖然很疼，但她的背脊卻挺得像筆桿子一樣直：「我沒有！」

    「沒有？」錢芳的眼裡迸發出惡毒的光芒，隨後甩出一沓照片，狠甩到程天心的臉上，「看看這是什麼？人家都把照片寄來了，你還想狡辯？賤人！」

    照片一張一張地掉落到地上。程天心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她情不自禁地蹲下身，撿起那些照片。

    和前世那些照片一樣，都是一些她和秦海有說有笑的情景，有一張是她依偎在秦海懷裡，還有幾張是她讓秦海背自己的照片。

    為了引蛇出洞，這一世，她做足了功課，成功地引起了那個人的注意。

    程天心還來不及想太多，就突然聽到錢芳大聲地說：「你們，給我狠狠地打她，往死里打。」

    錢芳的話落，幾位保安便圍在程天心身邊，程天心頓時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著自己。

    她緩緩地看向大廳中央坐在輪椅上的丈夫袁立。

    袁立也看著她，他的唇抿得緊緊的，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眼裡有著滔天的恨意和憤怒，同時還有和她母親一樣的無情。

    袁天晴也幸災樂禍，「對，打死她。」

    袁思源冷冷地看著程天心。眼神裡帶著責備：「程天心，我對你寄予厚望，本想著等我退下來後把袁氏交給你打理，沒想到你卻干出這種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一直以為程天心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袁立雖然腿不行，但他至少還有一個袁氏，至少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心動。

    沒想到，她竟然為了一個小白臉背叛袁立，與整個袁家為敵，放棄了整個富可敵國的袁氏。

    愚蠢，實在是太愚蠢。

    想到這裡，袁思源的心趾愈發瞧不起程天心。

    「你們什麼都不用再說了，先把她打一頓再說，」錢芳叉著粗腰，大聲地對保安們說，「你們給我上，打死她。」

    她的語氣和前世一樣。惡毒到了極點。

    那幾個保安想動手的時候，程天心突然出聲：「慢著。」

    「怎麼？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想狡辯？」說話的人是袁天晴。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和她的母親一樣惡毒：「程天心，你就拉倒吧，我們又沒有誤會你，照片中的這個男人，我們都見過，以前經常在晚上送你回家，現在他還住在你學校那邊，你們倆早就偷過無數次情了，給我哥戴了那麼多次綠帽，你該死。」

    「有吻照，或者是床，照嗎？」程天心波瀾不驚，微微一笑，「這個人能拍出那麼多我和他的生活照，為什麼就沒有我們的吻照或者床，照呢？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你不用再狡辯了，賤人，這些照片足以證明你和他，早就上過床了。」錢芳大吼大叫的聲音，響徹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裡，讓人聞之色變，隨後又對保安說，「你們給我上。」

    「等一等，」程天心波瀾不驚地看著錢芳，「我還沒有解釋完。」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和這個人的關係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程天心淡淡道，「他是我的義兄。」

    「程天心，你騙誰呢？」袁天晴不相信。

    錢芳的態度是一樣的，「義兄？你當我們是瞎子啊。」

    「你有沒有看到我們的吻照，或者床，照？沒有是吧，既然沒有，那又怎麼能夠斷定我已經出軌了。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是我在來時的路上已經通知我爸爸了，應該馬上就到了，他可以替我解釋我和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程天心一字一頓。

    她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氣場十足，威力攝人。

    她搬出了程北來，頓時沒人敢作聲了。

    其實上一世被錢芳打的時候她是想過要搬出程北來的，但由於她那時心灰意冷。

    想到自己那可笑又可悲的人生，便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只想去尋找媽媽，那個離開了她12年的溫暖懷抱。

    她覺得自己死了也是一種解脫，所以才會任由錢芳謀殺自己。

    袁立聽程天心這麼說，心裡的不安漸漸減小減輕。

    看她這麼淡定，難道是真的？她和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真的是義兄妹的關係？

    他希望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他愛她，他不願意失去她。

    縱使她現在嫌棄自己，傷害自己，但這仍然不能阻止她為他著迷。

    說曹操曹操到，程天心的話剛說完不久，程北來就到了。

    他一進入袁家，看著面色各異的袁家人和程天心，明顯覺得袁家的氣氛有些詭異。

    但縱使心裡有疑問，他還是先向他袁思源夫婦問好：「袁總，袁夫人。」

    袁思源見程北來來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程天心面前，從她手裡搶了那沓照片，然後遞給程北來：「程總，你來得正好，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是誰？」

    程北來看完照片後，心想，難道這就是程天心說自己要被趕出袁家的原因？他們誤會秦海和程天心了？

    想到這裡，程北來在心中暗叫不妙，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是天心的義兄秦海。」

    程北來的話一出，袁立頓時心頭狂跳，激動地看向了程天心，只見她俏麗的小臉上是一派平靜的臉色。

    那樣淡定自如的態度，仿佛早就已經猜到了她會反敗為勝的結局。

    氣度真是不簡單。

    想到她是自己的老婆，袁立的心中無比自豪，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彎起來。

    袁思源，錢芳和袁天晴，聽程北來那麼說，都感到挺匪夷所思的。

    難道是真的？

    袁思源看了看程北來，又看了看程天心，眼神複雜：「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她有一個義兄？」

    程北來解釋道：「袁總。這是天心在家程家之前，那個時候她還和她媽媽一起生活，也就是在老家，認的乾哥哥。他們真的是純潔的兄妹關係，因為秦海的父母也過世了嘛，他在這個世上就只有天心一個親人了，所以他肯定是疼天心的。」

    「爸，您如果不信，可以大方派人去查，」程天心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看著袁思源，「以你的能力，查這麼一件小事，不是輕而易舉嗎？」

    程天心言之有理，袁思源心想，只要有心和捨得砸錢，什麼樣的情報都能查出來。

    她的目光太過強烈，袁思源在這種強烈目光的注視下，竟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下意識地從她的臉上移開了視線。

    見袁思源沒話說，程天心知道他已經被自己和程北來說服了。

    她的目光又幽幽地看向了錢芳，錢芳倒是不怕她，大有一副不知無罪的理直氣壯。

    「媽，您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就算你們是義兄妹的關係，可是你們的關係是不是過分親近了？他竟然住到了你學校那裡去，人家拍出這樣的照片寄來給我，你能怪得我嗎？」果然，錢芳很理直氣壯。

    問題的重點來了，程天心嚴肅地盯錢芳：「媽，你說什麼？是人家把照片寄給你的？人家是誰？」

    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瞪著錢芳。

    錢芳沒好氣地瞪著她：「信封上沒有名字，我怎麼知道是誰寄來的？程天心，俗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檢點一點，人家能拍這樣的照片寄來給我嗎？」

    錢芳不知道是太過憤怒，還是絲毫不把程北來放在眼裡，當著程北來的面，也這樣對程天心大吼大叫。

    程北來的臉色有些難看。

    程天心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骨肉，他和她之間有那麼一層血緣關係在裡面，見她被錢芳欺壓得死死的，他有些心疼她，同時也惱錢芳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但，他需要錢，需要袁程兩家繼續聯姻下去。

    所以最終說出口的話變成了：「天心，以後你注意一點，不要再和秦海走那麼近了。」

    錢芳鄙夷地瞥著程北來。

    她就知道程北來貪圖他們袁家的財富，希望和他們袁家一直聯姻下去，所以不會公然和他們作對。

    有了程北來的認慫，錢芳更加肆無忌憚了，「你聽見了沒有？程天心，這一切是你的錯。如果你不是和秦海走得那麼近，今天的我們不會這樣對峙。」

    說這些話的錢芳太欠揍，程天心真的想一巴掌扇過去，她的眼神里有了深深的惱意，「所以說，你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情，讓保安打死我，也是值得原諒嘍？」

    「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你！」

    「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們為什麼不能親近？」程天心的心裡燃起一把熊熊大火，「好，既然你看我這麼不順眼，我做什麼都是錯的，連和自己的哥哥親密的資格都沒有，那我走！」

    她再能忍，但也是人，不是神。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最先著急的人是袁立，他急忙喊住程天心：「天心，你不要衝動。」

    「現在衝動的人是我嗎？」程天心狠狠地瞪了一眼錢芳，然後回過頭來對錢芳說，「從我進門後，你媽和你妹妹就處處看我不順眼，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總覺得好像是我欠了她們的，可是我幾時招惹過她們，我憑什麼啊？我才18歲，以我程天心的條件要什麼男人沒有，我憑什麼留在袁家？我真是受夠了。」

    「天心，你冷靜一點，」程北來現在不怕袁家不要程天心，而是怕程天心被憤怒控制住了，「有什麼事可以好好和你的家人商量？」

    既然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再加上袁立又這麼喜歡程天心，袁思源自然也不希望程天心離開袁家。

    他也忍不住說：「天心，別衝動，我我們兩家聯姻還是很有好處的。」

    「但是對我有什麼好處呢？」程天天心的目光冷冷地瞪著袁立，「我和他甚至都不能圓房。」

    袁立沒有想到程天心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種私隱的事，臉色瞬間難堪不已，下意識地垂下了頭。

    「什麼？」袁思源相當震撼，看著袁立那樣子，心想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一時間悲痛萬分。

    他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已經癱了本來就夠可憐了，沒想到上天竟然還要這樣折磨他……

    袁思源覺得好像有一把刀捅進了自己的胸口裡，讓自己疼痛難忍。

    錢芳作為袁立的母親，對這個事實也很悲痛。

    袁天晴自然也不好受。

    雖然她和袁立為程天心吵過架，但他到底是自己的親人，不可能對這種事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程北來沒有悲痛，只有震驚，他沒有想到袁立那方面竟然不行，一時間有些同情自己的女兒。

    他寫著淡淡愧疚的眼神，幽幽地看向程天心，只見她還是滿臉惱意。

    「天心，我們聊一聊吧，你跟我到書房來。」袁思源一番沉痛後，這樣對程天心說。

    「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程天心冷淡回應。

    程北來一聽到程天心說這麼任性的話，頓時有些著急。

    現在他肯定是不能和袁家脫離聯姻關係的。

    所以他急忙走到程天心身邊，勸程天心：「天心，你就上去和他聊聊吧。」

    程天心心裡無比鄙夷這樣沒有骨氣的程北來。

    但她倒是很好奇，袁思源要跟自己說什麼，所以最終還是和袁思源上樓，去他的書房。

    袁思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後，指著自己面前的椅子，禮禮貌貌地對程天心說：「坐！」

    程天心雖然全程冷著臉，但還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一坐下來，她就開門見山道：「說吧，你要跟我說什麼？」

    「天心。你看，阿立那麼喜歡你，你能不能留在袁家，留在他身邊？」袁立向她提起這個要求的時候，是很友好的。

    聞言，程天心勾唇冷笑，「袁總，剛才你老婆要打我的時候，你竟然都沒有阻止。你們袁家人就是野蠻霸道，隨便傷害別人，好像別人的生命就像螞蟻一樣微不足道。你憑什麼覺得我在受到這樣的待遇後，還會留下來？」

    「你老子會同意你離開袁家嗎？」袁思源到底是老江湖，也不怕她的威脅，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挑釁。

    「你憑什麼覺得這次我一定要成全他？」程天心的目光里也帶著挑釁，她的挑釁更濃更深。

    袁思源的自信在這道目光的譏誚下，一點點地瓦解。

    沉默片刻，他鄭重其事地對程天心說：「天心，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樣吧，只要你肯留下來，我會給你5%的袁氏股份。」

    「如果我說我不稀罕呢？」

    「你可以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程天心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袁思源，霸氣十足，「5%的袁氏股份，就想買斷我的後半生，沒門兒。」

    說罷，她毫不留戀，揚長而去。

    「程天心！」不管袁思源怎麼叫她，她就是不回頭。

    開玩笑，她在袁家受到這樣的待遇，5%的袁氏股份就想讓她咽下這口氣？沒門兒。

    她不一定要繼續留在袁家，想對付袁家人，她有的是辦法。

    人不能一點骨氣都沒有，否則只會欺負你的人得寸進尺。

    程天心既然已經決定好了，就立即回房間收拾東西。

    袁立或者是聽到袁思源說要她走了，所以匆匆回了房間。

    推他回來的人是他的母親錢芳。

    她看到他們的時候，也沒有說話，短暫的對視後，就垂下頭繼續收拾她的東西。

    「天心。我們能聊一聊嗎？」袁立試圖挽留她。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聊的，」程天心現在也沒有了怒氣，只是冷冷淡淡，「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好要走了。」

    袁立急了，他猛地扯了下錢芳的手臂，低聲對她說：「媽，你快向她道歉。」

    錢芳恨鐵不成鋼，臉色很難看。

    但她愛兒子，為了兒子，她不得不拉下臉來，「程天心，對不起！」

    雖然是道歉，卻是不情不願的。

    程天心抬起頭，就看到她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你……」錢芳頓時氣炸了，她覺得自己已經道歉了，程天心就不應該這麼矯情，「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我就是給臉不要臉那又怎麼樣？」程天心傲慢地睥睨著她。

    「你……」錢芳真的想上去抽她一巴，程天心這個賤女人真是太囂張了。

    「媽，你先出去吧，我跟天心好好聊聊。」為了防止她們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爭，袁立只好讓錢芳先離開。

    錢芳恨鐵不成鋼，一張老臉繃得緊緊的。

    程天心要死要活地要走人，兒子你不能爭點氣嗎？

    哎，爭氣也沒用啊，他這樣的條件，有幾個女人想嫁他？

    所以錢芳真是又氣又心痛，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讓他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後，袁立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程天心說：「天心，我代我媽向你道歉，我知道她有很多不足，但她只是太愛我，太想保護我，所以才會那樣對你，以後我會讓她改進的。你就不要再跟她生氣了好嗎？留下來，我們繼續原來的生活。」

    聞言，程天心停下行李箱的動作，譏誚地看著袁立：「如果你能脖起，我就留下來。」

    袁立的臉色有些難堪，但他自尊心強，短暫的難堪後他脫口而出：「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能脖起？這只是暫時的。」

    「那就等你能脖起後，再來找我吧！」

    說完，程天心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拖著行李箱準備走人，越過袁立身邊的時候，袁立拉住她的手臂，仰起頭，卑微地哀求她：「我求你！」

    「求我？」程天心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冷笑話一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奮力甩開袁立的手，「剛才你媽要那些保安打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有為我出頭？就算我被他們打得爬都爬不起來，你也不會阻止她是吧？事過境遷之後再來求我，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對不起……」他眉頭緊鎖，很痛苦的樣子，然後不顧自尊地哀求道，「我錯了，天心，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受夠了你的無能，軟弱，自卑，冷漠，袁立，你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不配擁有我。」程天心一字一句，話語裡充斥著滿腔的鄙夷和仇恨。

    「我會改的，天心，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的，求求你，別離開我。」袁立是真的愛她，所以才會這樣不顧自尊地請求她留下來。

    程天心不為所動。

    她的唇邊扯出一絲殘忍的冷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沒用的，袁立，我們之間緣盡了。但是請你記得，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要怪就怪你自己。」

    說完，程天心揚長而去，徒留袁立一個人在孤零零的房間裡，面對龐大的孤獨和寂寞。

    程北來看到程天心拖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臉上瞬間寫滿了不安，在心中暗叫事情不妙。

    他下意識地拉住了她的行李箱，試圖讓她留下來：「天心，你看看，你公公婆婆他們多希望你留下來，你別再掃大家的興了，有什麼話大家可以好好坐下來商量。」

    「為了你的公司，為了你的榮華富貴，所以你要讓我的後半生都守活寡嗎？」程天心對程北來早就沒有了希望，此時此刻她的語氣是很冰冷的，帶著濃濃的責備。

    「你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說的嗎？」程北來試圖說服她，「你說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為我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

    「你呢？你把我帶來這個世界上，我一出生你就拋棄了我。你又為我做過多少事？」程天心佯裝失望地看著他，「你有沒有想過，要為我謀得幸福快樂，就像這是你一生的責任一樣？而不是要我去犧牲自己，成全你那可笑的榮華富貴夢。」

    被程天心這樣當眾指責，程北來有些難堪，他抿了抿唇，「天心，這件事情還有餘地，你為什麼就要這麼倔強？」

    「你又為什麼這麼倔強？」程天心反問。

    「程天心！」程北來真的生氣了，怒瞪程天心，那目光像一團火，幾乎能把周圍的一切都燃燒怠盡，「我是你老子，什麼時候都輪不到你來衝撞我。」

    「你只考慮你自己，把我的痛苦建立在你的享受之上。」程天心倒也不怕他，抱怨地說完這句話，便拉著行李箱揚長而去。

    程北來氣得想捶胸頓足，袁思源走過來安撫道：「冷靜點，程總。她現在正氣頭上，等過幾天她氣消了，你再跟她好好地說說。」

    聽袁思源這麼說，這說明袁思源還是很希望程天心繼續回來給他當兒媳婦的，程北來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喜悅取代。

    他鄭重地下承諾：「好，到時我再跟他說說。」

    袁思源滿足一笑，然後輕拍他的肩膀，「程總，我們兩家聯姻還是很有好處的，不是嗎？」

    「當然。」程北來還指望袁氏繼續照顧他的天衣廣告公司呢。

    程北來的眼裡寫著顯而易見的貪婪，讓袁思源見了，很是鄙夷他。

    這種賣女求榮的人，真的很讓人瞧不起。

    不過有程北來勸說，程天心回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

    程天心直接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回到了學校那邊。

    她一回來，準備取出鑰匙開門的時候，秦海就從隔壁的房間裡開門出來了。

    一見到她，還有她的行李箱，以為是她買的，不由得稱讚道：「這行李箱挺好看的。」

    程天心嘆了一口氣：「我從袁家搬出來了。」

    「搬出來了？怎麼回事？」秦海意識到事情不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說來話長，我慢慢再跟你解釋吧。我肚子餓了，做好飯沒有？」程天心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她的眼神看上去並不是黯淡無光，反而亮晶晶，炯炯有神。

    秦海真心佩服她這種氣度，不過也替她開心，笑著說道：「馬上就做好了，你趕緊去洗一下手。」

    「做了什麼好吃的？」

    「先知道就快點整理你的東西。」他敲了敲她的頭。

    「遵命，我馬上進去。」

    吃飯的時候，秦海終於從程天心的嘴裡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聽完後，他義憤填膺，「靠，袁家人太不是人了，怎麼能讓人打你，還當不當你是人了？」

    「他們向來殘忍，」程天心的情緒早就在回來的路上平復了，此刻淡定地夾著她愛吃的青豆，優雅地送進自己嘴裡，「話說，我讓你辦的事辦好了沒有？」

    「快了，再給我幾天時間。」

    「不急，反正錢芳那個臭女人，這次是死定了。」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有勞你了，哥哥。」

    「跟我客氣什麼？誰欺負我妹妹，我就跟誰急。」他真的很疼她。

    程天心心中湧起絲絲感動，看著他，目光變得很溫柔。

    秦海又說：「天心，你不回袁家也挺好的，反正我養得起你，你壓根不用擔心生活的問題。」

    「嗯，暫時先住這裡吧，」程天心聲音輕柔道，「以後的事以後再作打算。」

    她不敢說自己再也不回袁家，畢竟她對袁立的懲罰還不夠深刻。

    須臾，她想起另一個問題，嚴肅地對秦海說：「對了，哥哥，你幫我查一下是誰偷拍了我們的照片，寄到了錢芳那裡。」

    秦海拍拍胸脯，「這個不用你說，我也肯定會幫你調查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一有結果，我立馬告訴你。」

    「好，有勞了。」

    秦海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眼睛：「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