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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40:18 作者: 么九酥
    林諾謹直接示意隨嶼,於是來人提著一打包食盒恭敬地遞給了隨嶼。

    隨嶼牽著楚晏,另一手伸出拎起食盒。

    林諾謹拍拍他肩,把兩人送到路邊,隨嶼的跟隨助理從車上下來,候在車前。

    楚晏看了眼,不是來參。

    許之琛他們還在樓上玩,隨嶼把決定意見拋給楚晏時,楚晏對著林蕭眼巴巴期待的眼睛,搖了頭。

    林蕭瞬間失望,肉眼可見的臉耷拉下來。

    隨嶼揉著楚晏頭髮,淡笑著圓了句,「香草想爹地了。」

    香草是家裡的新成員,林蕭知道,得了解釋後,又沒再纏著楚晏不放,心大地起身去扭著程翊要開車。

    剩下楚晏無措地坐在位置上,手背在身後,手指頭絞了又絞。

    隨嶼不理他,剛剛吃飯時像是他的錯覺。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說絨盒,說那杯蜂蜜水,嗓子卻跟冒煙似的,說不出來話。

    自林蕭走後,隨嶼便收了手,低頭查看消息,眼角餘光里,旁邊人坐立不安,屁股動動,腿也挪挪,想往他這邊靠,卻又驀然停下。

    隨嶼知道那雙桃花眼肯定又鮮艷地發紅了,細長的眼尾跟染了胭脂似的,嬌媚得厲害,眸里是裁剪好的秋水,隨便一眼都能被吸進去。

    告別林諾謹,楚晏面對著湯從和隨嶼的那位助理,一時躊躇不定。

    「晏哥…」湯從看出他情緒不對,開口正要說什麼,楚晏被人牽著的手忽然就被鬆開了。

    隨嶼動作輕柔又淡定,對上楚晏反應過來,急吼吼想質問卻又無力到抿唇只可憐看他的樣子,也只是遊刃有餘地道,「公司還有事。」

    楚晏不信,他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克制地一字一句回,「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戴著口罩,聲音發悶含糊,讓聽的人不自覺的地就感覺窺探到了他的委屈和難堪。

    隨嶼那位跟來的助理是第一次見楚晏,被兩人的態度搞得不敢大喘氣,隨嶼在楚晏說完那句話後,沒說話,把拎著的食盒遞給湯從後,轉身就準備上車,助理慌忙把視線從楚晏身上移開,回身給隨嶼開車門。

    楚晏要氣炸了,胸口起伏得厲害,他悶在口罩里的臉,憋得通紅。

    助理為難地看著楚晏,有些不知所措,端坐在車裡,已經戴上平光鏡翻閱工作信息的隨嶼眼都不曾抬起。

    湯從立在楚晏身邊,頭一次深深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糟糕的狀況。

    助理低頭聽了隨嶼一句低聲吩咐後,抬眼看向楚晏,無意識地抿了下唇,對著楚晏微一頜首,便要關上車門。

    卻不料,楚晏手直接橫攔過來,動作過快,連著他關門的動作,沉重的車門拍打在楚晏手背上。

    沉悶的擊打肉墊的聲音。

    助理嚇了一跳,還沒有所動作,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陣疾風。

    湯從心都快跳出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就在剛一兩秒的功夫,楚晏的手被打在車門下。

    但更快的還是車裡的隨嶼。

    隨嶼沉著臉,一把推開在楚晏手上碰了壁折回一縫隙的車門。

    楚晏死咬住唇,生理性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上來,他愣是沒發出聲音。

    隨嶼攥著他另一隻沒受傷捏著絨盒的手手腕,將他連拉帶拖地抱進車裡。

    被隨嶼緊緊箍住腰的那一刻,楚晏再也忍不住,掙扎出手腕,啪地抬手就往隨嶼胸膛上拍。

    車外的兩人眼鼻觀心,主動關上車門後,各自眼鼻觀心轉過了身去。

    隨嶼皺眉,沒管他,徑直小心地抬起他受傷的手查看。

    整個手背紅腫了,楚晏皮膚白嫩嬌弱,往常被他輕輕一掐都能出紅痕,現在被這麼一夾打,更是糟糕。

    楚晏看著隨嶼垂下的長眼睫,他專心致志地在查看他的傷勢,「怎麼這麼…」隨嶼訓責的話剛起了頭,懷裡坐著的人就開始掙紮起來,亂踢腿蹬腿。

    隨嶼捏楚晏手腕的手加了力道,「隨楚楚!」他聲音沉下去,蘊著不耐。

    楚晏那露在口罩外面的兔子眼睛瞪圓,狠戾倔強地看著他,不說話。

    隨嶼瞧著那滿眼眶挾裹著的要落還沒落的淚水,心一下子軟下來,曲指輕輕剮蹭過那濕潤潤的眼睫,軟了語氣,「疼不疼?楚楚。」

    沒想到楚晏吸吸鼻子,哇地一聲就給了哭出來。

    眼淚唰唰地掉,浸濕了口罩,鼻子直抽抽。

    隨嶼擔心他被悶著,勾下他口罩,輕拍著他背哄他,「楚楚乖,不哭。」

    他哄人的姿勢仍舊是那樣的生澀拙劣,換來換句都是一句「乖」,楚晏抽噎得上氣不接下氣時,還有精力去想隨嶼的沒長進。

    會哭的小孩子都有糖吃,何況是隨楚晏這種特別會哭的。

    只最初哇了一聲,告訴隨嶼他要哭了,然後一直就可憐兮兮地無聲掉眼淚,表演了一個「仙女落淚」,水霧朦朧里,美得驚心動魄,除了那個有點出戲的紅鼻尖。

    大概是沒怎麼進食,哭得又太急,楚晏沒一會就開始欠嗝。

    聳著肩膀,邊溫溫吞吞地往外控訴,邊克制不住地欠嗝,「…我疼,你為什麼不理我,我都說我知道錯了,你為什麼…還…還不理我,」

    「家裡我都收拾好了,你回去看,收拾得可…可好了。」楚晏越說越委屈,眼淚珠子跟掉了線似的,他忽然舉起手裡一直握著的絨盒衝著隨嶼砸過去,盒子雖小但仍有重量,砸在隨嶼單薄的肩頭,也是沉悶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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