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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期間, 葉淮始終是個旁觀者。

    他不喜歡跟人抱團，看那幾人小人得志欺凌別人的樣子覺得可笑，但看袁星洲這種唯唯諾諾，迎合別人的樣子更是不喜。

    第一次對袁星洲改觀，是他們出道前的一次宣傳上。彼時幾人還不太會接梗，錄製時有些緊張，常常冷場，主持人cue幾人有沒有個人表演時，大家竟然面面相覷，半天沒有人站出來。

    最後袁星洲舉了手，並表演了一段吉他，曲調輕快，像是夏日裡的一杯檸檬茶。

    葉淮不懂，只覺得聽著不錯，偏過臉一直看著他。

    其他隊友卻不樂意，認為這人是在搶風頭。於是結束錄製之後，那幾人約著去吃飯，獨獨撇下了袁星洲。

    葉淮當時等司機來接，晚了一會兒出來，便看到了袁星洲攥著錢的手，以及在望向別人的希冀眼神，仿佛一切準備都已做好，就等有人想起他來，回頭招呼他一聲。

    葉淮覺得很奇怪，這人幹嘛巴巴地去討人嫌？別人排擠他他看不出來嗎？

    前面的人漸漸失落，後面的人難得起了惻隱之心。

    「喂！」葉淮皺了皺眉，朝前面喊，「你在等我？」

    他那會兒想的是，給袁星洲一個機會，這人如果承認在等自己，自己便可順理成章地請他吃個飯。

    然而千算萬算，沒想到司機也聽到了。

    路邊的倆人同時朝他看過來。

    「是的！」司機趕緊繞過車頭，跑過來為他開車門，「少爺回家吃還是去餐廳？」

    袁星洲飛快地扭回頭去，轉身進了一個小吃店。

    葉淮：「……」

    （二）

    葉淮才不覺得自己會有同情心這種東西，但後面幾個著實有些聒噪。

    「海拉爾是海拉爾，跟你那個海拉魯有什麼關係？」隊員A正在問袁星洲，「喂！你以前是不是沒出來過？」

    隊員B道：「肯定的吧，六星半的老家不是在山裡嗎，我看那些希望工程上，山裡的學生都出不來吧。」

    「是啊，學校都只有一排泥巴屋。是泥巴的吧，不怕下雨嗎？」

    「我看像磚窯。」

    「泥！我看了就是泥！下雨的時候他們那地上都是黃湯……可噁心了……」

    「六星半，你上學是不是也得走山路？一兩個小時那種？」

    「你們那是不是女的不能上學，出生就被埋了啊？」

    六星半是袁星洲的外號。

    他們團隊七個人，寓意北斗七星。但袁星洲加入的晚，粉絲少，人氣低，得了個外號「半星」。

    袁星洲面色尷尬，抿住嘴沒說話。

    「不是把，就問問你們那習俗……這么小氣！」原澄坐在前座，扭頭瞥了他一眼，「算了，再問就要哭了，我們肯定又是惡人。」

    「全員惡人。」另一人拖長音道，「用心險惡ST，清清白白袁星洲。」

    「吁——」眾人鬨笑。

    這樣了還不打回去？

    葉淮摘下耳機回頭看，袁星洲卻只木然地坐在過道邊上，雙手交握，像個傻子。

    其他的工作人員大概也習慣了，經紀人和助理也只顧著休息。

    「攝像！」葉淮轉回身，拍了拍前座，「開機，幹活！」

    前座的攝像大哥以為是工作人員吩咐，忙應了一聲，站起身準備：「錄……錄哪個？」

    葉淮又把耳機塞上，慢吞吞道：「哪個話多錄哪個。」

    他這人脾氣差，常常對人黑臉，上節目時連主持人都敢嗆，但大家都知他後台硬，因此並不敢招惹他。葉淮神色不耐，幾人只當吵到他聽歌了，於是互相打了個眼色，漸漸消停下來。

    飛機準點落地，攝製組聯繫的車子過來接，葉淮剛上冊，便見經紀人探進半個身子，叮囑他：「你一會兒到酒店休息一下，先不要外出。晚上要錄製你們聚餐。」

    葉淮想起剛剛那幾人的嘴臉。

    「不去。」葉淮道，「不感興趣。」

    「那你的鏡頭就比別人少很多。」

    「無所謂。」葉淮看她，「還有事嗎？」

    經紀人自然沒別的事，也不想面對他的臭臉，於是轉而去了後面的車子。一行人抵達酒店辦理入住，不多會兒，葉淮聽到外面有人吵吵嚷嚷，嬉鬧著往外走，知道他們是去聚餐了。

    有個攝像留下來，拍了拍他的客房環境。葉淮一時興起，問他：「他們都出去了？」

    攝像大哥搖頭：「好像去了五個。小袁還在房裡。」

    葉淮有些意外。

    「可能想家了吧。」攝像又道，「我剛去的時候看他表情不大對。」

    「哦。」葉淮磨磨蹭蹭，看了眼掛鍾，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也不知道周圍有什麼好吃的。」

    「來內蒙了當然吃火鍋啊！」大哥笑道，「你要出去吃飯？」

    葉淮猶豫。

    他沒怎麼跟袁星洲說過話，要是倆人單獨出去，也太尷尬了。

    說什麼？而且那人也不一定出來吧，又慫又膽小的軟包子……

    「你知道地方？」葉淮道，「不想跟他們去一個店兒。」

    「當然，我就是本地的。」大哥笑呵呵道，「有個小區門口的火鍋店我從小吃到大，絕對好吃。」

    「那就去這家吧，我請客。」葉淮點點頭，來回走了下，又撓了撓脖子，對攝像道，「你一會兒叫一下那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