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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38:07 作者: 木松音
    別說做了,連拉手都不曾有過。

    第二天一大早晏橙就起來了,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反正貓也找到了,余書銜還得繼續工作。他出門後沒多久晏橙也出門了,去的是醫院。

    王醫生說目前景鑠的病情暫時控制住了。最佳的治療方案自然是移植骨髓,可這個是要看運氣的事情,而且也要有足夠的醫療費支撐。錢的事兒晏橙能給解決,不管景鑠是否接受他都會幫忙,最重要的是尋找合適的配型。

    保守治療是用化療續命,但王醫生也說出了其中的弊端。經過化療後雖然能保住命,但基本這個人也就廢了。什麼都做不了。治標不治本,不過是延長了死亡的進程。不論是病人還是家屬,都是折磨。

    「最好是儘快通知景老師的家人,讓親屬進行配型檢測。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這是王醫生最後跟晏橙說的話。

    離開王醫生的診室前,晏橙的腳步忽然頓住。他回身看向屋裡的人:「王醫生,不是親屬有可能配型成功嗎?」

    王醫生怔了下:「當然,只不過家屬的成功率高一些。」

    晏橙抿了下唇,啞聲道:「給我做一下檢測吧。」

    【三更 想活下去】

    昨天晚上晏橙手機上一閃而逝的信息一直徘徊在余書銜的腦海里。

    他這個人本就心思細膩善於觀察,並且在有些事上直覺精準。他並不是無緣無故對晏橙問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這句話。

    他有感覺,晏橙在做一些不想讓他知道的事。

    所以白天到了工作室,忙完了手頭的工作,空閒下來之後他就給景鑠的妻子小菲發過去了一條微信:

    【小月月最近還好嗎?】

    家裡人都知道余書銜喜歡這個小侄女,基本每次家族群里發小姑娘的視頻照片他都會保存下來,沒事兒的時候反覆看。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樣。

    以前余書銜偶爾也會過問小月月的情況,但都是直接跟景鑠聯繫。余書銜跟小菲的對話框最後一句話還停留在去年春節客套的拜年,仔細想來兩人互加微信後就沒聊過天。

    所以也不怪小菲驚訝,畢竟這個有點高冷不易親近的大伯哥一年到頭跟她說的話一隻手都能扒拉過來。

    很快余書銜就收到了小菲發來的回覆:【小月月很好,會說好多單個的字了。】

    文字後面緊跟著幾個小菲近期給閨女拍的小視頻。

    余書銜就著小月月的話題跟弟妹聊了幾句,然後便引向了正題:【小菲,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晏橙的人?】

    這一次,那邊不像之前的秒回,而是久久沒有回覆。但屏幕上邊卻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大概過了兩分鐘,小菲的信息發了過來:【大哥,你認識晏先生嗎?】

    余書銜眉頭一蹙,看著屏幕上「晏先生」三個字,額角陣陣跳動。他就知道,晏橙果然有事瞞著他。余書銜深吸一口氣又緩緩舒出,一個字一個字打了出來,最後發送過去。

    【有時間的話出來見一面吧。】

    ***

    余書銜跟小菲約在了一家南方菜館,順便請她吃了個午飯。

    仔細說來余書銜跟這個弟妹的來往真的不多。也就當年她和景鑠結婚的時候他出席了他們的婚禮。當時也沒太記清,就記得是個挺清秀漂亮的姑娘。余書銜喜歡男人,所以下意識對女性的長相不太注意。現在這麼仔細一看,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已經褪去了青澀,變成溫柔成熟的女人了。一晃眼,他們都結婚三年多了。

    小菲對於這個大伯哥一直都是又敬又怕的,所以坐在他對面便有些侷促。就算沒有家裡這複雜的關係存在,就這麼個帥得讓人無法直視的成功人士坐她面前,她也會緊張。

    余書銜把菜單遞給小菲:「你看想吃什麼菜?」

    「我、我都行,你選就行,我不挑食。」

    「也行。」

    點好菜後余書銜便給小菲倒了一杯檸檬水,一言一行溫和有度。

    「小月月呢?」余書銜隨口問道。

    「噢,在我媽家了。他們幫忙看著。」小菲嗓子發乾,接過余書銜的檸檬水低聲說了句謝謝便喝了一口。

    「你跟晏橙怎麼認識的?」余書銜倒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小菲握杯子的手一緊,然後余書銜便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紅了眼圈。余書銜皺起了眉,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小菲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哽咽道:「大哥,景鑠他生病了,白血病。他不讓我跟你說,可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大哥,該怎麼辦啊?」

    余書銜身體一僵,臉色巨變,半晌沒有發出聲音。那種感覺就好像有誰猛地扇了他一巴掌,腦袋嗡嗡作響。

    這頓飯,估計是余書銜有生之年吃過的最艱難的一頓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小菲把這短短半個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跟他說了。余書銜有種在聽別人的故事的感覺,那種不真實的感覺讓他不敢相信,身患絕症等待死亡的,是他的弟弟,景鑠。

    明明那天在他家看起來還好好的……

    ***

    余書銜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鐘的樣子,初冬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然而余書銜從頭到腳都是一片冰涼,絲毫感受不到這一絲細微的溫暖。

    他停在了景鑠的病房前,隔著房門上的玻璃看著裡面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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