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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38:07 作者: 木松音
    林安南正整理著畫室的畫架,本該離開的徒弟忽然來敲門:「師父,有人找。」

    「誰?」

    然後他就在徒弟身後看見了那個他只見過一次便無法忘記的男孩,那個看著他一臉戒備的男孩。

    晏橙徑直走了進去,沉黑如墨的眼睛靜靜地睇著林安南,冷聲道:「我來是想警告你,離余書銜遠一點。別讓我發現第二次,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

    晏橙多一句廢話都不想說,開門見山。而他的話顯然也嚇到了站在一旁的林安南徒弟。

    林安南微眯了下眼看著臉色陰沉的晏橙,嘆了一聲看向徒弟,淡聲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師父……」

    「沒事,不用擔心。」

    徒弟看了看來者不善的晏橙,最後還是聽話地離開了。

    畫室的門關上,氣氛寂靜得有些詭異。

    「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林安南抬臉看他,「難道今天的畫展你也在場?」

    「我不想跟你廢話。余書銜是我的人,不是你該惦記的。我不管你們有著怎樣的過去,但那都過去了。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如果你還繼續不知好歹,我一定會讓你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看來你知道我和書銜的過去。」林安南笑了下,「誰跟你說的?書銜自己?還是徐司?」

    晏橙臉龐繃緊,沒有說話。

    「我記得你叫晏橙對吧?」林安南看著晏橙,「晏橙,你以為你現在真的擁有了書銜嗎?我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真的想多了。他不曾被任何人擁有過,更不會是誰的人。小朋友,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晏橙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成拳頭,他上前一步,眼眸之中似是翻滾著黑霧:「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我只是實話實說。」林安南似乎並不害怕晏橙的威脅,「你覺得他對你好,對你溫柔,寵愛你便是喜歡你嗎?那你也太天真了。他對誰都那樣,沒有任何人在他那裡是特殊的、獨一無二的。」

    「那只是你主觀臆斷的想法。」晏橙冷聲道。

    林安南的話讓他慌亂,腦袋裡有兩個聲音。一個聲音說林安南說的是對的,另一個聲音說不要相信他的話。

    「或許吧。如果書銜真的真心喜歡你,我只會為他高興。」林安南慘然一笑。

    晏橙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你會來找我,我很意外。但不得不說,你來警告我這樣一番話我並不冤枉。看來你很愛他,也很敏銳。」林安南抬起臉,「沒錯,我還愛著他,甚至還想從你手裡奪回他。」

    晏橙的身體剎那緊繃,林安南甚至能感受到從他身上一瞬爆發的殺意,讓他止不住後退了一小步。

    上一次,也是這樣。

    林安南挺直脊背,迎向晏橙吃人的目光:「我十七歲認識他,現在二十四。我們相識到現在將近七年,在一起三年多。我敢說,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徐司也不例外。我深知他的過去,我明白他的喜好。我懂他的痛,也懂他的喜。過去的這些年,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已經成為了他的一部分。不僅僅是戀人、朋友。」

    「我知道你家世背景不簡單,也知道你有讓我原地消失的能力。可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能阻止我去愛他、挽回他。你根本,不了解我們的過去。」

    晏橙的拳頭越捏越緊,額頭青筋若隱若現。最後這句話,徹底惹惱了他。

    「你以為你是特殊的嗎?你可能不知道,在和我分開後,書銜身邊來來去去不知多少人。書銜對他們都是一樣的溫柔、寵愛,可也只限於此。你,也不過如此。於他來說,你只是一個打發時間的情人。跟愛情,無關。」

    晏橙咬緊牙關,氣到極致竟是勾起了唇:「既然我跟他們一樣,你緊張什麼?」

    林安南臉色一白。

    「對了,還有件事我忘了說。」晏橙嘴角的弧度越發惡劣,「我跟余書銜的關係……你可能有所誤解。我說他是我的人,意思是,他是我媳婦兒。你敢惦記我媳婦兒,你說我會不會揍你?」

    林安南面色一僵,眼眸之中儘是不敢置信。

    晏橙從不會跟外人說如此私密的事,只是他真的氣極了,只要能打擊到情敵,他什麼都會說。

    他挑起一邊眉毛,淡淡地看著林安南震驚的神情:「怎麼?不明白什麼意思?還用我詳細跟你說嗎?」

    「夠了!」林安南似是真的被晏橙刺激到了,指尖微微有些發抖。

    「你覺得這是你炫耀的資本嗎?」林安南的呼吸有些紊亂,思緒也亂了套,「你太過分了……」

    「你不是自詡最了解余書銜嗎?」晏橙目露嘲諷,「林安南,你了解的只是過去的余書銜。」

    林安南的胸口一陣悶疼。

    畫室內安靜了許久,靜得只能聽見林安南的呼吸聲。

    他眼睛看著手邊的畫架,忽然道:「安安是我買的,我們把它看成是我們共同的孩子。取名安安,也是因為我的名字里有個『安』字。」

    晏橙眸光一凜,脊背僵硬。

    「那時候我大學還沒畢業,畫的畫沒有人關注,他便把我所有的畫都掛在家裡。說那些都是藝術品。我還畫過一張安安。現在這些畫依然掛在他家裡。」

    「書銜他總是忘帶鑰匙,我說把家裡換成密碼鎖,他說什麼也不肯。老年人思想,總覺得密碼鎖和指紋鎖不夠安全,固執地堅持,只用插鑰匙的。後來我便在門口花盆裡埋了一把備用鑰匙,還把鑰匙給了他媽媽一個。就算他又忘拿鑰匙了,也不會進不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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