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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36:27 作者: 莫里
厲橙並沒有把這段插曲放在心裡,他現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失聯整整三天的男朋友身上,其他的一切人一切事都無法影響到他。
走出機場後,他立刻打車直奔華國美術學院。
首都剛下了一場雪,車輪碾過殘雪,留下一串泥濘的痕跡。
在這片銀白色的天地之間,火紅色的燈籠掛滿了街道兩旁的樹枝上,放眼望去,處處都有「歡度春節」的標語。
厲橙恍然,問計程車司機:「快過年了?」
「是啊,」計程車司機喜氣洋洋地說,「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九啦!」
計程車在華國美院的大門口停下,厲橙提著行李下了車,他敲開美院的大門,告訴保安自己是來找人的。
美院的冬令營不放假,學生們將在繪畫中度過高中的最後一個春節。
「找人?不行不行不行。」保安連連擺手,「冬令營是封閉的,不能放人進!」
厲橙說:「那您幫我把那個人叫出來行不行?」
可是保安只認死理,既不允許出,也不允許進。
但是這樣的規定哪裡攔得住厲橙?
他直接繞到學校後牆,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簡單的助跑加手撐,輕而易舉地就跳過了圍欄!
上一次,是蕭以恆為了厲橙翻越高高的圍欄,而這次換成厲橙去找他了。
華國美院並不大,厲橙很快就找到了學生們的畫室。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畫室里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
厲橙走進畫室,依次看起那些作品。他知道,這是同學們為了衝擊保送名額準備的最終作品,在十天的時間內,誰能拿出讓所有老師滿意的作品,誰就能留下來。
這些作品的形式五花八門,並不拘泥於表現形式。厲橙從那一排排作品之間穿梭而過,他見到了黑色碳鉛筆畫出的素描畫,見到了像是馬賽克一樣層層疊疊的抽象作品,還見到了山水丹青,以及不少的油畫作品。
可是這些作品之中,沒有一副署名是那熟悉的三個字。
最終,厲橙停留在一副背靠牆角的畫架前,畫架上蓋著厚重的氈布,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聲音在引導著他。
他抬手拉住了氈布一角,輕輕一拽,那氈布便順著畫框邊緣滑落下來,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作品。
那是一副未完成的畫。
那是一副用無數濃烈的色彩堆砌在一起的肖像畫。
金色,橙色,藍色。
是音符落在琴鍵上的華彩,是水滴匯入大海的轟鳴。
幻化成畫筆的魔法棒,指揮著那些顏色撞擊在了一起。
畫中人的模樣十分模糊,臉龐與唇鼻都未勾勒清晰,唯有一雙眼睛精雕細琢,仿佛帶有生命。
那雙眼睛裡帶著充沛的愛與信念,每一個看到這雙眼睛的觀眾,都會被那雙眸中的華彩勾去魂魄。
厲橙呆呆地望著這幅畫。
屏息。
因為他認出了畫中人。
——那是他自己。
毫無疑問,這幅尚未完成的肖像畫便是蕭以恆的作品。
這是蕭以恆第無數次為厲橙執筆。
但這一次的意義截然不同,它不再是自娛自樂的速寫;它被alpha細心勾勒,將以最完美的姿態呈現在所有老師面前——蕭以恆希望以這幅畫作,叩開華國美院的大門。
厲橙忽然想起來,蕭以恆曾經在電話里告訴他,等到厲橙比賽歸來後,他會把這幅秘密禮物送給他。
現在,厲橙已經提前掀開了神秘禮物的面紗,可是繪製這部作品的年輕alpha,又去了哪裡?
就在厲橙發愣之時,教室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爆喝——「金頭髮的那個小子!你是誰,你從哪兒鑽進來的?!!」
聲音的主人是個女孩子,她的聲音明明在顫抖,可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可笑的威脅:「你你你你你別亂動啊!我跟你講,這屋裡擺著的都是價值連城的畫,你要是敢隨便畫一筆,你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厲橙確實沒想破壞這屋裡的畫(雖然他對價值連城這四個字非常懷疑),他放下手中的氈布,老實地轉過身子:「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來這裡只是為了找一個朋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轉過了身子,只見在畫室外的大門旁,一個看上去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舉著掃把,警惕地看著他。
那女孩子的頭髮左半邊染成粉色,右半邊保留著黑色,一左一右扎著兩個高高的馬尾辮,粉黑撞色讓人過目難忘。
在厲橙看清那女孩樣貌的那一刻,他脫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你是艾米?」
「——你是厲橙?」
兩人同時安靜。
」——你是蕭以恆的同學?」
「——你是蕭以恆的男友?」
又是一靜。
「——我聽蕭以恆提過你!」
「——我聽蕭以恆提過你!」
「……」
「……」
兩人面面相覷,生怕再變成複讀機。
最終還是急性子的厲橙先開口了:「艾米,我是來找蕭以恆的,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聽到他的詢問,艾米表情變得十分茫然。
「這麼大的事情,他沒跟你說過?」
厲橙追問:「說過什麼?」
「他退學了啊!」艾米語氣惋惜地說,「就幾天前,他正在畫室里畫著畫,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表情變得很不對勁,然後當天晚上突然就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