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項湛東和墨淺的故事

    墨璃在一次問起了當年的事情，項湛東眼神黯淡，思緒飄遠，漸漸的，整個人陷入了那段回憶，時而笑，時而難過。

    墨璃不在說話，就這樣看著有些癲狂的項湛東，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那份悲痛和對母親的眷戀。

    項湛東開口了，聲音輕柔，難得的溫柔，他愛慘了那個叫墨淺的女人，就算是述說他們的故事，他都要用一種溫和柔美的聲音，他怕褻瀆了這份愛。

    「我和你母親是在一次任務中相遇，當年的是一名剛從軍校畢業的軍人，第一次指揮救援行動，而你的母親就是那場救援行動中的人質之一。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她有著南方女人獨有的婉約清麗，不施粉黛的臉上因為這場危機的驚訝更是顯得柔弱無助，而這樣的墨淺深深的吸引了我。」

    「我十八歲進入軍校，當時的我一心想著報效國家，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學習和訓練中，從不知道心動為何物。可在看到淺淺的那一刻，看著她驚恐無助的眼神，看著她淚眼婆娑的蹲在一旁，臉上還有綁匪留下的血跡，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我走了過去，遞給她一條手帕，她望著我，然後嚎啕大哭，像個無助的孩子，緊緊的抱著我，全身發著抖，　最後，我也抱住了她，安慰她，直到她平靜了下來。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叫墨淺的女孩住進了我的心，而我也有了普通男人都有的悸動，我們想所有男男女女一樣，戀愛，約會，看電影，這一切都那樣的順其自然。」

    「你母親是一名演員，她每天奔波於各個劇組，我只要有時間就去探她的班，有無數次我看到了她明明有演技，可卻只能演那種充當背景板的丫鬟，我有好幾次想要用項家的關係去幫助她，可都被她拒絕了。那一刻，我就更加愛你的母親，她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女人，演戲也只是因為喜歡，她不想讓這份喜歡變質，所以我尊重她，默默地陪著她！」

    說到這，項湛東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他深深的陷入了自己和墨淺的回憶中，他感覺自己回到了過去，自己還是當年那個能守在墨淺身邊的男人，那麼的幸福，那麼的美好。

    墨璃望著這樣的項湛東，能感受到這個男人這份回憶的甜蜜，可這樣的感覺讓她更加的疑惑，明明是一個非常美好的開始，可為什麼會是分離的結局呢！

    關昊辰給墨璃搬了一把椅子，兩個人做了下來，安靜的繼續聽著項湛東講述他和墨淺的事情。

    「這樣美好的關係我們維持了兩年，直到我從一名普通的軍官調到了特種部隊，接受了一個任務之後，我和淺淺的關係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知道聞天為什麼會照顧你們母女嗎？知道他為什麼後來又把你帶回了聞家，讓你成為聞家一二個沒有血緣關係卻能享受聞家一切權勢的大小姐嗎？那是聞天欠你母親的！如果沒有你母親，聞家不會成為海市五大家族之一。」

    「他欠媽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和媽媽的分開，是因為聞叔的關係，可是聞叔做了什麼，為什麼媽媽要因為他離開你！」

    墨璃不解，那些年，在她媽媽離世後，聞叔就扮演著父親的角色，一直照顧著她，難道這些都是源於他對母親的愧疚！

    可就算有愧疚，他可以用無數種方式補償，不需要把她帶回聞家，給予她比聞鈺誠還要高的地位。

    項湛東聽到這樣的話，忽然笑了，笑的那麼淒涼，最後，終於激動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

    「項先生，要不你休息一會兒！」

    關昊辰提了一句，項湛東擺擺手，指了指一旁的水杯，關昊辰走過去，給項湛東餵了點水，等到他平靜了下來，才回到墨璃的身邊。

    「他就是欠了你媽媽的，要不是他讓你媽媽為難了，你媽媽就不會狠心的離開我，她甚至連你的存在都不告訴我。」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三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墨璃急了，她太想知道當年的事情，聲音急切，關昊辰及時的拉住了她。

    「墨墨，別急，聽項先生慢慢說！」

    「你媽媽有說過她是孤兒嗎？」

    墨璃點點頭，她當然知道，而她當年在媽媽離開後也在那個孤兒院裡待過一段時間。

    「一個孤兒，在三十年前，要成為一名大學生，何其艱難，不過你媽媽是幸運的，因為得到了好心人的資助，不僅給她提供了學費，還承擔了那些年所有的開銷，包括上影視學院一切活動的費用，而那個人就是聞天！」

    「聞家當時剛到海市，根基不穩，在加上聞家以前在東南亞一直有黑道關係，所以要想得到政府的支持就必須拿掉黑勢力的帽子，聞天為了洗白聞家，便資助了很多的孤兒，而你母親就是其中之一。你母親知道感恩，在大學畢業後一直和聞老爺有著聯繫，把他當成一個長輩那樣去尊敬，聞天因為這輩子也沒有女兒，便也一直很關心你母親。」

    「這有什麼問題，聞叔資助了媽媽，媽媽孝敬他不是應該的嗎？可為什麼你又說聞叔害了媽媽！」

    聽到這裡，墨璃就更加的不解了，這聽上去也是一段感人的故事啊！

    「是啊，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也的確如此，可是大家都忘了，聞家以前的身份和背景，聞家表面上洗白了，可真正的呢，前幾年的鬼門堂，一直到聞默景把聞家事業全都轉回東南亞才在還是消失。這些年，鬼門堂也指示涉及博彩業，會所，酒吧，但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可是海市最黑暗的地方，走私，暗殺，黃色事業那都是鬼門堂最賺錢的！」

    「可是這和媽媽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以為媽媽和這些交易有關，別說媽媽一直和聞家保持著距離，就算我在聞家生活了那麼多年，唯一有過接觸的也只是聞氏集團。」

    聽到墨璃的質問，項湛東又輕咳了幾聲，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那時候，海市展開了掃黑行動，鬼門堂必在其中，可經過多年的沉澱，聞家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動的了，只要是想要除去鬼門堂的人，最後的下場必定是慘死，有的甚至是屍骨無存！呵呵呵，璃兒，你有想過你口中的那個聞叔會是這樣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嗎？」

    「不，這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聞叔乾的，他為什麼能一直活到現在，你們不早就該將他繩之於法了嗎？」

    墨璃不相信項湛東的話，和聞叔生活了那麼多年，在墨璃的印象中，聞叔一直都是那個慈祥的老人，哪怕平時對待聞默言，聞默景總是一臉嚴肅，但對她總能露出笑意。

    「是啊，最後，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活到現在，看著他逍遙法外，這就是你媽媽離開我的原因，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呵呵呵！」

    「媽媽，這有和媽媽有什麼關係，項湛東，你不要為了博得我的原諒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別人。」

    「不，這不是推脫，這是事實，當時，死了很多很多的人，為了徹底剷除鬼門堂，最後動用了軍部的力量，而我成為了那次清掃運動的指揮官，當時我還不知道你媽媽和聞天的關係。」

    「直到事情敗露，我才知道，你媽媽因為一份恩情，因為聞天的哀求，為了回報聞天這麼多年的資助，一直心懷愧疚的待在我的身邊，從而把我這邊的消息傳遞給了聞天。在最後一次剿滅行動前，我們已經獲得了最有力的的證據，只要行動成功，聞天就在劫難逃，可我沒想到，因為我的一份信任，你媽媽把最關鍵的信息傳給了聞天，讓他有了毀屍滅跡的機會，最後，我們失敗了，而鬼門堂所有的惡行，聞天也找到了替罪羊，而他，則活了下來。」

    「那場行動我們一直格外的保密，所有參與行動的人根本沒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而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媽媽，任務結束，我找到了你媽媽，她直言不諱，沒有半點隱瞞。我當時很憤怒，斥責了你的媽媽，我告訴她，因為她的行為害死了多少人，她以為只是簡單的還恩，可她不知道聞天就算死上十次也難抵他身上的罪孽！可是你媽媽卻說，聞天準備金盆洗手了，當時，我留給她的只有冷笑，然後邊負氣離開了！」

    墨璃沉默了，她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媽媽的行為，等於是背叛了深愛她的男人，如果項湛東不是那樣的深愛，不是全然的信任，又怎麼會讓她媽媽知道行動的過程。

    墨璃望著項湛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現在的心很矛盾，她不懷疑項湛東的話，如果聞叔真的那樣清白，那她媽媽應該不會離開。

    「我……」

    墨璃最終也只說出了這麼一個字，項湛東看到了墨璃臉上的糾結，訕訕一笑，反過來安慰著墨璃。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媽媽她只是太善良了！可當時的我卻被憤怒沖昏了頭。我離開後，承擔了此次行動所有的責任，你媽媽的事情我隻字未提，雖然憤怒她做過的這些事，可我的心，還是愛著她，如果我交代了，那你媽媽面臨的可能就是牢獄之災！」

    「等我冷靜之後，我又回去找了你媽媽，我讓她斷絕了和聞天的來往，只要她答應不再見聞天，我就當什麼事業沒發生過，你媽媽也答應了。自從那件事後，聞家也發生了變化，鬼門堂也漸漸的銷聲匿跡，聞家好像真的金盆洗手了，聞天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慈善事業上，我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哎！」

    說到這，項湛東又嘆了口氣，臉上陷入無限的自責，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墨璃沒有說話，她靠在關昊辰的懷裡，此時的她已經恨不起項湛東了，只覺得面前這個人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事情過去了半年多，我因為那次的事情受到了嚴重的處罰，我的那幫戰友看不過去，便暗中調查起那次的清除運動。聞天以前做那些慈善事業那麼的高調，我的那幫戰友個個都不是普通人，很快他們就調查到了你媽媽的身上，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把這件事上報，而是告訴給了我的直屬上司！」

    「那是一個非黑即白，眼底融不進一點沙子的軍人，而我，是他選中的接班人，培養的對象，他不允許我的履歷有半點的污點。他找到了我和你媽媽，當著我們兩的面把一切的證據擺在眼前，我們無力反駁，我乞求我的領導，讓他給我和淺淺一次機會，不要把這件事捅出去。」

    「可是我的那位領導的心不是一般的硬，他遵守的是自己的原則，心裡有著一桿秤，他不希望我的軍旅生涯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裡。他給了我兩條路，一是脫下軍長和淺淺繼續在一起，一是離開淺淺，做一個乾乾淨淨的軍人，奉公執法。」

    「當時的我猶豫了，我不想失去你媽媽，但也不想離開部隊，而是我知道，這是一條不能同時擁有的選擇。領導給了我兩天時間考慮，回去後，我想了很久，我看著淺淺，我告訴她，如果我不脫下軍裝，我就給不了她婚姻，軍人的婚姻要得到軍隊的批准，而最終簽字的就是我的領導。最後，淺淺同意了，我們為了瞞住我的領導，那段時間幾乎沒有見面，就算偶爾見一次，都會小心翼翼，這樣又過了幾個月，領導放鬆了警惕，我和淺淺又開始了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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