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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33:14 作者: 小崇山
    椅子裡沾了露氣,手臂輕觸椅靠,還覺得有點涼,許立回憶起過去發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楊嘉佑的。高考把枷鎖彈開,楊嘉佑又步步緊逼,他沒辦法再隱藏任何情緒。

    楊嘉佑剛才在KTV室里的觸碰,對許立來說更像是一種煎熬,所以才會情緒失控地拂開他的手。

    看著楊嘉佑剛才的反應,許立好像懂了一點,眼淚是為曾經的友情而哭泣,說『不喜歡』是真的不喜歡他,許立又在想,或許今天下午看見楊嘉佑拿著自己的T恤打'飛機,只是巧合。

    因為徐阿姨幫忙他們買衣服的時候,會挑相似的款式,楊嘉佑收錯了也未可知。

    至於其他細節,許立懶得細想,腦袋裡昏昏沉沉的,把一些弄不明白的東西全都歸結為友情。

    去郊外開轟趴的整個晚上,楊嘉佑都沒跟許立再說一句話。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談話,楊嘉佑肯定會跟許立睡一個房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周圍人都知道他們關係要好。班長洗完澡後出來,有點奇怪:「哎?你和許立不是關係好到能穿一條褲子?他人呢?」

    楊嘉佑蓋好被子,「在隔壁房間。」

    班長撇了撇嘴,倒也沒放在心上。

    這個房間睡了四個男生,女生們在二樓的主臥,臨近兩點多的時候,屋子裡差不多安靜下來了。

    睡前,楊嘉佑忍不住問:「許立跟誰一個房間?」

    班長都快睡著了,翻了個身,「不知道,可能是吳興翰他們。」

    楊嘉佑不敢繼續問了,怕引起周圍人的懷疑,他現在才意識到,以前他基本上與許立同進同出,有什麼事他都會叫上許立,甚至連許立考差了,他會生氣,他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周圍人會議論?

    燈關了,隱約聽到其他同學發出鼾聲,楊嘉佑在想,許立跟其他男生睡一起是什麼感覺?會像喜歡自己那樣喜歡吳興翰嗎?

    老天爺,他到底在想什麼?

    楊嘉佑竭力把心中的疑慮打散,強迫自己快點入睡。

    隔天,大家睡了懶覺,女生們心細,點了家庭裝的披薩當早餐,楊嘉佑注意到,許立吃的也不多,一直在打噴嚏,好像真的受涼感冒了。

    不許擔心他!楊嘉佑跟自己說。

    可是許立在客廳里晃來晃去,楊嘉佑根本就沒辦法忽略他,心煩意亂至極,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儘管以前看見許立,他偶爾也會緊張,但那時候他理所當然地把這種感覺推到友情上。

    而現在,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楊嘉佑覺得自己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他沒辦法對許立視而不見。

    不過據楊嘉佑觀察,許立倒是面色平靜,就好像昨天說得那番話只是酒後亂言。

    楊嘉佑覺得憋屈至極,憑什麼他可以酒後亂言,把自己心裡攪成一團麻,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臨近中午十二點,一行人提議換地方,許立擦了擦鼻涕,「我有點感冒,就不去了。」

    「怎麼搞的,大夏天反倒感冒了?」吳興翰責怪道。

    楊嘉佑狐疑地看著吳興翰,覺得吳興翰過分關心許立了,本來這話該他說的。但是現在,楊嘉佑憋著一口氣,什麼話都沒說。

    臨走前,許立還像模像樣地跟自己打招呼。

    楊嘉佑面無表情,「哦,路上注意安全。」

    許立站在玄關處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異常,點頭道:「知道了。」

    由於許立提前走了,楊嘉佑終於能喘口氣,但他發現心好像也跟著飛了,至於飛到哪裡了,楊嘉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下午他們去了歡樂水魔方水上樂園,那裡是規模較大、設施先進的水上樂園,楊嘉佑小時候去過一次,但有家長陪同,放得不夠開。這次跟同學們一起去,覺得能盡興。

    玩高速循環滑道的時候,楊嘉佑覺得刺激至極,身體驟然下降,水花拍打著臉頰,密封艙給人一種壓迫感。這時候是來水上樂園最佳的時節,能夠體會到夏日的涼爽與刺激。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集體活動,他們也不會來這裡,畢竟暑期多半是以家庭為單位的游者。但家長們不放心他們單獨去外地,他們也只能這麼安排。

    時間在遊玩中悄然而過,天色漸黑,眾人的力氣差不多都消耗完了,找了就近的飯店吃飯,點菜的時候楊嘉佑還特意點了紫米糕,那是許立最愛的食物。

    直到飯菜上齊,楊嘉佑才記起許立已經提前回去了。

    那盤紫米糕偏甜,基本上沒什麼人愛吃,臨走時楊嘉佑想打包,但是又覺得難為情。

    八點多的時候,徐瑛打電話來催,讓楊嘉佑早點回家。

    楊嘉佑像找到救命符一樣,匆匆地離開了。

    回到家,屋子裡一片安靜,楊嘉佑在玄關處換鞋,問:「嘉羽呢?」

    媽媽說:「在寫作業,哎,高一的作業就這麼多,往後豈不是更多。」

    楊嘉佑往二樓覷了一眼,「許立呢?」

    「睡下了。」

    楊嘉佑有點詫異:「這才幾點?怎麼就睡下了?」抬頭望向牆壁上的掛鍾,時針已經指向九,往常這時候他們晚自習都沒下,熬夜是家常便飯,怎麼就睡下了。

    徐瑛給兒子倒了一杯水,語氣很輕,「許立有點低燒,我讓他吃了退燒藥,他現在應該睡了。」

    「怎麼低燒了?」楊嘉佑敷衍了事地喝水,擰著眉毛,「白天不還好好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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