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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頭騙子賊多，衣食住行方面的騙局樣樣精通，只有想不到，沒有騙子做不到的。厲害的騙子去騙國家投資，普通的騙子騙老百姓，有賣假貨的，也有騙感情的。

    姜蘿原來以為兔兔在淘寶開護膚品、化妝品店是打算獨立自主自強創業了，沒想到她和好幾個微博網紅一起賣山寨貨，打著國外代購的牌子真假混賣。回收舊化妝品盒子，再加一點似是而非的東西進去，或者直接稀釋真貨，以次充好。

    姜蘿有點護短，當然毫不猶豫一鍋端了。

    賣假化妝品的十幾個網紅模特建了群，姜蘿把她們的聊天記錄，訂單等等全曝光在流量大的各個平台，很快就炒得沸沸揚揚，嚴重的還收到了正品起訴的法院傳票。

    兔兔行事小心，沒留太多把柄，關了淘寶店鋪，掉了很多粉絲，但是她發了自己一臉憔悴哭著道歉的視頻，評論里吵得天翻地覆。

    弄成這樣，姜蘿暫時收手觀望。

    就算是兔兔打來電話，她也沒有攔截。

    「阿越…對不起。」兔兔的聲音不怎麼好聽，離姜蘿差得遠了，有一點矯揉造作。

    以前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秦子越在等著她說話，看她能說個啥。

    兔兔發現公子越不像以前那樣溫柔說一聲「我在」，心裡有些不踏實。

    「阿越，對不起，我一直不敢來和你道歉，阿越……我錯了，把你害成這個樣子……」兔兔啜泣著，抽抽噎噎，隔著手機，也有一些真情實意。

    所有人里，只有公子越對她最真心了。

    「我現在很好，也沒有怪過你。」秦子越淡淡道。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清越疏冷，特別是隔了這麼久，驚艷感尤甚，兔兔哭得更情真意切。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也知道我們回不到以前了，對不起，阿越，真的對不起……一想到這些我就很難過，情緒不太好，打擾你了……」

    「沒關係。」秦子越聽著她的哭聲，心裡不自覺有些煩悶。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聽著容易走神。

    「你以前最喜歡聽我唱歌了……」兔兔哭著哭著開始追憶過往。

    「……」秦子越回想起她慘不忍睹的歌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還喜不喜歡吃泡麵，最近新出了好幾種口味，到時候我們一起試吃好不好?」扯了半天，兔兔突然說到泡麵。

    「不喜歡，以前也不喜歡。」秦子越打斷她的話。

    說了十幾分鐘了，他都快走到公交站了，有半天沒有回覆姜蘿的消息了，再不回復她要生氣了。

    「你有什麼事情嗎?」秦子越開門見山。

    「…嗚…」兔兔抽噎了一下，糾結又柔弱，「那個，你能不能借我一萬塊錢…」

    「不能。」秦子越也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

    雖然沒有混那些圈了，但是熱門的消息他還是很清楚啊。

    兔兔賣假化妝品的事情，他也知道。

    如果說她不知情，秦子越不相信。

    她的人品如何，秦子越早就領教過了。

    至於悔改，道歉，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反正兩人已經沒什麼牽扯了。

    「我很快就會還的，阿越，我不會騙你的……」

    「對不起，我很窮的。」秦子越說話的語氣毫無波瀾，一如既往，然而兔兔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嘲諷。

    實際上秦子越的音色本來就有點嘲諷，說得好聽一點就是高冷有氣質，不好聽就是裝逼欠揍了。

    就像有人長了一張又帥又欠扁的臉，聲音也有這樣的。

    秦子越說話的時候稍微留神一點就很正常，不留神就會開啟嘲諷模式。

    這也是他以前樂於指導混圈的同行、後輩，卻沒有朋友的原因。

    「公子越!你借不借!」兔兔聲音陡然提高，秦子越嚇得一顫，把手機放得遠了一點。

    「我不欠你什麼了。」

    秦子越眼眶有一點澀。

    就算知道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還是會難過啊……

    「說得好像我欠你什麼!想到你的樣子就噁心!」

    「死肥宅!」兔兔惱羞成怒，罵出來。

    「肥宅怎麼了，肥宅吃你家大米了啊!」秦子越大聲對噴回去，明明這種話和姜蘿常常玩鬧的時候說過無數遍，眼淚卻掉了出來。

    早就不在意了，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還哭!姜蘿要是知道，早就笑死了!

    「我現在過得很不好，又總生病，真的很想你，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

    「一想到你過得不好，我這張肥臉就泛起微笑來。」

    「滾吧!」兔兔罵了一聲，掛了電話。

    秦子越把她的手機號拉黑了，再刪除，以後再也接不到電話和簡訊了。

    其他聯繫方式也早就斷了。

    一刀兩斷。

    秦子越給兔兔轉了5000，也許不夠她救急，算是他最後的心意。

    他也知道兔兔家境一般，全靠她一個人，只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她怎麼樣都和他沒關係。

    秦子越坐在公交站牌下，擦乾淨鼻涕眼淚，心中輕鬆了很多，像挪開了一大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