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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見這聲音就微醺了一場。

    秦子越開了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獨自練習劇本的房間，除了他沒人知道。

    給姜蘿加了個馬甲，然後鎖了房間。

    「我是孤燈。」秦子越太久沒和別人講話了，有些緊張，然而姜蘿也聽不太出來，只能從他的肥宅大臉上看出來，抓了好幾下頭髮，眼神有點呆，時不時游離一下。

    其實他的眼睛長得很好看，五官底子也好，瘦下來絕對很好看。

    「師父父好，我是姜蘿。」

    這聲音……

    怎麼形容呢----

    秦子越感覺心裡好像打翻了一罈子酒。是那種策馬江湖浪蕩紅塵的陳年老酒，沾了一點二月枝頭初生豆蔻的青澀，直直撞進來，剎那間春風化雨，心花怒放。

    他眼中有些淚意，還好又憋回去了。

    年紀大了，淚點越來越奇怪了。

    「先把今天的日常做了，再去打副本。」秦子越淡淡道。

    「好的!師父父等一下我……」

    秦子越已經打開了遊戲，看著【孤燈】前面的嘰蘿，和之前的玩鬧般的感覺不一樣了。

    這種妹子……

    好緊張，不知道怎麼相處，還是刪好友吧。

    啪嘰----

    嘰蘿摔掉了半管血。

    姜蘿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啥子，為什麼秦子越打開了刪好友的選項，只能讓遊戲裡的小嘰蘿繼續蠢下去了。

    然而秦子越還是將滑鼠，停在刪除上。

    「咳咳……」姜蘿只能發出聲音，咳嗽了一下，見秦子越眉頭一皺，繼續咳了下去，咳得喘不過氣來，實打實的虛弱無比。

    「對不起啊師父父。」姜蘿軟綿綿地道歉。

    光聽這聲音，秦子越就潰不成軍了，早就把滑鼠移到了一邊去。

    「感冒了?是不是很嚴重，有沒有去過醫院?」

    「沒有感冒，經常這樣子，有在吃藥。師父父不要嫌棄我遊戲打得不好，我會努力的……」姜蘿幾乎榨乾了自己所有演戲的天賦，硬生生說出了兩分委屈三分堅強五分元氣滿滿……

    關鍵是這種感覺，最容易讓人心軟了。

    「我身體不太好，不能出門，只能在家裡玩，沒有什麼朋友，如果師父父也不要我了，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秦子越升起一種強烈的愧疚感，其中還有一點點疑惑。

    她怎麼好像能猜中我想幹什麼?

    轉瞬又想，剛剛她竟然平地摔，遊戲裡正常人怎麼會出現這種操作，一定是發覺她自己太蠢了，緊張了然後才說出這種話吧……

    「不會。」秦子越繼續淡淡道。

    他的聲音天然有種大家公子的感覺，漫不經心，孤冷，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反感，平常說話就是這個聲音。

    要是醞釀一下情感，傷情時是苦等多年柔情傾負死了配偶又若無其事的清寂，令人心碎，讓無數少女哭濕幾張紙巾;豪情時俠氣錚錚，長街縱馬的俊俏少年，一轉身瀟灑離去，只余輕笑和衣袖間不經意時捲入的落花，成就無數人的夢;溫柔時飄飄然引人沉溺，像一場華麗懶倦的夢，讓人不放心，覺得他會隨時抽身而去。

    不管是什麼時候聽，都意猶未盡啊……

    姜蘿雖然不是聲控，但每天很難看見他張嘴說話。便覺得語音是個好東西，能讓一聲不發的秦子越長篇大論，反覆指導她怎麼打遊戲。

    「我真的懷疑你開了掛，那種蠢萌的掛，不然為什麼這種低等級的小怪都能把你打死?我只是離開了一會兒，你就死了兩次。」

    姜蘿剛剛忘記管遊戲裡的嘰蘿了，不小心放養。

    秦子越去蹲坑，一回來就發現姜蘿等級掉了一點。

    心好累。

    「師父父我下次不會這樣了……」姜蘿懶洋洋又有點漫不經心，還打了個哈欠，感覺完全沒誠意的樣子。

    秦子越心更累了。

    看他疲憊的表情，姜蘿無聲偷笑。

    「好了，去睡吧。」秦子越看了一下時間，又快十點了。

    「師父父，你會這麼早睡嗎?」

    「是啊。」

    「夜生活才剛開始，小伙子你為什麼要這麼早睡覺，睡得這麼早，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秦子越聽著姜蘿懶洋洋的腔調，覺得心裡那壇酒碎得連渣子都不剩。

    剛開始她還有種柔弱少女的感覺，沒說幾句就變成了老鹹魚，懶洋洋軟綿綿，哈欠連天，說話像摳腳大漢靠攏。

    這樣也沒有什麼距離感了。

    「熬夜會腎虛腎虧長不高，小孩子不要熬夜。」

    「哇……總感覺你很有經驗的樣子嘛。不過師父父你這種自閉症兒童一定是個單身狗，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為師自有打算。」秦子越感覺膝蓋中了箭，口拙，又想不出來什麼反駁她。

    「對對對!」

    秦子越聽著對方滿滿崇拜的聲音，膝蓋更痛了。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姜蘿是不是故意來氣他的……

    為什麼教了那麼久，一點起色都沒有。

    說話也越來越隨便，一點都沒有之前恭敬軟萌有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