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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25:45 作者: 北境有凍離
    周渺藏了個心思,沒有提前告訴鄭平洲自己也會去,慶功宴還特意晚到了一小會兒,沒想到晚到的這二十分鐘,倒是給了他人可乘之機。

    他進入會場的時候,先是環顧四周,尋找鄭平洲的身影——他站在離泳池不遠的一張小桌旁,由於燈光昏暗,周渺沒看清他對面站著的人是誰,等走近一看才發現是賀懷景。

    「平洲哥哥,你的腳好了嗎?」

    周渺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將手肘搭在了鄭平洲的肩膀上,唇角勾起點弧度,露出一個禮貌的假笑來:「有我的照料,自然早好了,有勞你惦念。是吧,寶貝兒?」

    鄭平洲有點驚訝地側頭,手自然而然地摟上周渺的細腰,配合地道:「對,早好了。」

    賀懷景的面色頓時就難看起來,雖然過去了這麼久,他對鄭平洲的心思也淡了不少,但鄭平洲算是他迄今為止唯一得不到的東西,總歸是有些難散的執念,如今見了鄭平洲和周渺這樣親熱,心裡越發不舒坦,忍不住哼了一聲:「兩位抱夠了嗎?」

    「抱夠了,畢竟晚上回去也有的抱。」周渺眉眼彎彎,手臂一展勾住鄭平洲的脖子,旁若無人地在鄭平洲臉上親了一口,「平洲,我在入口處掉了只袖扣,你能去幫我找找嗎?」

    鄭平洲立刻明白過來,周渺是讓他先離開一會兒,於是順著周渺的意思說了下去:「好,我去找。」

    等看著鄭平洲走遠了,周渺從一旁的架子上慢悠悠地取了杯香檳,故意遞去賀懷景面前,見賀懷景不接,張開嘴做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是我忘了,賀小公子心臟不太好,喝不了酒。」

    賀懷景的唇抖了抖,垂著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最終還是咬牙忍下了。

    周渺仰頭將杯中香檳飲盡,他有意放慢動作,姿態優雅,手指捏著杯柄,叫賀懷景將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看了個一清二楚,直到賀懷景面色發白,他才放下杯子道:「賀二,你要是喝不了酒,那可太遺憾了!原本我想著等我和平洲結婚的時候,親自給你敬杯酒呢。」

    「你!」

    「不過你也擔不起我來敬酒。」周渺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輕薄的水晶香檳杯發出「嗡」的一聲響,「你還不夠格。」

    周渺也懶得與他再裝下去,面上神色立變,眉目間的笑意全部沉了下去,多情不再,剩下的只有尖銳如刃的冷然:「先前種種,我就當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鬧了幾通,就不多計較了。但現在我和平洲交了心,結了婚,你要是再敢動什麼別的心思,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你可以儘管試試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法子叫你長記性。」

    之前周渺不敢將這些話說出口,並不是怕賀懷景或是賀家,而是怕自己在自作多情,惹得鄭平洲心中不快。而現在他的顧慮已被打消,除了死亡,再也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將鄭平洲從他身邊帶走,因此他要宣示自己的主權,將鄭平洲身邊別有所圖的人趕走。

    賀懷景被他一激,氣得臉都紅了,他不甘地低吼道:「你就夠格了?你知不知道,鄭平洲說過,他左手上那道疤是為了喜歡的人留的……他,他還說他是心甘情願!」

    周渺一愣,明白過來賀懷景剛剛的話,一顆心都好像被泡進了青梅酒里,泡得發脹、發軟,又酸又甜又辛辣,直叫他眼睛都有些許發燙。

    「他的手是為了我傷的。」周渺閉了閉眼,輕輕嘆了口氣,「我說你和他絕沒可能,就是因為這點。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第一次動心就是對我,而賀二,你才認識他幾天?」

    賀懷景瞪大眼,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的東西,你再惦念也是得不到的。」周渺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向賀懷景,「不要在錯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完這些,周渺便轉身離開了,留下賀懷景一個人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不過,周渺現在顧不得賀懷景,他匆匆地穿過人群,用目光尋找著那個將他的心塞得滿滿的人。鄭平洲坐在離入口處不遠的白色躺椅上,由於那處沒有設燈,鄭平洲隱在一片遠離人聲的黑暗裡,周渺花了些時間才將人找到。

    鄭平洲顯然也看到他了,擺擺手示意了一下:「周哥。」

    周渺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呼吸不穩,胸膛起伏,他揪住鄭平洲短袖襯衫的領子,強迫鄭平洲抬起頭來,接著,半彎**子堵住了鄭平洲翕張的唇。

    鄭平洲頓了一下,也順勢和周渺吻了起來,周渺唇舌間淡淡的酒味攪進鄭平洲剛剛吃過甜點的嘴裡,隨著唇舌交纏進退,味道漸漸融為一體。

    香檳配水果撻,剛剛好。

    「怎麼了?」鄭平洲仰著頭,眼裡全是亮晶晶的笑意,「怎麼突然這樣?吃醋啦?」

    「回家。」

    鄭平洲挑了挑眉,道:「還沒結束,我們倆就這麼跑了,合適嗎?」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麼進來的嗎?」周渺的手指在鄭平洲脖頸上摩挲著,聲音又低又溫柔,「去年,我辦了一家叫洲立新的影視公司,專門投資影業。我今天,是以洲立新公司的CEO,《冬逝》投資人,以及這場晚宴的策劃者之一的身份來的。」

    「周哥,你……」

    周渺微微一笑,拉著鄭平洲起身,帶著他向停車場走。

    鄭平洲腦子都是蒙的,直到坐上車了他才想起來問:「這麼急著回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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