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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25:45 作者: 北境有凍離
    梁嘉言聽到聲音,抬起頭,沒想到是鄭平洲來了,有點驚訝地道:「鄭平洲?你怎麼來了?」

    這本來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問題,但此刻聽在鄭平洲耳朵里,就是別有用意了。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梁嘉言,問道:「我怎麼就不能來?」再不來,難道還要看你繼續作妖翻天嗎?

    鄭平洲每個字都帶著一股刺人的寒氣,聽得梁嘉言身子一抖,心裡暗罵這對狗男男,不愧是一家人,一個兩個都像是吃槍子兒了,脾氣可忒大了!

    周渺看到是鄭平洲,面上神色倒是緩和了很多,他指著面前的餐盒,輕聲問道:「這個是帶給我的嗎?」

    鄭平洲不答話,坐在一邊默默地解開袋子,拿出幾個很精緻的餐盒來,周渺看著很眼熟,再仔細一看,發現那是剛從靜時軒打包過來的熱菜,每一樣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周渺的心簡直是立刻就軟了下來,他笑著看向那些菜,聲音低沉而溫柔:「平洲……」

    「我怕你忘記吃飯。」鄭平洲低著頭遞給周渺一雙筷子,好像是不敢去看周渺那過分溫柔的目光,「你總這樣,會得胃病的。」

    鄭平洲是開車趕過來的,菜還冒著熱氣,梁嘉言在一邊看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在臉皮與晚飯中,他理所當然地棄臉皮而擇晚飯,湊了上去,眼巴巴地看著周渺:「那個……我能不能跟著蹭一口,我也……」

    「餓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鄭平洲打斷了:「這就是一個人的分量,分了他就該不夠吃了。麻煩你自己去找點吃的吧。」

    梁嘉言簡直餓得兩眼發直,他委屈地叫道:「那個袋子裡明明放了兩雙筷子啊!」

    鄭平洲一記眼刀殺過去,他慢條斯理地拿起另一雙筷子,夾了片辣炒小牛肉放在周渺面前的米飯上,然後半是炫耀半是挑釁地看向梁嘉言,道:「真是不好意思,這雙筷子是拿來給周渺添菜用的,畢竟他沒人監督,就不會好好吃飯呢。」

    梁嘉言:?我怎麼感覺我被針對了?

    第二十九章 無奈

    按常理來講,周渺是應該說一說鄭平洲的,讓他起碼不要把事做得這麼明顯,會傷了朋友之間的感情。偏偏周渺也不是個愛講常理的人,他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滿臉寒霜的鄭平洲,覺得他家平洲簡直是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怎麼看怎麼貼心可人,至於梁嘉言的饑飽,倒成了現下最不打緊的事了。

    好在這番心思梁嘉言不知道,否則梁嘉言大概會拍桌而起,破口大罵,然後和這個重色輕友的朋友鬧絕交。

    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你就自己訂點什麼吃吧,不然就去樓下隨便吃點吧,對面日料店味道還可以。」周渺端起小碗,心安理得地把牛肉和米飯一起送入口中,細細咀嚼後,問鄭平洲道,「平洲你吃了嗎?」

    鄭平洲眉頭一壓,神色間添了幾分晦暗,像是將某種情緒壓了下去,他伸手又給周渺夾了個雞塊,看向梁嘉言,涼涼道:「梁總,既然餓了,怎麼還在這裡坐著?是覺得看別人吃飯能飽,還是其實沒有那麼餓?」

    梁嘉言:……你這小子真是陰陽怪氣第一名。

    「那我去吃點飯,晚點回來再繼續。」梁嘉言心想,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周渺你等我一下,我……」

    周渺打斷他,直接道:「不做了。反正大頭基本都做完了,你收拾一下回家吧,明天再說。」

    梁嘉言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周渺一向是個工作狂,工作到深更半夜給自己加班太正常不過了,沒想到今天工作還沒徹底收尾,周渺就先提出來了結束……他看著鄭平洲坐在一邊,周渺那雙眼睛都挪不開地,心裡暗啐道,這不就一禍國殃民的妖妃嗎!

    當然,他也就敢想想,面前兩位主兒他哪個都得罪不起——更何況周渺都表達這麼明顯了,就想和鄭平洲待在一塊,他看自己還是趁早走,不要留在這裡礙眼為好。

    「好,明天見。」

    梁嘉言走後,辦公室內恢復了安靜,鄭平洲見人走了,便站起身走到周渺坐著的大沙發處。他快坐下的時候,感受到皮質沙發還殘留著點被梁嘉言坐熱的溫度,很不高興地從旁邊抽了張紙,在座位上擦了擦,然後才坐了下去。

    周渺吐出一塊雞骨頭,無奈地看向鄭平洲:「你這是幹什麼?」

    鄭平洲一本正經地開口胡謅:「現在正值冬春換季,初春流感病毒比較多,消毒也是有必要的。」

    「……你這拿面巾紙擦擦就叫消毒了?」周渺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頗為頭疼地道,「我能問你件事嗎,你怎麼就這麼討厭梁嘉言?他哪兒惹你不高興了?」

    鄭平洲聽了這話,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他咬緊後槽牙,在心裡道,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全身上下我就沒有一個地方看得慣。

    但他畢竟手裡沒有什麼證據,不好把事情直接捅出來,只好支支吾吾地找了個理由:「他,他礙事。」

    周渺又問:「礙著你什麼事了?」

    「他……」鄭平洲耳根有點發熱,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他礙著我餵龜。」

    周渺一時無語,默默拿起飯碗,往嘴裡塞了一口菜,把那些差點脫口而出的槽咽下去。

    他們坐得近,周渺總覺得好像有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從鄭平洲的身上傳來,不由皺起眉,有些出神地想,這味道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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