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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25:45 作者: 北境有凍離
    鄭平洲剛把煮好的餃子撈出來,周渺就聞著味道湊了上來,鄭平洲把他趕出去,在廚房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端著兩盤餃子出來,將帶著銀邊那盤擱在了周渺面前。

    周渺早就拿好了碗筷,調好蘸料,等鄭平洲坐下來,他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面前的水餃送進嘴裡。

    他一口咬下去,一個硬塊硌在牙間,磕得他門牙生痛,緊接著,一股草莓的甜味從舌尖散開,慢慢在他舌頭上化開。

    是塊包在餃子裡的草莓糖。

    鄭平洲面上帶了些笑意,他朝周渺眨眨眼,神色間不經意流露出一種少年人的活潑:「恭喜你啊,我就包了這麼一塊帶糖的。周渺,你新的一年一定會很幸運的。」

    他在湯鍋里撈了大半天,可算是把這隻特殊的餃子篩了出來,終於讓周渺吃到了,也算是沒白花功夫。他也知道這是作弊行為,但是如果能把小小的福運送給周渺,他也不在乎做那個耍賴的人。

    鄭平洲托著下巴,夾起一個餃子塞進嘴裡,心裡甜絲絲地想,這種水果糖很好吃的,草莓味的尤其不錯,他已經提前嘗過了,周哥一定喜歡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現在親上去,那柔軟的唇舌間,會不會也是草莓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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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兩人起床都有點晚了,他們昨天晚上小酌了幾杯,又一起熬夜守歲,難免早上會賴床。尤其是周渺,鄭平洲叫了他兩次都沒能起來,最後還是鄭平洲跑到他房間裡,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的。

    鄭母和周母都懶得做飯,保姆也回家過年去了,兩家就乾脆一起在酒店裡訂了桌,到酒店裡去吃團圓飯。鄭平洲和周渺雖然急急忙忙,但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好好拾掇了下自己。兩人穿著同款不同色的毛呢西裝,外著長大衣,從外走進來的時候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周渺挑了挑眉,得意地將手搭在鄭平洲肩上,瀟灑地笑道:「你說剛剛那個眼睛都轉不動了的粉裙姑娘,看的是你還是我?」

    鄭平洲性子冷,向來也不太在意別人的目光,沒想到周渺像個花蝴蝶似的對別人的示好照單全收,他心裡實在不是滋味。鄭平洲又想起周渺那些出了名的浪子事跡——不論是倒追著周渺求包養的十八線小明星,還是某gay吧里號稱高嶺之花的酒保,放言如果是周渺,來一場419也是可以的,還有,還有那個梁嘉言,周渺到底看上他什麼呢?

    「把手拿開。」

    「欸,還生氣了?」周渺有心要逗逗他,指腹攀上鄭平洲的臉頰,多少帶了些哄人的意思,「好了好了,你更帥好了吧?」

    鄭平洲心想:誰稀罕!

    他有些煩躁地打下周渺的手,快步走入了鄭父訂的餐廳包間,周渺一頭霧水地跟進去,但當房門打開的瞬間,他自然地挽上了鄭平洲的手臂,笑得雙眼彎彎:「爸,媽,新年好!」

    鄭母面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快來,正好趕上他們上菜。」

    「對不起,昨天我們喝了點酒,今早就起晚了點……」

    周母與身旁的鄭母對視一眼,果不其然,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相似的情緒,打斷了鄭平洲的解釋:「哎呀,平洲你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是過來人,都懂,都懂!」

    鄭平洲:?我覺得乾媽懂的有點不太對勁??

    鄭母也附和道:「對呀,看你們倆如膠似漆的,我們也就放心了。」

    鄭平洲面色古怪,但他壓不住喉嚨里生出的那一點甜味。

    兩家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周渺陪著父親們喝了些酒,而鄭平洲因為要開車回去,就只喝了點花茶。

    等醉醺醺的兩個父親開始在一邊划起拳的時候,周母笑眯眯地看向鄭平洲和周渺,清了清嗓子,道:「對了,說起來,你們倆結婚實在是有點倉促了,不僅沒辦個婚禮,連蜜月也沒有度上……」

    鄭平洲側頭看了眼周渺,發現他正在低頭搓捏著自己亮閃閃的袖扣,對此只裝作沒聽到一樣,只好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那時候我和他都挺忙的,沒時間操辦婚禮,而且婚禮還要請親朋好友,需要一大段時間策劃,所以,這些個以後再說吧。」

    「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所以我們特意為你倆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周母快速地眨了眨眼,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個很長很厚的信封,遞給鄭平洲,「拆開看看,絕對是surprise!」

    鄭平洲接過來一摸,裡面並不是整齊的錢,而是類似於很多大小不一的卡片疊在一起。他扯了扯周渺的袖子,周渺則用一種「我也不知道」的眼神來回答。

    鄭平洲只好將信封撕開,但他撕得太急,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一下子全都掉了出來,有些掉在地上,有些則掉在他腿上——藍白相間的,是兩張隔天早上飛往日本的機票。

    周渺這時候也將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拿了起來,面色複雜地看了起來,發現上面有日本一個很有名的溫泉酒店標誌,他將紙張展開,上面詳細寫了地址和電話,還有預訂日期等等信息。

    這是一份已經付了款的酒店訂單。

    周渺頭腦發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捂著頭問道:「媽,這是什麼意思啊?」

    「讓你們去度蜜月啊!婚禮你們說沒時間操辦,但蜜月總是要度的,不然還算什麼結婚哪!」

    鄭平洲捏著那兩張寫著他們名字的機票,手心指縫裡全是熱津津的汗,他被「蜜月」這個詞,弄得呼吸都有些膩住了,尚存的一線理智獨自艱難地工作:「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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