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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南手向上摸索著落在陸淮的臉上，在觸及上面冰涼的水珠時，指尖顫了下，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竟然會流淚。

    他儘量調動臉上的肌肉扯出一個笑，啞聲說道：「陸哥，我沒事，不疼啦。尾巴只是因為缺水導致的，只要將我放進水裡，就會癒合的。」

    陸淮沉默著將沈嘉南抱起來，朝著浴室走去，臉上的表情帶著濃濃的自我厭棄，他不應該離開這麼長時間的，嘉南變成這樣都是他的原因。

    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他似乎總是讓自己身邊的人不斷受傷，直至所有人都離開他，一去不回。

    手上沾染著沈嘉南的鮮血，與掩藏在記憶深處的血腥氣相吻合，紛亂的吵鬧聲，嘈雜的腳步聲，刺眼的鮮紅色。

    他的眼中映襯著這麼多年來被他封存在記憶深處，午夜夢回時常常驚醒的噩夢，思緒萬千，手裡的動作卻輕柔至極。

    他把浴缸里放滿水，先試了試溫度，方才小心翼翼地將沈嘉南放進去。一瞬間浴缸里的水就被鮮血染成了淡紅色，也將陸淮的眼底染成了紅色，裡面的痛苦掩都掩不住。

    在陸淮抱住他之後沒多久，沈嘉南身上的疼痛已經消散了不少，他靠在浴缸邊上，搭在浴缸上的手裡還拉著陸淮的手，或許是因為接觸到水的緣故，魚尾上皸裂的傷口開始癒合，血止住了，直至看不到任何傷口。

    因為剛剛的受傷，魚尾焉巴巴地聳拉著，十分的萎靡。可剛恢復沒一會，又悄摸摸地挪到陸淮的身邊，將自己的尾巴尖蹭到陸淮的身上，最後落在陸淮勁瘦的腰上，不要臉地蹭了蹭，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沈嘉南變出魚尾的契機就是他的發情期，而魚尾現在的動作就像是一個訊號——求偶的訊號。

    陸淮的目光落在圈在自己腰間的魚尾，上面還帶著水珠，將他的襯衫氳濕了一片，因為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原本白色晶瑩的魚尾突然染上了一層淺紅，像是開著雪地里一抹絕色，嬌艷嫵媚，讓人移不開眼。

    陸淮的指尖輕觸了一下魚尾，魚尾迅速地離開他的腰間。

    浴缸里的沈嘉南身體忍不住地抖了抖，儘量讓自己的嗓音平復下來，但仍舊帶著點別的味道，說道：「陸哥，別碰。」

    不知是因為浴缸里水溫的原因，還是一些別的原因，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漫上了一股子不正常的潮紅。

    沈嘉南現在的身體異常的敏感，陸哥輕微的觸碰對他來說都是火山爆炸式的反應，尤其被觸碰的位置還是魚尾。

    魚尾像是害羞一般，整個都埋進了水裡。

    「陸，陸哥，幫我取一下衣服。」沈嘉南垂著頭，低聲說道。陸哥如果一直待在這裡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陸淮『嗯』了聲，轉身離開了充滿旖旎味道的浴室，沈嘉南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大礙，再待在裡面，他害怕自己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陸淮將衣服遞給沈嘉南，準備離開浴室，他還沒有邁出步子，原本安安靜靜呆著水裡的魚尾突然冒出了再次在他的腰間蹭了蹭，甚至還有更近一步的趨勢，剛剛的扭捏都都餵了狗。

    陸淮的身體僵住了，沈嘉南呆住了。

    「你，你先出去。」沈嘉南磕磕絆絆地說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魚尾，魚尾反饋給他大腦的信息是，想要和陸哥做更親密事情的直白的欲望。

    陸淮離開了浴室，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像是在竭力抑制著什麼。

    沈嘉南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手掌在自己身下的魚尾上拍了下，小聲呢喃道：「這可真是……」

    可能是血脈的原因，剛剛魚尾上的傷口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沈嘉南等魚尾變成雙腿後，穿好衣服出了浴室，從這邊剛好可以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陸淮。

    他的動作並不熟練，可是神情以及手裡的動作卻異常認真。

    沈嘉南一直站在原地，關注著陸淮的一舉一動，直到陸淮感覺到他的注視，轉過身看向他，手裡還拿著盛湯的湯匙。

    許是腦子被水泡的有些發脹，沈嘉南有些難以自制地說道：「陸哥，我喜歡你，你覺得我怎麼樣？」

    第五十八章

    『咣當』一聲, 湯匙落在了地上，煮鍋里的小米粥開始沸騰，升起了一串串氣泡，又炸裂, 像極了陸淮此刻的心情, 懷揣著希望卻又害怕不過黃粱一夢，到頭來都是假的。

    陸淮看向沈嘉南的方向, 卻沒有移動一步, 眼裡是欣喜, 但是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是真的, 又帶著些許躊躇。

    沈嘉南拋開了一切顧慮, 在此刻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一步步來到陸淮面前, 直視著陸淮的眼睛, 再次問道：「陸哥, 我喜歡你, 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而是想要和你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你怎麼想？」

    陸淮緩慢地抬起手, 手指落在沈嘉南的臉上，在觸及到上面的溫度後, 又迅速地放下。枯樹逢春的生機從晦暗的眼底湧上來。

    不是他的臆想，手下的溫度宣告著真實, 他一直肖想的人自己走進了他的領域，向他訴說著最誠摯的喜歡。

    陸淮猛地抱住沈嘉南，啞聲道：「是真的嗎？」

    沈嘉南伸手緊緊地回抱住他，說道：「嗯。」

    陸淮小心翼翼的試探得到了回應, 他期盼已久的事情成了真。他將頭抵在沈嘉南的肩膀上，鼻尖下是來自對方的氣息，紛雜的情緒徹底地平息下來，只剩下濃濃的珍惜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