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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22:40 作者: 舍木氓生
「是你的孩子,那晚你爸過六十歲生日,你喝多了,跟那小護士那次,讓小護士懷上了。」母親對褚時雨說。
「發現她懷孕的時候我們就把她調出療養院了,她不可能嫁進我們家,但這個孩子我們要。」父親說。
那時滿心歡喜回到家想著終於可以有機會聯繫上閆亂但褚時雨像是在聽一個和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父母一臉嚴肅卻認真地說著這件事,褚時雨卻覺得陌生。
就好像當年他們對大眾編造柏旭的故事那樣,在某種邏輯下是成立的,可那是假的。
褚時雨反應了整整一晚上,隔天凌晨敲開父母的房門,說要去做親子鑑定。
全家人都同意了褚時雨的這個要求,看到每個人臉上的自信和信誓旦旦時,褚時雨覺得很不安。
他帶著那剛睜開眼的孩子,和家裡安排的一位保鏢,去了洛杉磯本土的一家醫院。
一星期後的比對結果也是褚時雨自己去拿的,這一個星期里他也在觀察那奶娃娃,從嬰兒期還不明顯的五官來分析,可越分析、越覺得和自己長得像。
比對結果毫無懸念,檢查報告上明晃晃地寫著父子關係成立。
「你不用說得這麼詳細。」閆亂越聽牙咬得越緊:「我不關心你和你兒子的DNA重合率有多高。」
褚時雨抿了抿唇:「後來,我被允許獨自帶著枇杷住出去,他們給我準備了一套房子。」
不得不說,褚家人對褚時雨十分了解,有了一個生命的羈絆,褚時雨是不可能再衝動或是不顧後果地去找閆亂的。
事實也是這樣,褚時雨每次想到閆亂的時候心情複雜又痛苦,他想給閆亂打電話、想去找他,可每次要這麼做了,枇杷的身影就鑽進自己腦中,他揮不開。
他不知道要怎麼跟閆亂解釋這個孩子,他不願意讓閆亂勉強接受這個孩子、他覺得對不起閆亂、也對不起枇杷。
打蛇打七寸,對付褚時雨,也只需要讓他陷入極端的兩難境地就可以,他並不是不能做出選擇,而是無法過自己那關,他考慮得太多太多,導致到最後,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樣,活活被熬死。
閆亂垂了垂眼:「嗯,所以你覺得我還有可能接受你嗎?」
褚時雨在這四年裡,幾乎所有的稜角和銳氣都被生活磨平,他不再有鋒芒、也把勇氣和驕傲都收斂了起來。
所以閆亂問完這個問題之後,褚時雨顯得有些木訥,閆亂直視他:「我今年22歲,國內三十歲以內身價最高的演員,追我的人你數一天都數不過來;你覺得我憑什麼還願意和你在一起?你馬上三十歲了吧?還帶著個拖油瓶,你最能拿得出手的是你的背景吧?可你覺得我現在稀罕那玩意兒嗎?」閆亂話說得又毒又諷刺:「你畢竟讓我從男孩變成了男人,所以我一直惦記你的身體,可是也快老了。」
褚時雨被閆亂說得無地自容,幾乎想鑽進地縫,但他還是撐住了,除了耳廓有些紅,其他地方還是蒼白的,他覺得又很口乾,勉強舔了舔嘴唇剛準備開口承認自己的自不量力,閆亂卻先他出聲了。
「你追我。」閆亂盯著褚時雨,眼睛一眨不眨,空氣安靜了幾秒,閆亂卻站起身,他走到褚時雨跟前,聲音低了幾分:「如果你讓我感受到,你很愛我,我就繼續跟你談戀愛。」
第90章
閆亂的情緒很複雜,他的恨毋庸置疑,他想要變成褚時雨的男人,讓褚時雨時刻感受到他的存在。可褚時雨好像依然把他當成學生,那個青澀又依賴他的學生。
閆亂已經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褚時雨不顧一切地、什麼都不害怕地站到自己身邊。
他過去想著,自己要賺很多很多錢,賺夠讓自己和褚時雨餘生無憂的錢,這樣即使再被迫害,他們也能去到天涯海角相伴著度過一生。
可現在不行了,褚時雨多了一個孩子,一個他和別的女人生的,讓閆亂感到非常痛恨的孩子。
可他也逃不開褚時雨,當知道褚時雨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欣喜若狂,即使傷口還有很大的可能性再裂開流血,他還是要去找褚時雨,想到會再次見到他,閆亂只會覺得漫漫長夜終於結束,他看見亮光了。
可恨意抵不住長達四年的思念,現在褚時雨回來了,閆亂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了,他可以恨褚時雨、可以埋怨他、甚至可以折磨他,但唯獨不能的,是放開他。
「可我還是想問問你,之前不是很堅定嗎?還騙我結了婚,可為什麼你現在又要來爭取我?」閆亂注視著褚時雨,目光沉沉地壓住他,又因為閆亂站著褚時雨坐著,所以閆亂帶給褚時雨很大一股壓迫感。
「我怕後悔。」褚時雨抬頭望著閆亂:「我下過很多次決心,也說服過自己無數次;可每次想到未來真的沒有你了......」
褚時雨盯著閆亂:「我會難過很久,會覺得......好像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褚時雨說得很無力,他眼眶微紅:「對不起啊,閆亂,我......我應該找機會聯繫你,應該跟你坦白,不應該當縮頭烏龜的。」
閆亂沉默地聽著,他凝視了褚時雨幾秒,而後轉過身,褚時雨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他聲音低啞道:「那我給你機會。」
閆亂本來定的是這天的飛機回首都,其實他大病初癒、又臨近過年,之前就把所有春節晚會的邀約都推了,所以本身這陣子就沒什麼事,而紹晴也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在這天早上就給閆亂取消了機票,讓閆亂要回來就自己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