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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22:40 作者: 舍木氓生
    褚時雨停好車,熟悉的胖保安笑著對他說:「褚先生早。」

    褚時雨在大廳里繞了兩圈,連洗手間都進去找了一遍,最後又繞到胖保安面前:「有沒有一個男孩兒來過?」

    胖保安想了下:「這些天您機構里不是不上課嗎?沒學生來啊。」

    「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都沒男孩來過?」褚時雨反覆確認。

    「沒有啊,都是來上班的。」胖保安一臉誠懇。

    華虹國際大廈是個位於市中心的寫字樓,褚時雨的聲雨培訓機構在華虹國際的十八樓,其他樓層都是各類公司和其他機構。

    難不成是耍我的?褚時雨想,他還沒琢磨透那邊電話又打過來了,褚時雨這次很快接起,還沒等他問閆亂先開口了:「不是十分鐘嗎?已經二十分鐘了。」

    「你確定在樓下大廳?」褚時雨一頭霧水,那邊閆亂信誓旦旦:「對啊。」

    褚時雨回過頭又開始找,目光不經意掠過大廳上方懸掛的名牌:華虹國際大廈。

    「等一下。」褚時雨大約是明白了。

    「怎麼了?」閆亂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爽。

    「你是不是跑華虹大廈去了?」

    半小時後。

    一輛綠頂的計程車從十字路口拐進來,停在了華虹國際大廈前門口。

    褚時雨站在旋轉門邊上,看到坐在副駕駛的閆亂下了車,關上車門的時候閆亂抬了下頭,似乎無意卻又故意地看向華虹國際的門口,一臉的桀驁在和褚時雨對視後才稍稍平息了些,褚時雨走上前,走到計程車邊上的功夫閆亂已經把他的三個二十八寸箱子和一個吉他都搬了下來,褚時雨的眼皮突然跳了跳。

    這次閆亂沒戴口罩,一張俊美無儔的臉蛋就這麼暴露在了梁溪四月清晨的陽光下,鮮嫩得仿佛帶著露水,這個畫面很美,褚時雨不得不承認,說這樣的少年是全世界少女的青春也不為過。

    褚時雨走過去幫閆亂拿了一個箱子,閆亂看了眼他:「為什麼你們市有兩個一樣的大廈?」

    「不一樣啊,這是華虹國際,那是華虹。」褚時雨邊給閆亂介紹邊刷卡進寫字樓,順便給胖保安介紹:「師傅,這是我學生,你認一下。」

    胖保安點頭:「你剛剛就是來找他的吧?小帥哥走錯路了,好些人都分不清華虹和華虹國際呢!」

    閆亂撇了撇嘴,轉身跟上褚時雨。

    電梯裡,褚時雨看了眼邊上默不作聲的閆亂,只好主動給他介紹:「機構在18樓。」

    「知道。」閆亂盯著跳動的數字。

    「嗯。」褚時雨醞釀了下,終於問出了一直橫亘在自己腦子裡的疑問:「你是打算在梁溪長住?還是......路過?」

    閆亂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也沒打算回答褚時雨,等十八樓到了,他率先推著兩個箱子走出去:「住的地方我會自己找,你只要給我上課就行了。」

    褚時雨腳步頓了頓,他覺得閆亂......好像弄錯了什麼......

    「我這裡不是全日制的,首次集訓在暑假,然後是高三上學期的每個周末,再是從十一月集訓到藝考。」褚時雨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似乎在沉思什麼的閆亂,又道:「資料上也寫了呀,你仔細看了嗎?」

    「看了。」閆亂這次回答得很快,他抬眼,和褚時雨對視,有些倔強:「我就是來上你說的這些課的。」

    「你是梁溪人?」褚時雨有些頭疼,不是梁溪人在這裡長住的話這一年是不打算上文化課了嗎?

    「古塔的。」閆亂回答,邊回答邊掃了眼褚時雨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不大,很簡單,一張原木色辦公桌,一套卡其色布藝沙發,還有一個原木色書架。

    「那你辦轉學了?」褚時雨的眉頭漸漸皺起來。

    閆亂的目光又聚焦到褚時雨臉上:「沒有,」頓了頓他又補充:「我這半年可以不上學。」

    「等等。」褚時雨嘆了口氣:「所以上專業課的這大半年,你會一直住在梁溪,你父母和學校同意嗎?」

    「他們都同意,不信你打電話。」閆亂臉上透了些不高興,語氣也變得硬邦邦。褚時雨點頭,覺得這事兒挺扯淡:「好,我暫且信你,那其他學生不上課的時候呢?你做什麼?」

    「我可以一個人練習。」閆亂回道,停了下他又補充:「如果我有不擅長的地方你可以給我上小課,課時費我會單獨出。」

    褚時雨看著閆亂,目光有些複雜:「學這個是因為你自己喜歡嗎?」褚時雨問他。

    閆亂垂下眼,抿了下唇才開口:「不討厭。」

    但也沒到很喜歡的地步,他從小到大就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挺誠實。」褚時雨笑了笑:「不過我還是要聯繫一下你的父母。」

    「139********。」閆亂熟練地把閆羅漢的號碼報給褚時雨,趁褚時雨出去打電話的功夫,閆亂開始參觀這個培訓機構,每個教室門上都會寫著教室的用處,比如「筆試類上課教室」、「表演教室」等等,還有一個比其他教室大一些的模擬劇場,每個牆面都塗黑,頂上懸掛著舞台用燈,閆亂正按著牆上的燈光開關,看每一束光都會打在哪裡,褚時雨的聲音就響起了。

    「閆亂。」褚時雨站在門口,看向站在模擬劇場最裡面的閆亂,一束光恰好打在他身上,像浩瀚汪洋中一座拼盡全力不讓自己沉落的孤島,突然顯得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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