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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9:16 作者: 十月嵐
「沒有了戎夏,我們想破案,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可對於席之空來說,這些都不重要,現在他的父親為了他自殺在監獄,他還沒滿十八歲,嚴格意義上來說不過是個將成年的孩子…」
「霍檢察官,半個月前你怎麼跟我說的?你說這個案子,就算花上十年時間你也要破,現在就要放棄了?現在就向他們妥協了?」戎夏慢慢將手從背後抬起來攤開手心,他看著U盤又道:「一切明明還有轉——」
「江宴!」張啟進驚呼一聲,「快攔住他!」
江宴腦中沒有什么正義和公平,只有席之空,他知道不該放著公安機關不去信任,不該選擇相信幾個窮凶極惡的歹徒的話——可他們是歹徒,席之空還在他們手裡他們就有一切主動權。
他真的別無他法了。
看到戎夏手裡的U盤他就像看到了所有的希望,只有拿著這個東西,才能去和他們談條件。
趁著戎夏和霍明煦說話的空當他悄悄拿了桌上一疊紙質的資料,然後搶了戎夏手心的U盤轉身就往外跑。
高一剛開學時候的運動會他本來不想參加,但是誤以為席之空也要參加項目,就讓賀星報了自己的名,沒想到席之空只是個拉拉隊長。
站在接力賽交接棒的線上他還很不爽,感覺自己吃了好大一壇飛醋,結果那人還一點不自知。只有當席之空陪自己跑完那幾十米的時候,他心裡才舒坦一些。
還有後來席之空跑去跟別人打架,他心中後怕,追著席之空繞著操場跑了兩圈半,最終席之空耐力不敵他被他抓到,拎著後領帶回教室去拷問,還鬧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
再有就是小時候,席之空總是一害怕就跑。誰也追不上他,老師也好抽血的護士也好,都捉不住小小的他。
誰都追不上,但江宴可以,他以前不明白,現在卻懂了那時候席之空只是害怕,如果看到江宴追來了他就會可以放慢腳步順理成章地被他抓住,然後纏著他不讓他走。
他初中時候稍不留神就差點把人放跑,回過神來就義無反顧追到了他身邊,一點都沒有遲疑過。
當下這一刻是誰都沒想過的。席之空命懸一線,只有自己能去解救他,不管付出什麼樣的努力和代價,他都一定要去。
因為他的空空現在一定很害怕,一定很需要他。
江宴突然的行動讓在場的人都始料未及,等戎夏慌忙讓值班警察把人攔住的時候江宴已經跑出大門去了。
「草,這小屁孩兒想幹什麼!」戎夏罵著也跟著追了出去,霍明煦緊隨其後,楊局忙不迭拿手機打電話調動警力,卻被張啟進攔了一把。
「楊局,不要把事態擴大了,如果綁匪看到這麼大陣仗出去,席之空的人身安全怎麼保障?你和周圍聯繫,抽幾個得力幹警跟上去保證江宴的安全,然後注意城郊各路口的監控,沒有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前,席之空應該是沒事,我馬上去協調交通部門,我們爭取時間先救下席之空,後面的以後再說吧。」
楊局心想,如果跑出去的是戎夏這個看上去不著調但實際上拿了好幾次大比武冠軍的他的手下,他肯定都不著急,但這跑出去要跟綁匪談條件的是個十八歲還差幾個月的孩子,這孩子要出了事他頭上的烏紗帽估計就戴不穩了。
他思前想後另外撥了個電話,算是同意了張啟進的提議,上了他的車追著戎夏和霍明煦的車跟了上去。
第六十四章 對峙(下)
江宴一路跑出大樓,站在路邊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按照電話里綁匪提供的地址報給計程車司機,回頭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一輛上海大眾,不自覺將手裡的東西捏緊了。
他癱軟在后座上,司機好奇的目光通過後視鏡在他身上上下來回,他抬手捏了捏肩膀,視線落在窗外隔壁車道的車輛上,沒有理會司機的打量。
前面是一個岔路口,司機問他:「小伙子,走高速還是跟市區穿過去啊?」
「哪條路快您走哪條吧。」江宴道。
司機從倒車鏡里看到了從剛出發就一直跟著的大眾,心想莫不是拉了個逃犯?他心裡犯嘀咕,車速故意放慢了些,江宴回頭看到戎夏試圖超車攔停,心中著急,趕緊對司機說:「師傅,我真的著急,這樣您看行麼,車費最多一百二,我給您二百,您快點兒?」
「這麼大晚上的,小伙子你要去的地方那也太偏了吧,你不會是——」
「師傅,五百行麼?」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江宴越是這樣加價司機心裡越是犯怵,可他看後面的不是警車也沒有拉警笛,又怕真的得罪一個「大客戶」,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應下來。
江宴適時又說:「八百,師傅我先付您五百,到地方了再給您付三百,您就趕緊把我送過去吧。」
他一邊說一邊從兜里摸了幾張紅色的鈔票從隔板縫隙里塞過去,「錢您收好。」
司機瞥了一眼落在排擋杆邊上的幾張鈔票,心一橫,一腳油門踩下去開上了高架。
戎夏被一輛車插了隊,氣得他猛拍了一把方向,刺耳的喇叭隨即把另一輛試圖跟著插隊的車逼回了原來的車道,罵道:「倔是吧,等到了地方老子非揍人不可!」
霍明煦抓緊安全帶看他一眼,良久才說:「要是席之空出了事,還不知道是誰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