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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9:19 作者: 七條鸚鵡魚
王宇猶豫了一瞬,簡怡就狠狠地瞪著他:「難道你想一會兒我們去你們班嗎?」
王宇泄氣,說:「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他又不熟。」說完,王宇更加鬱悶,「怎麼哪裡都有人知道我哥啊。」
簡穆沒憋住,笑出來:「得了,咱們先轉轉吧,就當散食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簡穆三人找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在聞風亭找到了田坤。
聞風亭不止一亭,而是由五個亭子組成的一處小景觀,五亭之間有一棵老槐,樹下零星分布有石桌石凳,是一處國子學學生很喜歡的休憩對弈之地。
聞風亭內外聚著十來名學生,此時無人對弈,只零散的坐在亭廊上聊天。
等王宇指出田坤的位置,簡穆和簡怡直接走了過去。
田坤周圍還有四名學生,此時見簡穆和簡怡直愣愣地走過來,自然目光都投向他們。
簡穆和簡怡在某種程度上被國子監的很多人知道,倒不是他們倆有多高調,而是因為他們是唯一一對雙生子。
田坤也知道簡穆和簡怡,自然更知道他們是王宇的朋友,所以此時看到他們,就猜到他們的來意。田坤挑挑眉,歪頭看向簡穆和簡怡身後的王宇:「怎麼,這是找你的小朋友給你出頭來了?」
簡穆對付這種陰陽怪氣一直是直接無視的,就看著田坤:「王宇和別人請教問題,是哪裡冒犯到你,你要羞辱他?」
「呦,還真是來出頭的。」田坤誇張地傾斜著身子,看著王宇說:「王宇,你這是羞愧自己無能又忍不住氣了?」
簡穆側移一步,擋住王宇,再次對準了田坤的視線:「那學長你是承認你無故羞辱王宇了?」
田坤坐正身子,挑起眉頭看著簡穆:「我可沒羞辱誰,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做人要知道自己的斤兩。就比如你這雅言,聽說你們還請了人給你們上課,我聽著也沒比你們剛來時強到那兒去啊。」
田坤說完,還學了一個簡穆說得不太標準得話音,周圍幾個學生都嗤嗤笑起來。
田坤雖然坐著,但卻用一種居高臨下地眼神看著簡穆,語氣涼涼地說:「整天作出些好學姿態,課上課下大放厥詞,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跳樑小丑不過如此。」
簡穆聽他的話才想起這個人,他們還算有「舊愁」吶,這是之前罵他們「外地漢」的那個人。
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了,簡穆故意長舒一口氣,語氣特別輕鬆愉快地說:「聽說論「三良」時,你沒辯過王宇,被他駁得險些惱羞成怒,我原還不信國子監里會有此等心胸狹窄之人,現在你倒解了我的困惑。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田坤被簡穆一臉看稀奇鳥兒的樣子刺激地直起身體,咬牙切齒地說:「課上的爭論誰會放在心上,你少小人之心!」
簡穆舉起雙手,往後退了兩步,一副「我認輸」的樣子:「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是我小人之心。」
簡穆一直退到王宇身邊,揚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拉著他轉身,聲音拔高,一下子引來了其他幾處學生的關註:「他這就是典型的螃蟹心理,你竟然會在意這種人說的話,以前做的試驗你忘了?簡怡,幫王宇回顧一下。」
簡怡很配合地大聲說:「把一堆螃蟹放在同一個竹簍里,不用蓋蓋子他們也爬不出來,因為下面的螃蟹總會扯那些努力往外爬的螃蟹的後腿。」
簡穆問:「這叫什麼?」
簡怡答:「妒人之能,幸人之失。」
簡穆不滿意,斥責簡怡:「別掉書袋。」
簡怡重新回答:「他擠兌你是因為他對你羨慕嫉妒恨,你這幾個月都沒好好看書,他竟然還是辯不過你,多令人傷心啊——」
簡怡「啊」出了個詠嘆調,王宇終於沒忍住,笑了,周圍也「撲哧」不絕,他們走得慢,以確保完成整段對話時,讓田坤也能聽清楚。
田坤也確實聽清楚了,氣得滿臉漲紅,上前兩步,指著簡穆簡怡:「你們給我站住!」
簡穆簡怡身形一頓,互看一眼,特別默契地一手拉著王宇,一手堵住雙耳,口呼:「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說完,搗騰著兩條腿就跑。
身後傳來的大笑和咆哮都沒追上他們,三人繞過迴廊,跑到與聞風亭直線距離不到兩丈,但隔著一道牆的杏林院,然後直接來了個急剎車。
簡穆內心咆哮:要不要每次都這麼寸啊!?
簡穆、簡怡和王宇鬆開彼此的手,迅速整理衣袖,衝著謝祭酒與昭景澤叉手行禮。
謝祭酒倒沒有發怒的樣子,問:「那個螃蟹心理是誰說的?」
按道理來說,這事該年齡最大,且是國子學學生的王宇說,結果王宇卻扭頭看著簡穆。
簡穆暗暗瞪了王宇一眼,恭敬回答:「是我們在太原府的吳先生說的。」
謝祭酒略一沉吟,問:「你們說的是吳謹善吳秀才嗎?」
簡穆聽這話音,立馬不要臉地攀關係:「原來祭酒是先生舊識。我們三人在吳秀才書院學習了五年,先生教了我們很多。」
謝祭酒點點頭:「不錯,吳秀才學識廣博,你們能跟著他學習是你們的造化。行了,回去課室吧,好好走,監內疾跑成什麼樣子。」
簡穆三人同時鬆了口氣,乖乖行禮告退。
結果,簡穆剛要轉身,就被昭景澤給叫住了:「今日散學時留一下,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