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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9:19 作者: 七條鸚鵡魚
趙晨淨手還未歸,許嫣然和秦媛離開後,五步內只有簡穆簡怡兩個人。
簡穆曲起食指輕敲簡怡額頭:「顧銘的事才過去多久?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別人討厭你、找你麻煩,總有他們的道理,你何必替他們操心。」
道理簡怡都懂,但是任誰面對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惡意時,也少有能保持淡定的,何況簡怡還不到十五歲。
簡穆不想簡怡為個陌生人就將今日的好心情敗光,便攬過簡怡,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諸犍第一次沖你叫時,你也沒問它為什麼對你亂吠是不是?」諸犍是吳先生養的一隻狗。
話語中暗含的惡意與不屑驚得簡怡頭皮發麻,簡怡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完全沒控制住。
簡怡看向簡穆:「哥……」簡怡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沒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簡穆挑挑眉:「怎麼?嚇著了?」
簡怡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簡穆眼中的冷漠慢慢褪去,又恢復成平時的溫和樣子,簡穆誇張地嘆口氣:「簡怡,你哥我也是會憤怒不滿的,但是,對有些人,發脾氣是沒有用的,還容易讓人看笑話。這時候把對方當成一條狗或者隨便什麼,我就可以心平氣和地對待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我都不會吃什麼虧,何樂而不為呢?」
簡穆揉了揉簡怡的後腦勺:「這是我面對不喜歡的人和事時,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的辦法,只是給你做個參考。再過幾個月咱們就十五了,男子十五束髮,簡怡,你不能再遇到一點事就被左右情緒。」
簡怡看了簡穆一會兒,才把目光重新挪到場中,顧銘正在馬上沖未婚妻搖手,肆意又威風,然而,簡怡卻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小狗在那裡歡快地搖尾巴,簡怡噗嗤就樂了:「哥,我知道了。」
簡穆也不指往簡怡是真懂了,能重新高興起來就行。
等趙晨回來時,就看到簡穆和簡怡在忙忙碌碌地搭支架,不一會兒,一面一人高的畫布就被挑了起來。
趙晨趴在木欄上,斜仰著腦袋,才看全整幅畫面,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上面畫了什麼:一匹四蹄帶雪的棕紅馬前蹄高揚,馬上少年揮桿擊球。
趙晨看看畫,又看向場中,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問簡穆:「這是王宇?」
簡穆遺憾地說:「王宇死活不肯穿他那套寶藍色的胡服,還好全場只有他的馬是這個樣子的,別人也不會認錯。」
簡穆用的是像素畫的手法,需要隔著些距離才能看出來整體輪廓,這當然是為了馬場專門設計的。馬場雖大,但是簡穆他們這邊的畫尺寸也不小,簡穆還奢侈地在畫中用了金粉,陽光一閃,別提多耀眼了!
幾乎畫一掛出來,就吸引了簡穆他們這半場幾乎所有觀眾的目光,當然也包括場中的八名隊員。
鄭舒承滿眼笑意,對王宇大聲說:「比你馬術試的條幅可用心多了,今天要努力啊!」
王宇:王宇覺得特別羞恥,簡穆和簡怡可不覺得,在王宇騎馬躍到附近時,還喊起了口號:「王宇王宇我愛你,二月吃肉全靠你!」
簡怡大喊:「別有壓力,我只押了十兩——」
王宇恨不能堵住耳朵,大吼:「簡怡!」
簡穆哈哈大笑,趙晨都比王宇心理素質強,沒一會兒就開始和簡怡一起給王宇「搖旗吶喊」。
比賽十分激烈,比分咬得很緊,打完第五小節時,國子監這邊只領先一分,第六節 一開鑼,眾人驚訝地發現,崇文館那邊竟然換上了昭景澤!
隨著昭景澤加入,崇文館的氣勢明顯一提,就連簡怡都顧不上王宇了,全副心神都放在昭景澤那匹大黑馬身上了。
簡穆看了一會兒,覺得昭景澤的加入有點兒「犯規」,場中另外幾人的馬似乎都有些害怕他那匹馬。
簡穆疑惑:「昭侯爺也在崇文館嗎?他不是有武職在身嗎?」昭景澤之前去過孔廟,當時應該是在安排守衛一事。
趙晨倒是知道一些,聽見簡穆的話,就對簡穆解釋:「崇文館裡有一半的人都領著差事,昭小侯爺去年被召回京城直接入崇文館,領右司御率之職。」司御率負責東宮兵仗與儀衛。
趙晨眼珠轉了轉,湊到簡穆耳邊,剛想說話,想起之前的事,又伸出一隻小胖手擋住簡穆的耳朵:「你們來的晚,四年前他可有名了。」
簡穆挑眉。
趙晨吭吭哧哧地說:「當時他才十四歲就在戰場上殺了阿布思部俟斤,戰報報回來,好多人都不信,猜測是昭老侯爺徇私。」
「後來呢?」
「他回京受賞時聽說有人質疑他的軍功,就領著跟回來的百名親衛和御林軍打了一場。」趙晨站直身子,雙手一攤:「之後就再沒有人亂說了。」
簡穆看趙晨圓嘟嘟的臉,再想想自己和簡怡,又看回場中,正好看到昭景澤甩臂一桿,馬球入洞:天選之子與天之驕子完全是兩回事啊。
簡怡的銀子最終還是輸給了馬場,王宇也很沮喪,不過簡穆沒允許他沮喪太久,簡穆提出想去看看馬,合適的話,他要買馬!
馬場裡的馬和馬市裡的馬是互通的,同一匹馬,今天在馬場裡,明天可能就被帶到馬市出售,簡穆不明白其中門道,他只知道,得帶個懂行的一起去才不會被坑。
趙晨本來也想跟著去看看,結果被他哥給領走了,結果,最後和簡穆三人一起去看馬的反而是顧銘。顧銘是被王宇給硬拉上的,簡穆後來才知道,馬場背後有顧家的份子,拉上他比什麼相馬師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