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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9:19 作者: 七條鸚鵡魚
簡怡狠狠瞪了青年一眼,拉著簡穆就走,何平與何安匆忙跟上。
簡怡覷了覷簡穆的臉色,企圖安慰哥哥:「哥,怪不得書中寫的是「忠言拂於耳,而明主聽之」,不是「忠言拂於耳,而主聽之」,也只有明達之人才聽得進去逆耳忠言啊。」
簡穆:不想要這個弟弟了怎麼辦?
簡穆幾人看過鋪子後,就去了百味樓,何平極力推薦他們家的雞豆花,簡穆嘗了,點了點頭:「滑嫩入味,不錯」。
然後他就把何平面前那碗還未動過的雞豆花挪到了何安的面前。
何平、何安:?
簡穆看著何平,微微一笑:「沉默是金,下次還那麼多話,你的好處都是何安的。記住了嗎?」
何平縮縮脖子,趕緊乖乖地認錯:「少爺,小的知道錯了。」
何平平時都自稱「我」,只有他察覺簡穆不高興時,才會「小的、小的」的說話。
簡穆問他:「錯在哪裡了?」
「少爺沒發話,小的不該自作主張。」
簡穆「哼」了一聲:「吃飯吧。」
何平只比簡穆大兩歲,來到他身邊時,何平也才十歲,因為從小跟著他,簡穆對何平很縱容,何平又比何安活潑機靈,簡穆只能時不時敲打敲打他。有時候簡穆都覺得,自己不是養了一個弟弟,而是養了三個兒子。
因為簡穆教育了何平,簡怡都收斂了一些,只有何安一如既往,在何平怨念的目光下吃完了他那碗雞豆花。
簡怡很自覺地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單,簡穆的心氣總算平了。
四人在西市直逛到未時中才決定回去,何安去叫車,簡穆簡怡找了個地方等著,何平抱著簡怡買的東西在一旁安靜如雞,心裡卻鬆了口氣,可算要回去了,到家少爺就徹底安全了。
就在這時,街道盡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簡怡還探著身子想看個究竟,就被簡穆一把給拽了回來。一匹「瘋馬」轉眼而至,簡穆身前的一位貨郎慌忙躲避,肩上的擔子在空中劃了個圈就向簡穆這邊甩來,簡穆連忙躲閃,心理暗罵:不會真來個血光之災吧?!
「哥!」
「少爺小心!」
簡穆擰腰連跨兩步,堪堪躲過了擔子,那貨郎卻自己拐了自己的腳,擔子咣啷一聲砸在地上,他自己則摔出了行道。
貨郎想起身,可是雙腿抽筋似的完全不聽他的使喚,驚慌抬頭間,那四蹄怪獸迅速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線!
「啊呀——」
周圍一片驚叫聲,似乎已經預見,那倒霉的貨郎就要被馬蹄踩個稀爛。
「吁——」
「瘋馬」的主人急急拉住韁繩,馬兒嘶鳴,馬蹄高揚,蹬踢數下後最終落到了距離貨郎腳踝處不足兩拳的地方。眾人還來不及慶幸那人命大,馬上的少年已經一鞭子揮了過來:「瞎了你的眼!找死找到本少爺這裡!」
簡穆發誓他沒想捨己為人,可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已經攔在了貨郎的臉前。那鞭子打了個旋收回去時,簡穆才感到來自掌心的劇痛!
「操!」簡穆疼地脫口而出,完全沒法顧及這個時代的口音。
簡穆的手心此時一片血紅,也不知那鞭子怎麼回事,竟生生從他手心剜走了一塊肉!
簡穆顧不得感嘆那鞭子凌厲,心頭一陣怒火,若不是他攔了一下,真打到人臉上,眼睛都可能瞎了!簡穆冷冷看向馬上的人:「長安街頭無故傷害百姓,閣下好大的威風!」
終於趕上自家主子的四條狗腿子連氣都沒喘勻,其中一個伸手指著簡穆就開罵,指尖差點就碰到簡穆的鼻子:「我們是茂國公府的,這老頭兒走路不長眼,驚了我們郎君的馬,若害郎君受傷,爾等庶民承擔的起嗎?!」
何平雖然才被簡穆給教育了,此時卻也不管了,上前一腳就踹向了那小廝的前胸。何平下了至少八成的力氣,那人趴在地上蠕動了兩下,竟然沒站起來。另外三隻狗腿子驚了,這個下人好沒規矩,主子沒發話他就敢動手!
簡穆皺眉:「何平,回來。」
茂秉文看到自己下人被打,先是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轉而看向簡穆,上下打量著簡穆,語氣傲慢:「你想打抱不平,也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說完又揚起鞭子。
前生今世,簡穆還沒見過這麼霸道的人,揚聲道:「觀這貨郎相貌,定已花甲。聖人去年重陽下詔:尚齒重舊,先王以之垂範。你欲當街毆打老人,是公然反抗聖人的旨意。別說你只是茂國公府的郎君,就算你是茂國公,你也承擔不起當街打聖人臉的代價!」
簡穆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要甩鞭子,語速極快,鍋也扣的極大,他就不信這京城真的沒王法了!
茂秉文手一頓,語帶威脅地說道:「聖人也是你能妄議的,小心舌頭太長被人割了去!」
簡穆也面無表情地回敬:「不勞你給我定罪,你也沒那個資格。我乃監生,能給我定罪的只有聖人和《齊律》,你莫不是還想越過聖人和律法,做這個國家的主?」
茂秉文被簡穆噎地差點兒吐血,很想給對方一個教訓,但是打庶民是一回事,當街打國子監的學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僵持著,簡穆偷偷給簡怡打了個手勢。何平衝出去的同時,簡穆就緊緊拽住了簡怡不讓他上前,現在則是簡怡捧著簡穆的手,正在用帕子給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