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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7:07 作者: 涼風有夏
顧深搖了搖頭,看著白辭慕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同情。
「我生或死,都不會成為他去誰身邊的理由。這樣淺顯的道理,你至今都未曾明白。」
顧深的話讓白辭慕臉色煞白,他難能再待下去,恨恨咬牙,轉身離去。
「給我把他看牢了!」
白辭慕回到辦公樓時,顧霆曄正在相田大將的辦公室里,見白辭慕來了,顧霆曄的臉色有些難看。
顧霆曄雖然不大聰明,但他看得出來,比起自己,這群東洋人更喜歡白辭慕。
果不其然,白辭慕剛進來,相田就讓顧霆曄先回去了。顧霆曄起身看了眼白辭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顧霆曄一走,相田旁邊的少佐就站了出來,給白辭慕讓了位置,很是禮貌,「白將軍,這裡請。」
這個少佐是岳城人,原本是經商的,早早得跟東洋人勾搭上以後便投奔了他們,因為精通東洋話,很快就坐上了少佐的位置,雖然手底下沒有兵也無實權,不過好歹算有個名分,東洋軍隊裡的不少軍需生意都被他攬到了頭上來。
白辭慕瞧不起這樣的人,回回見他都沒好臉色。
白辭慕沒有坐到相田身邊,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將手裡的名單遞給了山本,「這是深字軍和霍家軍戰俘名單,精銳部隊尚存。」
一旁的大佐翻譯了兩句後,相田的臉色便好看了起來。他笑著沖白辭慕點了點頭,很是欣慰得說了兩句白辭慕聽不懂的東洋話。
「相田大將說,您這次的事辦得很好,您想要什麼嘉獎都可以。」
白辭慕想了想,搖頭。
他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那一個人罷了,但就如顧深所言,那個人不會到自己身邊來。
「不必了,我只要你們先前答應給我的東西。」
大佐翻譯了白辭慕的話後,相田起身走到白辭慕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說了一句話。
「相田大將說,等顧深簽下戰敗協議,顧霆曄名下所有軍隊都會歸您所有。」
白辭慕心情不大好,不願同他們多說些什麼,點了點頭便要走,卻被相田叫住了。
「白將軍,大將說,為了萬無一失,您應該先交出錢瞬的兵權。」
白辭慕眉頭一緊,面色不善,「你們的意思是,不信我?」
相田開口說話後,大佐忙解釋道,「大將沒有不信您,只是不信錢瞬。顧深足智多謀,錢瞬也不能小看,須得做到萬無一失。」
白辭慕冷哼出聲,搖了搖頭,「兵權我是不會交出的,兵權一直在錢瞬手裡,我也只是控制了他的家人才能讓他聽命於我。如果你們不信他,就讓他帶人去審問顧深吧。」
白辭慕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留相田在屋裡有些氣鬱又有些無措。
顧深被俘的第二天,錢瞬帶著人進了大牢,按照相田的命令,嚴厲審問顧深。
錢瞬帶人進了大牢時,看到牢里的顧深,他有些站不穩,也有些不敢相信。
顧深被俘那日,戰況並不激烈,錢瞬的軍隊直接反戈,將顧深的大軍困在了營帳內,不久後相田的人就過來將他們押走了,那時候錢瞬遠遠得看過顧深一眼,他仍舊是驕傲的猛獸模樣,可如今的顧深雖然仍舊是猛獸,卻不再有當初的那種風範,倒多了幾分落魄的堅韌。
顧深知道錢瞬來了,他抬頭看了看錢瞬,朝他點了點頭,眼裡沒有憎恨。
「來了。」
錢瞬牙根緊咬,別過頭去。
「少爺,對不起。」
顧深笑了下,搖頭,「不必道歉,你既是因為家人才倒戈,我自不會怪你。」
「而如今你歸順他人,自然要盡力為他人辦事,我亦不怪你。」
顧深的話讓錢瞬的眼眶漸漸紅了,他抿了抿唇,轉過身去。
「多謝少爺諒解,從此你我二人只能是敵人。」
「看在您曾經待我不薄的份上,我勸您一句,不要負隅頑抗。如今交出兵權,簽下協議,還可活著出去。」
顧深側頭看了眼那扇玻璃,他知道相田就站在後面。
「進了這裡,他們從未想過讓我活。」
顧深說著,頓了下,他緊緊得盯著那扇玻璃,就像是能越過那扇玻璃看到後頭站著的人。他眼神堅毅,目光穿透凌亂的頭髮落在玻璃上,堅韌而又挺拔,就好像他從來不曾落於下風,從來不曾敗下陣來。
「那便試一試吧,看看這場戰爭,誰才能活到最後。」
站在那扇玻璃之後的相田聽了大佐的翻譯後笑了出聲。他抬了抬手,一旁的少將便走了出去,附在錢瞬耳邊說了兩句話,讓錢瞬臉色頓變。
少將走後,錢瞬深深吸了口氣,有些艱難得開口道,「上……電刑。」
坐在電椅之上,顧深心中並無半點恐懼。
他直面那扇玻璃,當電流穿透全身,自皮肉傳至筋骨,又從筋骨刺透內臟,讓他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都痛苦不堪,似是被撕裂般疼痛時,他那雙凌厲的眼依舊不曾顫動分毫。
他像猛獸,像野虎,是不服管教,不被束縛的自然萬物,是天地間最驕傲耀眼的神明,不會為凡間腌臢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卸下他崇高的鎧甲。
哪怕他此刻身在敵營,卻仍舊讓所有人感到,他從未輸過。
許是顧深的眼神太過可怖和尖銳,相田有些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