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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7:07 作者: 涼風有夏
他低下頭想憋住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見遲遲哭了,芍藥也跟著眼紅起來,她從長安手裡搶過藥膏,輕輕替遲遲塗抹著膝蓋,心疼極了。
「少爺……是不是很疼啊?」
遲遲咬著下唇連連點頭,眼淚越落越凶。
像是所有的難過悲傷和委屈都擠到了一起,遲遲再也忍不住。
他將雙腿併攏蜷起,雙手緊緊抱住雙膝,像是抱住救命稻草。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怎麼會這麼疼……」
遲遲哭了好一會兒哭累了後便有些意識不清,芍藥嚇壞了,張伯卻很很是坦然得和長安一塊兒把遲遲攙扶了起來,又把遲遲給扶上床後。
遲遲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雙手也不安得亂動,張伯不敢走遠,在他身邊守了好一會兒,見遲遲入睡才鬆了口氣。
芍藥從外頭打了盆熱水進來,小心翼翼得替遲遲擦了擦臉,看著遲遲哭紅的眼角,芍藥的鼻頭又有些酸澀。
她看著一旁的張伯,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張伯,將軍他……真的出了事嗎?我們少爺……以後要怎麼辦啊?」
張伯閉了閉眼,有些無力。
「誰也不願意相信少爺出事了,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天,在這每一天裡等待,等待,再等待。先生是不會放棄希望的,所以我們誰也不能先放棄。」
張伯說著,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心中苦澀不堪。為著這世道,這人心,這難相守的分別。
「有希望在,人生尚有盼頭。可若連希望都沒了,那這餘生就只剩悲苦了。」<
第117章 鎧甲(主)
岳城東洋軍隊獄中。
顧霆曄拿著通行證站在關押顧深的大牢門口,看著裡頭被鐵鏈綁住手腳,渾身是傷的顧深,顧霆曄忍不住笑了出聲。
他抬手將通行證遞給一旁的守衛,開口道,「開門。」
大牢里的守衛有一部分是東洋軍隊,一部分是顧霆曄的人,東洋的軍隊對顧霆曄並不多尊重,不過有他自己的人在牢里,那些東洋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給他開了門。
大門一開,顧深便睜開了眼。他那雙眼即便是在這樣昏暗陰森的地方,在這樣處於下風的處境中,卻也仍舊透露著一股猛虎般的韌勁與強悍,叫顧霆曄禁不住有些畏懼,又有些懊惱和憤怒。
顧霆曄大步走了過去,嗤笑得看著顧深,眼神鄙夷。
「我的好弟弟,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
顧深冷冷得抬眼看他,並不說話。
見顧深不理睬自己,顧霆曄的臉漲得通紅,他一把抓住顧深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拎了起來,惡狠狠瞪著他,「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有無視我的資格嗎?!」
「我告訴你,錢瞬已經歸入我們,白辭慕也加入了我們,你和霍家的軍隊死的死,傷的傷,被俘的被俘,你以為到了現在,你還有贏的可能嗎。」
顧深這才慢慢抬起眼帘,勾了勾唇角,冷聲笑了下。
「你們?」
「看來你真的以為那些東洋人把你當做盟友了。你不過是他們踐踏這片土地的墊腳石,是一塊卑微的踏板罷了,很快你就會被丟棄進泥潭中,再也爬不起來。」
顧深的話刺激到了顧霆曄,他重重得將顧深的頭按在牆上,緊咬牙關,「到現在你還在逞能!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的軍隊,你的勢力,你的一切很快就都是我的了!你不過是個戰敗的螻蟻,再也不能妄想和我平起平坐!」
顧深冷冷得看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人,扭著脖子掙脫他的束縛。
「你錯了。過去你也未曾和我平起平坐,將來亦絕無可能。」
顧霆曄瞳孔緊縮,他憤怒得拔出槍抵在顧深的額頭上,咬牙切齒,「顧深!我殺了你!」
還未等顧霆曄開槍,身後便傳來了幾句東洋話。
顧霆曄一頓,倉皇得收回了手裡的槍,趕緊回過神去。
「相田大將!您……您怎麼來了!」
站在最前方的東洋人蹙眉瞪了眼顧霆曄,說了兩句東洋話,顧霆曄沒有聽得太明白。
那人身側的男人站了出來,開口翻譯著,「大將說,他要是晚來一步,你就要殺了這個重要的人了。」
顧霆曄心中惶恐,忙上前幾步,「大將誤會了,我只是……教訓教訓他而已!」
翻譯在大將耳邊說了兩句話,大將的臉色沒有變好,他只是看了眼身邊的白辭慕,朝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見大將離開,顧霆曄忙跟了上去,臨走時看了白辭慕兩眼。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大牢里除了那些看守,就只剩下白辭慕和顧深在對視。
看著顧深髮絲凌亂,渾身上下衣衫襤褸,身上那一道一道血痕,他有些於心不忍,微微蹙了眉,微微嘆了口氣,「顧將軍怎生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了。」
顧深抬眼看他,眼神冰冷,「一切不都在你的計劃中嗎。讓錢瞬策反,投入你麾下,占領我的軍隊,殺了我,不都是你的計劃嗎。」
顧深的聲音里透著不加掩飾的鄙夷,讓白辭慕有些站不穩。
他微微吸了口氣,笑著搖頭,「不,這不是我的計劃。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倘若當初你放開他,讓他到我身邊來,今時今日,你我之間絕不是現在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