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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7:07 作者: 涼風有夏
看著那狹窄的小路旁骯髒的臭水溝和隨處可見的一些破布垃圾,還有幾堆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麼的小土堆以及一群擠在門口和窗前瞪圓了眼打量自己的人們,白辭慕禁不住蹙起了眉。
哪怕是這樣寒冷的深冬,白辭慕還是能清楚得聞到這裡四處散發出的腐爛味。
白辭慕實在無法想像,遲遲是如何在這裡度過了他最燦爛的童年。
想到那些他曾經受過的苦痛,白辭慕的心便止不住得疼了起來。
副官見那些個髒兮兮的人都虎視眈眈的,他有些擔憂,禁不住加快腳步湊到了白辭慕身邊,低聲道,「將軍,此地不宜久留。」
白辭慕點了點頭,卻仍舊在往前走。
雖然這裡處處都顯露著骯髒與不堪,污穢與泥濘,可是只要想到這是遲遲曾經歷的人生,白辭慕便想再看看這樣的地方。
白辭慕繼續往裡走了走,還沒走幾步便聽到了後頭傳來的一個孩子的叫聲。
「我拿到今天的報紙了!」
還未等白辭慕回過神來,那些原本還盯著白辭慕看的人們便一窩蜂得往那手裡揚著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髒兮兮報紙的男孩那裡涌。
人群一下子圍了過去,將小男孩圍得水泄不通,男孩的手仍高高舉著,不過很快就被人群淹沒了。
「快給我看看今天有什麼大事!」
「對對對,那個老頭呢還不來給我們念念!」
「誒!這報紙上的男人真好看!」
……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得說著,很是吵鬧,不過白辭慕卻毫不在意。
趁著多數人都去看報紙了,白辭慕倒偷得清閒得可以好好看一看這裡,順便猜一猜遲遲曾經住在哪裡,又曾經是如何走過自己如今走的這條路。
白辭慕想要得到遲遲,這個念頭是很早之前就有了的。他本以為這個念頭會隨時間而逐漸淡化,會隨遲遲的冷漠而逐漸熄滅。可是很奇怪,直到今天白辭慕還是想得到他。
白辭慕靜靜得站在狹窄的小路上,腌臢的垃圾里,仰頭看著對面那棟危樓,心中感慨萬千。
「誒!這男人……這男人不是那個醫生嗎!」
「對呀!就是那個醫生!他要娶老婆啦!」
「豁喲,可算要娶老婆了,這可再別被什麼狐媚子男人纏上!」
「就是就是!那狐媚子可真騷得我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子味兒!難怪以前那小子住這兒的時候我總聞著他跟他媽身上一股騷味呢!」
人群里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驚醒了正在沉思的白辭慕。
白辭慕蹙著眉看向那群人,見他們圍著個拿報紙的老人三言兩語得議論著,便猜到他們在說顧霆喧。
那些人的聲音格外鄙夷,話也難聽至極,白辭慕臉色有些難看,他不願再聽下去,轉身邁開腿往外走。
「對了,那個狐媚子叫什麼來著……」
「什麼……吃不吃的,跟他媽一個德行!騷得厲害!」
人群里的笑聲更大了,驚擾了白辭慕的腳步。
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那群人。
似是察覺到了白辭慕的眼神,那些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白辭慕本想就此離開,可心裡有個猜想卻叫囂得厲害,他忍不住伸出腳,大步往那群人跟前走。
「你們說的是誰。」
那些人一個個仰頭看著白辭慕,見他穿著一身高檔的西裝也不敢跟他搭話,還是他身後的副官眼疾手快得掏出了一些錢幣來攤在手心,那站在最前頭的女人才站出來說了兩句話。
「就是……就是一個愛勾引男人的小子……」
白辭慕緊緊咬著牙,眉頭也緊鎖著。
他的手有些顫抖,唇齒也有些發白,「他……叫什麼名字。」那婦人顯然沒想起名字來,愣在原地轉著眼珠子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來。
一旁的男孩子靈機一動想了起來,忙舉起手嚷嚷著,「遲遲!叫遲遲!就是前一陣上過報紙的那個黑蝴蝶!」
白辭慕的腦海里突然炸了開來,他有些喘不上氣。
副官心領神會,忙湊上去將銀幣丟了幾個給說話的人,又緊接著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說得越多,錢越多!」
聽副官這麼一說,那群人便嘰嘰喳喳吵了起來,都在說著遲遲。
嘈雜的聲音鑽進白辭慕的耳朵里,讓他頭痛欲裂。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白辭慕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副官也沒聽清楚太多,於是便從中抓了個看起來最老的婦人出來,給了她十多個大洋。
「你們都閉嘴,你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住這片的人別說十幾個銀元了,就是一個也極少見到,這會兒自然將白辭慕他們當成了財神爺,就差供起來了。
「這位爺!您找我就找對了!我以前就住在他們家對床!那家的兒子就是那個遲遲,以前就是個狐媚東西,見到好看男人就走不動路,跟他媽一個樣!」
「後來這個醫生來我們這兒替我們治病,這不,那狐媚子才十幾歲就學會勾搭人了,趁著醫生給他們治病,成天黏著人家,真是不知廉恥!」
白辭慕的手有些顫抖,那緊緊攥著的幾根手指關節都泛了白。
他定定得看著面前眉飛色舞的婦人,咬牙切齒道,「你說的若是有一句假話,現在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