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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7:07 作者: 涼風有夏
    唯一的可能就是……是顧深把自己給抱回去的。

    想到這裡,遲遲忍不住抖了抖,有些說不上來的難為情。

    遲遲越想越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顧深,他自認遊走煙花之地多年,還從未被一個男人這樣牽動著,這種感覺讓遲遲覺得很危險。

    特別危險。

    顧深聽著下屬作例行報告時打了個噴嚏,於是底下各個分行的行長還有各省省長都跟著抖了抖,一個個都噓寒問暖起來。

    葉瀾也有些緊張得湊了過去,詢問著,「少爺,要不要休息會兒?」

    顧深皺了皺眉,搖頭,「不必,繼續。」

    會議結束後,霍萍生便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一進來就聽到顧深在打噴嚏,嚇得他也吃了一驚,忙快步走過去,以為他這是以前的毒素沒處理乾淨。

    「你這是怎麼了?你都多少年沒感冒過了。」

    顧深摸了摸鼻頭,喝了口茶,「只是著涼了。」

    霍萍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沖他砸了咂嘴,「你還會著涼?昨晚幹什麼去了?」

    顧深想著昨夜那隻靠在自己肩頭的小野貓,想到他被自己抱到床上時嚶嚶叫喚得抱著自己,想到自己沒忍住竟啃了他好一會兒,顧深便覺得好笑。

    也不知他這會兒有沒有起床,又是否發現自己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

    「沒什麼。照顧了一隻野貓。」

    霍萍生很是詫異得看著他,以霍萍生和他的交情,這些年還沒見他對什么小動物感興趣,以往就是軍營里的大老爺們誰捉了貓啊狗的來玩,他可都板著一張臉,如今倒是好興致了。

    霍萍生深看了他兩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他放肆的笑聲,顧深蹙著眉瞪了他一眼。

    「笑什麼。」

    霍萍生越笑越厲害,笑得他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我在想,是不是你金屋裡藏的嬌喜歡貓,要不你怎麼會照顧貓?」

    顧深被他笑得有些窘迫,面色也微微泛了紅。

    他「騰」得站了起來,拿上杯子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見顧深氣鼓鼓得走了,霍萍生在後頭還是止不住笑。他是真的對那個「少奶奶」感興趣,上次在偏院霍萍生沒能看清,如今他真是想見一見這神人,竟然能拿下顧深這樣的千年鐵樹不說,還能讓他轉了性,可見此人不是神仙也有八成。

    霍萍生笑夠了便追上顧深,把顧霆曄那邊的情況同他說道了一番。

    「顧霆曄這次改變了戰術,他不主攻你,倒攻擊起幾個平日裡就無風無浪的小地方,在這種地方動手腳,就算是鬧出什麼大事來,總督那邊也不會過問。」

    顧深微微蹙眉有些煩悶得頷首,「北邊情況如何。」

    霍萍生微微嘆了口氣,坐在一邊,「剛接到消息,顧霆曄和分管北邊的那小子接上頭了。我記得那人好像是去年的俘虜,你給了他機會,他如今倒是這樣回報的。」

    霍萍生說著,頓了下,又咬牙切齒道,「要不我派人做了他?」

    顧深想了想,搖頭,「不急。顧霆曄如今還不知曉我的動向,切勿打草驚蛇。」

    「當初我將他放在北邊,本就不指望他做什麼,他手上沒多少實權。」

    霍萍生一頓,這才想起來前一陣顧深把林路給派了過去。霍萍生原以為顧深把林路調走是想借用他的身份釣老婆,卻沒有想到這一層來。

    霍萍生有些吃驚也有些佩服,忍不住看著顧深咂了咂嘴,「到底還是你厲害,所以顧霆曄拼不過你,他哪兒有那腦子。估計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林路去那邊是釣魚的。」

    「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讓顧霆曄動北邊?」

    顧深淡淡「嗯」了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面色深沉,「碼頭的事他並未討好,必然是要轉換策略,我倒不如順水推舟。」

    「他吃得越多,吐得也就越凶。」

    看著此刻滿目算計,陰險狡詐的顧深,霍萍生很是自愧不如。他雖然輔佐顧深多年,一直以來卻都未曾學到他半點兒精髓,更學不到他半分縝密和半分狡猾。

    不過霍萍生也不想學,他沒什麼大志向,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跟著顧深的腳步走,一是因為顧深是他的摯友,是過命的交情,二來則是因為,那個人為數不多的親人里,顧深最為重要,所以霍萍生要保護好顧深,這是他唯一能為那個人做的。

    想到顧霆喧,霍萍生的心有些酥酥麻麻得疼。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想為顧霆喧做更多,只是他不被允許,也不配。

    顧深不在家的時候,遲遲總格外無聊,閒來無趣時,遲遲便想起了前一陣子芍藥和張伯他們自己做的那幾個風箏,於是帶著芍藥和長安在院子裡放起了風箏。

    如今雖已入了秋,但天氣還不算格外涼爽,好在今日有風,日頭也不烈,正是放風箏的好時候。新宅的院子又大又空曠,除了幾個小花壇外,遲遲能牽著風箏線滿院子跑。

    遲遲和芍藥一人一隻風箏比著誰的風箏飛得高,長安則在一旁這裡跑跑那裡跑跑,給這個遞水給那個遞水,倒也忙活得不亦樂乎,張伯閒下來便看他們玩,見他們一個個跑得滿頭是汗,也跟著笑了起來。

    張伯活了六七十年,還從來沒見過遲遲這樣的人,活得格外自在,格外肆意,就好像誰都不會讓他不快樂一樣,哪怕偶爾有那麼點兒心情不好,他都會找著法子高興起來,別說他自己了,就是在他身邊的每個人都難免受他感染而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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