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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2:30 作者: 入眠酒
聞野低頭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宋沅平時是怎麼管理公司的,明明生氣也這麼可愛來著。
車子一路往東開,到中心醫院門口,宋沅把車停下,還沒下車就被收費的大爺敲了窗戶。
「小伙子,你看你這車都停在兩個車位中間了。」
宋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坐在旁邊的聞野解開安全帶,然後說:「你下來,我來停。」
「不用。」宋沅十分冷漠地拒絕,他下了車,用很輕地聲音問老人:「請問我交兩個車位的停車費可以嗎。」
老人愣了一下,宋沅接著說:「還剩下這麼多車位,也不缺這一個。」
資本主義和莫名其妙的邏輯取得了勝利,宋沅帶著聞野來到醫院,測完體溫後順利的取了藥,掛上了水。但宋沅比大部分病人還要嬌氣,他坐在輸液大廳的硬座上,表情不太愉快。
「要不你先回去。」
宋沅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機,把沒有編輯完的簡訊刪掉,替換成更加刻薄的語言,把不滿撒在項目經理身上。
對著手機按了半天,宋沅才把手機放下,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聞野的手背,宋沅愣了愣,把手指搭在聞野手上。
「怎麼這麼涼。」宋沅皺著眉,準備叫護士的時候,被聞野攔住了,「吊水都是這樣的。」
宋沅顯然對聞野的解釋不太滿意,但他沒說什麼,重新低著頭看手機,看了一會兒,避開針頭,把手放在聞野很冰的手背上。
聞野看了宋沅一眼,但宋沅依舊沉浸在打擊在項目經理的快樂中,左手手指有些不靈活地按著鍵盤。
第一瓶液體輸的速度很快,還剩下一點的時候,宋沅打算去叫護士換第二瓶,他剛剛站起來,就聽見聞野喊他。
聞野看了他一會兒,才對他說:「聞述今天來家裡了。」
宋沅垂在身側的手指很輕地顫了一下,眨眼的速度變得很快。
「他來給你送展覽的票,說你很想去看。」
輸液瓶變得空蕩蕩的,針還扎在血管里,紅色的血開始在針管里回流。
「他看見你了。」宋沅說。
「嗯。」聞野點了點頭,手背的痛感逐漸變得明顯,聞野動了一下手指,但宋沅沒看到。
「所以呢。」宋沅垂眼看他,吐字有些模糊不清,「你怎麼和他說的,說你借住在我家嗎。」
聞野只是看他,不知道因為什麼,他扯了扯嘴角,對宋沅說:「如果我說實話了呢。」
手背的疼痛讓聞野渴望答案,不留餘地,成為善於折磨自己的天才。
「如果我給聞述說我在和你同居,我在被你包養。」
「你打算怎麼辦。」
第22章 道理
「你什麼意思。」
宋沅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垂著眼俯視聞野,目光很淡。
「沒什麼意思。」聞野仰著頭,視線落在宋沅平直的嘴角,「就是好奇。」
宋沅站的很挺拔,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大概是手背太疼了,聞野看著宋沅很紅的嘴唇張合,他花了十幾秒,才聽清宋沅對他說的是:你好奇的太多了。
聞野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他側了側頭,抬著那隻完好無損的手,衝著坐在對面服務台的護士晃了晃,啞著嗓子說:「好痛啊。」
坐在台後的護士站起身,她撐著台面朝聞野這邊看過來,皺著眉頭問:「哪裡——」
宋沅怔了一下,視線落在聞野貼著白色膠布的手背上。
骨節突出的手背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緩慢回流的血液紅的刺眼,穿著護士服的女孩眼睛睜的很大,她跑過來,迅速把針頭拔出來,用棉花壓住腫脹的血點。
「你看你這回流的!輸完怎麼不叫人啊!」值晚班的護士沒有什麼耐心,她掀了掀眼皮,瞪了聞野一眼:「疼了也是活該。」
聞野伸手按住棉花,過了一會兒,出聲說:「剩下的兩瓶就不掛了。」
「為什麼——」護士換輸液瓶的手頓了頓。
聞野撐著身體站起來,他看了宋沅一眼,才轉過頭,垂著眼皮說:「太痛了。」
不知道是哪裡痛,也可能是哪裡都痛,就像玻璃茶几的桌角,明明每天都很注意了,但卻還是會在某一個時刻,毫不留情地撞上膝蓋,留下久久不消的淤青。
淤青不碰就不會怎麼疼。
聞野看了宋沅一眼,走出了醫院。
回家的路上車子很少,繞著高架橋上的霓虹燈明明滅滅,把昏暗的車廂里照的很亮,宋沅抬手把收音機的音量擰到最小,聞野身體靠著椅背,側著腦袋看窗外,沒有說話。
車在車庫停好,聞野跟在宋沅身後,走進客廳。打開房頂的燈帶,宋沅看到擱在吧檯上的深藍色展票,他走過去,垂眼看了一會兒,把票拿在手裡,轉身上了樓。
宋沅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二樓的臥室門都大開著,裡面沒有人,宋沅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走下樓梯。往下走了幾階,宋沅才聽到電視的聲音,是正在抽泣的女聲,聽起來很委屈。宋沅從樓梯上下來,看著盤腿坐在地毯上的聞野。
他還穿著回來時的那身衣服,黑髮捋在亂糟糟地捋在腦後,眼梢和臉頰都發紅,橘黃色的燈光落在他肩上,形成柔軟又靜謐的光點。聞野盯著電視,眨眼的頻率變得很慢。
宋沅走過去,瞥了一眼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