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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12:30 作者: 入眠酒
    宋沅說完,聽見背對著的帘子發出細碎的響聲。

    宋沅還低著頭,試圖解開卡在鎖骨的紐扣:「衣服後面好像掛到什麼東西了。」

    「掛到吊牌了。」站在身後的人一邊說一邊伸手碰他的背,乾燥的指腹划過他的背溝,像是調情。

    「誰讓你進來的——」宋沅皺著眉想要轉身。

    「別動。」聞野按著他的肩膀,伸手解開被他扭成一團的衣擺,聞野的動作很慢,手指和掌心十分隨意地觸碰的脖子和背。兩個人靠的很近,聞野濕潤的吐息落在他的後頸,讓人不自覺想縮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宋沅才聽見聞野說「好了」,然後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第7章 死灰復燃

    宋沅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聞野正倚著玻璃展櫃和旁邊的女服務生聊天。

    他穿著那身暗色的格子西裝,襯衣領口像是被隨意扯開,衣擺有些敷衍的塞在褲腰裡,對面女生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有些懶散地垂著眼皮,然後笑著感慨道:「那可不太好。」

    女生抿著嘴看他,過了一會兒,伸手從玻璃展櫃裡拿出一副金絲邊框眼鏡,似乎很想要他試一試。

    聞野沒接,但那女生好像很有毅力,把手裡的眼鏡又遞過去一點。

    聞野似乎不好拒絕,他接過眼鏡,垂著頭戴在鼻樑上,然後毫無徵兆地轉過身,坦蕩地對上宋沅的目光。

    他用食指關節輕輕託了托鏡架,挑著眉對他說:「她說我戴這個很好看。」

    「好看嗎?」聞野問他。

    聞野很少穿正裝,在宋沅的印象里,他總是穿著便宜的衛衣到處晃悠。他現在站在那兒,身體和面容幾乎能和聞述重疊在一起,但不知道為什麼,宋沅覺得聞野和聞述,越來越不像了。

    「不好看。」宋沅心裡有點煩躁,他撇開眼,往裡面走,聞野在後面跟著他,步子卻比他邁的更大。

    往裡面沒走幾步,宋沅就看見站在裡屋的聞述,他和路可盈站在一起,看起來很般配。

    跟在身後的聞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邊,他側著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要是聞述戴,你是不是就覺得好看。」

    熱氣吹在宋沅的耳朵上,他很輕地皺了一下眉,目光依舊膠在正在調整褲腰的聞述身上:「是。」

    聞野笑了一下,他伸手勾著鏡架拉到鼻尖,用又低又沉的聲音說:「真偏心啊。」

    宋沅沒有反駁。

    等了一會兒,聞述走過來,他看了一眼聞野塞的亂七八糟的衣擺,有些用力地皺了皺眉:「你穿衣服能不能好好穿。」

    聞野垂眼看了看,然後伸手把掖了一半的襯衣拽出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像副軟骨頭似的靠在門框邊,笑著說:「我哪兒也沒露,怎麼就不是好好穿了。」

    聞述皺著眉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女服務生拿著個盒子走了過來。

    「你們要拍照嗎?」她舉著手裡的相機,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們看了一眼。

    宋沅不太喜歡拍照,但因為聞述沒有拒絕,他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三個站在白牆前,因為宋沅比聞野和聞述都要低一些,所以他站在中間。

    拿著拍立得的女生彎了彎腰,把鏡頭對準他們,然後倒數:「三,二,一!」

    咔嚓一聲,相紙從相機末端一點點往外出,女生捏著相紙甩了幾下,然後擱在桌上。

    因為路可盈要挑頭紗,她站在接待室喊聞述,聞述走過去,和路可盈一起看畫冊。宋沅的手機響了半天,他低頭看了一眼,推門到外面接電話。

    透過玻璃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他的語氣原本還算是平靜,但幾番交流後卻變得不太耐煩,他皺著眉,眼梢輕微的挑起,「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連爸媽都沒有,還在乎一個外姓的舅舅嗎?」

    宋沅低著腦袋,鞋尖在地面落下的光斑上來回撥弄,握著手機的手指細白,哪怕說出的話利的像刀子,但他的模樣依舊天真。

    聞野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桌子前,垂眼看著逐漸顯出顏色的相紙。不知道當時拍照的時候,他們三個人都在想什麼,但從照片來看,宋沅是最開心的那個。過大的灰色西裝罩在他身上,顯出肩頭突起來的一小塊骨頭。

    聞野很久之前就碰過宋沅的肩膀。

    那天聞述因為急性闌尾炎去了醫院,宋沅站在他桌前,扔掉手裡做了一半的競賽卷子。

    因為剛下過雨,空氣里的潮濕氣味讓人喘不過氣,聞野側著頭,垂眼看著仰著腦袋打量磚牆的宋沅。

    「我翻不過去。」宋沅的聲音很快散在風裡。

    「你還想不想見他了?」

    答案很明顯,所以十分鐘後,聞野半蹲在牆上,朝宋沅伸出手。

    聞野的手很大,指節也明顯,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但聞野的男性特徵卻要明顯的多。

    「你手好髒。」宋沅輕輕握住聞野的手指,站在上面的人一用力,像是抓小貓一樣把他往上提了一點。

    聞野只是笑,他站在牆上,另一隻手緊緊扒著牆體突起的石頭,風灌進他的衣服里,吹起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

    借著聞野的力,宋沅的腳用力蹬著牆面,被拉了上去,比起聞野,宋沅看起來要狼狽很多。他幾乎是整個人貼在牆上爬上來的,上衣和褲子都沾上了泥,濕漉漉的,讓人不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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