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卯上

    「二皇子，七皇子，讓你們見笑了，大姐她雖然不懂琴棋書畫，但很努力在學。」樓璇雅站出來看向墨弘毅和墨勝睿，眉眼帶笑，柔聲地為樓璇穎「辯護」。

    「璇雅，你還真護著她。哈，真慶幸即將成為我二皇嫂的人是你。」那個傻女人，臉上畫著墨都沒來得及擦。

    他們這樣一搭一唱，更是將樓璇穎往腳底下踩，樓璇穎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樓璇雅給代表了，她根本不是替她說話，而是在損她吧？

    「咳咳，璇琴、璇雅、璇雲，爹還有事，你們替爹招待二皇子和七皇子，可以到後花園逛逛。」樓承德以手掩嘴輕咳了聲，找了個藉口便匆匆離開。

    樓璇穎很認真在思考一件事，她老爹連她的名字都沒提到，那她是否可以離開？

    「二皇子，七皇子，我們姐妹幾個帶你們在府里逛逛吧？」

    「嗯。」

    一行人從大廳移至相府後花園，樓璇穎帶著恬兒落在最後，極不情願地跟上去，當然她的情緒沒有表露出來，只要回頭，便能看到她蹦跳著雙腿，粉色的裙擺飄逸地飛舞著，遠遠看去，除去那傻樣，倒是嬌俏可人。

    「小姐，他們走那麼快，你不跟上去真的好嗎？」

    「幹嘛要跟上去？他們又不樂意見到我。恬兒，一會你找個藉口回穎月居。」

    「啊？為什麼？恬兒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是要隨時跟著的。」

    「不用。」她待會肯定要裝瘋賣傻大肆整那群人一番，她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可若恬兒在這裡，她就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跟她一個小丫鬟過不去了。

    「小姐……那你要小心。」

    「嗯，放心吧。」

    他們進了風亭水榭中，丫鬟擺好了茶水點心，便退出水榭。恬兒找藉口回穎月居拿東西，果真聽話地離開了。

    樓璇穎剛要抬腿走進去，就聽到墨勝睿嫌惡的話。

    「傻子，你可以滾了，這裡不歡迎你。」

    樓璇穎眨巴著眼抬頭，亭中，墨弘毅手摺羽扇翩翩搖著，仿佛沒聽到墨勝睿的話，而樓璇雅等人也不語，她果然不受歡迎啊。

    不過，她向來臉皮夠厚，要是她自己不願留是一回事，被人趕著走又是一回事，要她走，沒這麼容易！

    她權當沒聽見墨勝睿的話，腳下的步子沒停，再一腳便要跨進亭中，然而下一刻便見墨勝睿擋在了亭口。

    「傻子，本王說話你沒聽到嗎？」

    樓璇穎雙頰微鼓，以純良迷茫的語調氣鼓鼓地質問：「為什麼我不可以進來？這裡是我家，你才不是我家的人。」

    「喲，你這個傻子居然還敢頂嘴，皮癢了是吧？」

    「你走開，我就要進去！」樓璇穎耍起無賴來，用力推他一把就要往水榭里沖。

    在他們看來她是傻子，既然是傻子，就不必畏懼權勢，越是畏縮，越會受欺。

    墨勝睿足足比她高出一個腦袋來，怎麼可能讓她那麼一推就移開，見她用手碰了他，他只覺得嫌惡，大手一扣便捉在她肩頭，想著將她拎小雞一般甩出亭去。

    然而樓璇穎早有警覺，一手緊緊抱在亭柱上，張嘴就要朝他手臂上咬去，他鬆手的同時，她的手腳也雜亂無章地朝他揮舞過去，有意無意就掃向他的臉。

    「你這個白痴，本王今天不好好治你就不姓墨！」墨勝睿被氣到了，一咬牙決定不再跟她客氣，雙手粗魯地捉住她的手，還硬將她緊抓在亭柱上的手掰開。

    然而，下一刻，他察覺到掌中的小手竟如縮骨般一個彎折，手微麻，輕易便被她掙脫出去，還沒反應過來，一陣疾風朝他下身襲去，他吃了一驚，忙側身躲開，粉色的身影就撲進了亭中，卻差點撞在欄杆上。

    「嗚嗚……痛痛，壞人……璇穎要告訴爹爹壞人欺負我……」樓璇穎攤開擦傷的手掌，努力擠出了幾滴眼淚，回頭控訴般地看著墨勝睿，顯得楚楚可憐。

    墨勝睿狠狠地瞪她，他甚至分不清楚她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表情和行為分明就是個傻子，可是，剛才與他推攘時發生的事如何解釋？

    他武功自視不弱，她竟然能輕易從他手中掙脫，那踢過來凌厲的一腳甚至……他反應要是慢點，命根子都難保。

    她是女人嗎？

    樓璇穎看他扭曲的臉心裡暗暗發笑，他狗眼看人低，那就別怪她反擊，她不可能裝傻一輩子，那就攪亂他視聽讓他去猜，順便整死他。

    「哼！」墨勝睿冷哼一聲，一甩衣擺坐在石凳前，想不明白便不理會。

    「七皇子，你也知道大姐人傻，還請別跟她計較。」樓璇雅出聲安慰墨勝睿，見他仍黑青著臉，便笑著提議，「二皇子，七皇子，璇雅彈曲子給你們聽吧？」

    「好啊，早就聽說相府三小姐乃皇城第一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本王早就想見識了。」墨勝睿氣來得快，走得也快，被樓璇雅那麼一說，注意力很快就被拉走了。

    樓璇琴放在腿上的雙手拳頭緊握，暗暗咬著下唇不甘心地看向站起來款款走到古琴邊的樓璇雅。

    琴棋書畫她也不錯，可卻一直被有才女之稱的樓璇雅壓著，施展不了。

    悠揚地琴聲如潺潺的流水般在樓璇雅指尖流淌，連腦子不停轉動想著整人點子的樓璇穎都聽得如痴如醉。

    一曲終了，在眾人仍未回神之際，墨勝睿嘲諷的話又傳來。

    「本王總算一飽耳福了，如此神曲也只有才女彈得出來，璇雅有才有貌，二皇兄，幸好父皇通情達理，讓你解除跟那傻子的指婚。她不僅傻，還是瘋子，跟璇雅完全沒有可比性。」

    沒有可比性還拿來比？樓璇雅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又報了首曲子名，素手又撫上了琴弦。

    被墨勝睿那麼一諷刺，樓璇穎雖然沒放心上，但也沒心思再欣賞曲子，她帶著傻笑趴在欄杆上，看著湖裡的遊蕩的魚兒突然驚奇地大叫起來。

    「魚，有魚耶，璇穎要餵魚兒吃東西。」說著，她帶著欣喜蹦起來，先是在水榭里四下張望，而後突然找著目標般咧嘴朝墨勝睿跑過去，拿起他面前擺放的茶杯，「我要用它裝蟲子。」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她掀了杯蓋，猛地一個倒扣，把還滾燙的茶水盡數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