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三種選擇

    「啊？」恬兒一時反應不過來，然而當聽到有人喚「大小姐」時她總算明白了。

    「大小姐，老爺回來了，讓幾位小姐馬上到大廳一趟。你快點跟我走。」

    來傳話的是個老嬤嬤，是一直跟在柳姨娘身邊做事的，她冷眼睨了樓璇穎一眼，似乎沒把這個痴傻兒放在眼裡，匆匆留下一句話又轉身往外走了。

    在她面前自稱「我」？命令地跟她說話？樓璇穎心中冷笑一聲，但依然保持著那痴傻的模樣停在了原地，不肯挪動半分。

    老嬤嬤走了幾十步，仍不見有人跟上，回頭一看，見她呆呆地在遠處望過來，氣不打一處來，蹬蹬地又走回去。

    「大小姐，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讓你跟我走。」

    「……」樓璇穎又盯著她看了好半天，似乎還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麼，直到老嬤嬤又重複了三四次，她才撓著腦袋點了頭，咧嘴笑成傻樣，「哦。」

    「真是白痴。」老嬤嬤白了她一樣，氣呼呼地又轉身往外走，好在這次那小白痴有跟上來，不然非得被她給氣死。

    樓璇穎被帶到大廳，廳里早聚集了相府一眾主子，主位上坐著威嚴的中年男人，正是相府的當家主人，樓承德，他是軒墨王朝的丞相，位高權重，如今看著眼前的四個女兒，卻心事重重。

    分坐兩旁的是樓承德的嫡妻，也就是樓璇穎的生母宣娘，另一邊就是柳姨娘，再往旁便是樓璇琴的生母葉姨娘和樓璇雲的生母鄒姨娘。

    樓璇穎進來時，發現樓璇琴、樓璇雅和樓璇雲早就候在大廳里，她是最慢的。

    「爹爹，娘。」樓璇穎漾著純真的笑，揮舞著纏著布條的雙手就要朝樓承德撲過去，毫無意外發現他皺起了眉頭。

    還未等她真正撲過去，就被樓璇雅一把拉住。

    「大姐，爹爹找我們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別鬧，站在我們旁邊。」樓璇雅在爹娘面前向來都很懂事乖巧的，她這麼識大體的說法很快就讓樓承德威嚴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

    「哦。」樓璇穎滿臉困惑，但還是點了頭。

    「璇穎和璇琴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都弄傷了？」樓承德注意到樓璇穎手上的傷和樓璇琴身上的傷，眉頭又高皺起，不滿地詢問。

    「哦，老爺，沒事，她們不小心玩鬧到一起，然後碰傷的，已經讓大夫看過了，並無大礙。」柳姨娘適時出聲解釋，三兩句話就把相府這幾天發生的轟轟烈烈的事給帶過了。

    玩鬧？若他們知道，柳姨娘口中所謂的玩鬧已經讓樓璇穎整個人脫胎換骨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樓璇穎站在樓璇雅的身旁，低著腦袋，大眼卻無人察覺地骨碌碌轉動，她們不會要這樣一直站著吧？

    她的注意力被大廳里桌上擺放的糕點吸引過去，蹦跳著跑過去，一屁股就坐在了糕點旁邊的位子上：「有糕糕可以吃喲，爹爹要不要來吃？」

    宣娘看到她的言行舉止後，眼裡閃過心痛，但很快又顫顫地看向樓承德，似乎怕他會怪罪。

    樓承德無力地撫額，柳姨娘適時伸手輕拍他的手背安慰：「老爺，璇穎還跟小孩子一樣，別跟她計較，您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跟她們說嗎？」

    樓璇穎低著腦袋很盡興地吃著糕點，她才不管她現在的表現讓她老爹生氣，其他人看笑話呢，有東西吃，有位子坐，不像她們個個拘謹地站著，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她這樣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在他們眼裡，她本來就是傻子。

    「我這次把你們一塊叫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們說，也是皇上吩咐下來的。」一說到正事，樓承德又恢復了那一臉的凝重，嘆了口氣，停了下來，而在這期間，除了樓璇穎吃糕點不停地咂嘴聲，大廳里沒人插嘴。

    「其實二皇子和璇穎從小就被皇上指了婚，可是璇穎……唉，二皇子這次退了璇穎的婚事，改為娶璇雅，但三日前皇上特地召我入宮，意思是要我們樓家四個女兒都嫁給眾皇子。」女兒跟了皇子，在其他大臣看來是種榮耀，是他們樓家燒了幾輩子香才換來的，但他心裡明白，太子之位還沒確定，將來肯定會因為爭位的事起糾葛，歷朝歷代為奪位兄弟反目的事還會少嗎？女兒分別嫁過去，將來豈不也成仇家？

    他希望兒女和睦，並不想讓她們參與進這場爭鬥里。然而，皇宮古閣里暗藏的預言……

    皇上已經下了死命令，他的四個女兒只有三種選擇，一是嫁，二是為奴為婢，三是死。

    皇上的原話是，他的皇子肯迎樓家的四個女兒進門是她們的福氣，唯一的嫡女是個傻子，其他正常的女兒都是庶出，他樓相的身份雖然能保證女兒嫁得好，但要不是那個預言，絕對不會嫁得這麼好。

    不給一個答覆，皇上根本不會讓他回相府，所以，他這一進宮就是三天，皇上其實就是在逼他。

    他深刻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他真的要賠上所有女兒的幸福嗎？將來讓她們反目？

    「為什麼？」

    所有人都很驚訝，柳姨娘更是第一個不滿地開口，當她知道二皇子退了樓璇穎的婚事改為娶她自己的女兒後，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二皇子啊，就算大家都不說，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二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璇雅嫁給他後很可能就是太子妃。

    但其他三個貨色也能嫁給皇子？她們拿什麼跟她的女兒比，甚至還有一個是傻子！

    「別問為什麼，這是皇上的旨意。到時候就看哪個皇子挑中你們，為奴為婢還是納作妾、嫁作妃就看眾皇子的選擇了。」

    「咳……咳咳……」

    樓承德話音剛落，就有一道違和的猛咳聲傳來，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剛才抱著糕點盤子吃得不亦樂乎的樓璇穎此刻正掐著自己的脖子，似乎隨時都會噎死般，嘴裡的糕點屑沫還不斷噴出來，要多沒形象就有多沒形象。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