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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7:26 作者: 木麼月
    余漾聽懂他的意思,反駁道:「瞧不起誰?我身體好著呢,」他懶懶散散走過來,撩起松垮的上衣,露出輪廓分明的腹肌,恰到好處的人魚線蜿蜒而下,消失在短褲的鬆緊帶下,「怎麼樣?」

    許晝坐在沙發上,稍稍抬頭,就能看見余漾精瘦有力的腰際,他身上的水沒有擦乾淨,胸膛幾滴水珠順著肌肉的凹陷往下淌,沾濕了褲邊。

    是年輕且極具誘惑的身體。

    許晝一反常態地伸出手,「還不錯,怎麼練的?」

    余漾有些驕傲,「腹肌不難,瘦也能瘦出來,但是要想把線條練到我這樣,就比較難了,首先要把體脂率控制下來,然後……」他忽然停住,垂頭盯著許晝作亂的手。

    許晝指尖沿著余漾肌肉的輪廓輾轉流連,又順著人魚線的紋理停到褲邊的位置,微不可察地扯了扯。

    「然後?」許晝挑眉,極其自然地問。

    余漾不回答,許晝看向他,「控制體脂率,然後怎麼樣?」

    「許晝,」余漾輕念他的名字,迅速放下睡衣下擺,隔著衣料把許晝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一隻腿跪在沙發上,俯身把許晝緊密地圈住,「勾我呢?」

    許晝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想抽回自己的手,余漾卻攥得很緊,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幹嘛?勾了就想跑?」

    「不是你要給我看的嗎?怎麼成了我勾你了?」許晝理智在線。

    「我說給你看,沒說給你摸啊,」余漾掛著笑,又長又密的睫毛跟隨他的目光垂著,眼尾尖兒卻上翹,透著那麼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意味,「你占我便宜。」

    許晝笑出聲來,「你好好看看,我們到底誰占誰的便宜?」

    余漾跪在沙發上的腿不知什麼時候擠到許晝兩腿間,威脅著讓許晝一動不動,一隻手撐在他肩頭,一隻手則隔著衣料把許晝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

    不論怎麼看,余漾都是占據主導地位的那一個。

    「你啊,」余漾沒皮沒臉繼續道:「你手還摸著呢。」

    許晝被他的呼吸噴了一臉,抬頭對上他灼灼如火的目光,他又試著抽手,抽不出來,只好先轉移話題,「穿那麼薄,還不冷?進去加件外套吧。」

    余漾不搭理他,埋頭親了親他的唇,一下一下嘬吻他的臉頰,發出親密又微微羞恥的聲音。

    「余,余漾……」許晝別過臉去,想要躲開,卻又無可避免將自己的耳朵和側頸送到余漾面前,余漾的吻自然而然落到他的耳廓、耳垂、脖頸,親得許晝癢得難受,又熱得厲害。

    脖頸的肌膚被舌尖輕輕舔舐,舌尖比唇瓣更加充滿挑逗和情|欲,酥酥麻麻的快感穿透神經末梢,連通大腦,許晝思緒跟不上,眼睛罩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余漾忽然鬆了按住他的手,許晝以為親到這裡就快結束了,下一秒發現自己的衣擺被撩起,事情好像在向他無法預估的方向發展。

    他餘光一瞥,落到茶几邊沿堆著的那些文件上,下樓之前發生的事重現在腦海里,他想起被周正宇一個電話打斷的對話,「等會兒,余漾,」他推開余漾的臉,「先說正事。」

    「正事?」余漾沒想起來,「什么正事?」

    許晝直說,「關於你失眠的事。」

    話音剛落,余漾手指頓住,神情變了,眼底的火花漸漸褪去,他緊抿雙唇,翻身坐在許晝身邊。

    許晝歪頭看著他,脖頸被他舔濕了,這會兒涼颼颼的,他想伸手擦一擦,不過動了一下,余漾的手就覆上來,手心蓋住他的手背,往下壓,將他的手完完全全扣住,搭在自己腿上。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割腕自殺去世了。」

    許晝神色一凜,難怪從來沒聽余漾提起過她。

    「當時我家在老西城,我還在讀幼兒園,五六歲吧。那天下午沒人來接我,我自己一個人走回去,」余漾嗓音低啞,語速很慢,仿佛陷入回憶,「我是第一個發現的,她就躺在浴缸里,一眼望過去,浴缸、地上、鏡子裡,到處都是血,全是紅的……」

    許晝屏住呼吸,手指緊緊扣住余漾的手。

    「那時不懂,還不怎麼做夢,後來稍微長大一點,明白了些,就經常夢到了。在夢裡,她躺在浴缸里,有時會突然睜開眼睛,對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偶爾會說她看不清我長什麼樣,讓我走近一點,我一走近,她就會,」余漾停了一會,「會把我按進血水裡,我根本喘不上氣……」

    記憶的碎片和夢境的碎片瘋狂上涌交織,余漾閉上眼睛,沉沉舒了一口氣。

    「一直都會夢到?現在也是?」許晝問。

    「以前差不多十來天會夢到一次,也可能三五天,一兩個月,最近,」余漾揉了揉脹痛的頭,「最近次數多了些。」

    「因為你外公?」

    「嗯,」余漾點頭,「他總是讓我想到我媽。」

    白天想多了,晚上就會夢到。

    「其實許晝,我不僅恐高,我還恐血,屬於心理陰影吧,」余漾貼著他的臉頰,深深望進他的眼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恐血麼?

    許晝眼睛微眯,想起一周前在校醫院大門,余漾見到那名車禍傷員的反常舉動。

    余漾見他不說話,心情更加陰鬱,心口沉甸甸的,有什麼壓得他難受,他鬆開許晝的手,想要起身到陽台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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