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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1:07:26 作者: 木麼月
    無聲勝有聲。

    余漾知道,許晝他都懂。

    一個人突然走到兩人中間,「這裡才是最佳觀賞位置,還能看到Z大呢!」

    他說完,又走過來兩個興致高昂的同伴,三人一起隔絕了余漾的視線,他隱約看見許晝偏過頭,看向別處了。

    下山時,許晝帶著余漾坐了景區公交車。

    到了山下,已是下午四點,兩人早就飢腸轆轆。

    一起吃過晚飯,出來時天色已晚,夜幕籠罩,天地昏暗一片。

    余漾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右手抓住邁步正要走的許晝,「你去哪兒?」

    許晝推開他的手,「事情辦完了,我要回學校。」

    「事情還沒辦完,」余漾推著他肩膀轉了一圈,帶他往反方向走,「別人都寫了好幾個約會方式,你就寫一個,那怎麼得高分?」

    許晝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還要去哪兒?」

    「北濱廣場。」

    「去那兒幹嘛?」許晝警惕道。

    「你猜?」余漾笑出聲來,「帶你跳廣場舞,你信嗎?」

    許晝終於還是跟著余漾去了。

    北濱廣場建在江邊,白天都是騎著自行車瞎晃悠的小孩,晚上一半是跳廣場舞的大媽,一半是生意紅火的夜市,不過入了冬,夜晚霜露濕重,廣場舞梯隊消失不見。

    夜市倒還開著,每個攤位都用擋風的透明塑料圍了一圈,裡面亮著橙色的吊燈,光瞧著就暖烘烘的。

    今天似乎有什麼慶典,廣場上人格外多,一排排站在江邊賞江景的人也不少。

    許晝和余漾擠在人潮中間,一起看向黑沉沉的江水,幾艘總是停在岸邊的輪船亮著五彩繽紛的燈,映在江水之上,更顯絢爛。

    許晝攏了攏衣領,「看完山又看水?可惜冬天不是個好時機,寫實踐報告可以註明一下。」

    正巧余漾也這麼想著,當初計程車司機一連貫說出那些約會方式時,他還在心裡狠狠贊同,如今過了兩個月,入了冬,賞江景已經不適合。

    好在今天並不只有江景。

    許晝感覺旁邊窸窸窣窣一陣響,他一轉頭,眼前一黑。

    余漾把外套蒙到許晝頭上,噗嗤一笑,又快速扯下來,將外套裹在許晝身上,「先穿著,我去買兩杯熱飲。」

    他兩步消失在人群中。

    許晝微微一動,外套就要掉下來,他忙兜住。

    外套里側還很暖和,有著清冽的薄荷味兒。

    許晝披著外套,右手緩慢捂上心口,手心能清晰感受到逐漸加快的心跳,縱然他努力掩蓋,努力忽視,某些情感還是時不時出來叫囂,逼迫他認清現實。

    握著的手機忽然震動,把他從矛盾的情緒中解救出來,他拿起一看,眸色一沉。

    許晝他媽衛芝偶爾喜歡打電話問問他的近況,但是他爸許遠誠幾乎從不會給他打電話,他接通,「喂,爸。」

    「許晝,在…在學習嗎?」許遠誠吞吞吐吐,一聽就是有話要說。

    「沒有,在外面。爸,有什麼事你說,我聽著。」

    「許晝啊,是這樣,你媽最近總是疑神疑鬼,精神狀態很差,幾天前我帶她去掛了精神科,檢查出來她重度焦慮,但是你媽吧不承認,非說她沒病,也不吃藥……」

    許遠誠嘆了口氣,「這麼下去那還得了,我想你要不抽時間回臨川看看她,她一直掛念你,你回來了好好陪她,說不定她也就好了。」

    許晝越聽眸色愈沉,「爸,你先把我媽的病歷單發我看看。」

    「好,」那頭沉吟一會兒,又問,「許晝,你看你元旦能回來嗎?剛好放假,回家來陪陪你媽,我們還能給你過生日。」

    許晝想了想,「能回來。」

    作者有話說:

    我來也!今晚的結束,明天一定要準時,

    好啦,我撤啦~

    第47章 口是心非

    掛斷電話, 許晝點開許遠誠發來的病歷單,仔細看過一遍,又給衛芝打了電話。

    「喂,許晝啊。」衛芝語調下沉, 似乎格外疲憊。

    「媽, 」許晝斟酌著問,「聽你聲音不太對, 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一時安靜, 衛芝輕輕呼出一口氣,避重就輕, 「沒有,快到期末了,班裡那些熊孩子不聽話, 嗓子有點吼啞了。」

    許晝直覺沒這麼簡單, 還是安慰道:「媽, 別跟他們置氣,你的身體最重要。」

    衛芝:「我知道的。」

    「媽,我元旦準備回來待幾天, 等我回來帶你到處玩玩,放鬆一下。」

    「真的?」衛芝終於有了點兒生氣, 「你上個暑假就沒回來, 知道你忙, 我也不敢催你,要是元旦能回來那就太好了,我到時候燒一桌菜, 我們好好吃一頓飯。」

    末了, 衛芝又說:「等你畢業回了臨川, 我就能天天見到你,天天給你做菜了……」

    許晝嘴唇動了動,還沒說什麼,垂著的手忽然一陣溫熱,他偏頭一看,余漾塞了一杯熱飲在他手心,他順勢握住,熱量穿透薄薄的紙壁,極速掃蕩著殘餘的冷意。

    余漾見他在打電話,也不打擾,稍稍隔開一點距離,安靜地看著翻湧的浪潮。

    脫掉外套後,他裡面是一件連帽衛衣,純白色,乾淨利落,他渾身桀驁不馴的氣焰弱了不少,多了幾分陽光爽朗的味道。

    只是衛衣過於纖薄,寒氣襲人,許晝注意到他搭在欄杆上的手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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