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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03:31 作者: 冉爾
可上輩子的事誰說得准呢?
萬一……
他面頰微紅,直勾勾地盯著封頃竹的眼睛:「你說吧。」
語氣嚴肅,大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封頃竹莫名其妙,伸手想要拿走抱枕,但看了看洛之聞的態度,忍下了,只把手放在上面:「你家裡沒有人,我就把你送到臥房……」
洛之聞倒吸一口涼氣。
「……我看你衣服都被扯爛了,身上還有傷,就自作主張幫你把髒衣服脫下來,然後拿了藥水……阿聞?」封頃竹話音未落,看著已經縮到沙發角落裡的洛之聞,困惑地伸手,「怎麼了?」
「封哥,我沒想到,上輩子你是這樣的人。」洛之聞望著伸到面前的手,猶豫不決,最後還是狠不下心推開,把臉湊過去,「你就算對我有意思,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封頃竹花了足足五分鐘來消化這句話。
紅暈慢慢爬上了男人的臉頰,最後染上了耳根。
封頃竹一把按住洛之聞的肩,用一種鄭重得不能更鄭重的語氣發誓:「我怎麼會趁人之危?阿聞,我只是幫你用藥水處理了傷口,沒做別的事情!我上輩子……不,就算是這輩子,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
「那次你被下藥的時候……」
封頃竹再次漲紅了臉。
洛之聞眯起眼睛,望著窘迫的封頃竹,無聲地勾起唇角。
他當然知道封頃竹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不是他想起了關於過去的回憶,而是對封頃竹的人品盲目自信。
他的封哥不會趁人之危,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不會。
只不過被下藥的時候粗暴了點。
洛之聞還在記仇。
他撩起眼皮,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在昏暗的燈光下和封頃竹對視——洛之聞的話當真嚇到了封頃竹,男人下顎緊繃,深邃的眼睛裡時不時閃過零星的困惑。
他想,封哥可能是在回憶過去,努力地反思自己。
也可能是在回味他說的話,畢竟封哥是個連表情包都不會用的「老年人」。
但是洛之聞沒給封頃竹繼續想下去的機會,他雙手撐在靠墊旁邊,湊過去親了親封頃竹的唇角。
封頃竹愣住一瞬,猛地撲過來,將他按在沙發上,迫不及待地地吻回來。
靠墊掉在了地上。
洛之聞曲起膝蓋,試圖將封頃竹頂開一些,可惜事與願違。
封頃竹不像是在吻他,更像是在吃他的唇,仿佛一頭飢腸轆轆的猛虎,要將他生吞入腹。
洛之聞漸漸喘不上氣,揪著封頃竹的後頸,將男人扯開,唇齒剛分開一絲縫隙,封頃竹就再次纏上來,將他死死壓在了沙發上。
「趁……趁人之危……」洛之聞失去力氣前,福至心靈,斷斷續續地抱怨,「封哥,你趁人……趁人之危!」
這四個詞是封頃竹的死穴。
空氣一瞬間湧入,洛之聞輕咳著翻到一邊,捂著嘴對封頃竹怒目而視。
封頃竹卻沉默著望著他,一點一點靠近。
「封哥?」洛之聞有點慌,「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是,我知道你不會趁人之危干不好的事情,剛剛就是開個小玩笑,你別生氣呀。」
封頃竹還是過來了,鼻尖和他的鼻尖輕輕碰在一起。
鮮活的,快樂的……這樣的阿聞和他記憶中那個阿文漸漸重合在一起。
原來真的什麼都沒變。
若是沒有那段悲苦的歲月和紛飛的戰火,上輩子,阿文也能這樣笑下去。
念及此,封頃竹將掌心貼在洛之聞的臉頰上,嘆了口氣:「我想,你之前臉上的疤……」
「是火燒的吧?」他順勢接下話茬,「我夢見過大火,還有些別的。」
洛之聞心一沉,沒把「棺材」兩個字說出口。
「你身上的疤呢?」他轉移了話題,「之前你洗澡的時候,我看見過,也和前世有關吧?」
封頃竹默了會兒,見洛之聞的手伸到了自己腰間,眉毛微微一挑,想說這不是床上,親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讓步了,再摸去有些不妥,可封頃竹很快想起這不是在回憶里。
再說了,他們在車裡都做過。
封頃竹偷偷把自己調整到現代人的思路里,攥住洛之聞的手腕,帶著他順著疤痕往下摸:「傷在這裡。」
「傷?」他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原來是這裡。」
上輩子,讓封頃竹走在他前面的致命傷就在這裡。
洛之聞的指尖猛地一抖,狼狽地縮回來。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洛之聞把酒杯重新放在茶几上,咬著唇示意封頃竹繼續講故事。
「我們說到哪兒了?」封頃竹接過高腳杯,抿了一口。
「講到你幫我處理傷口。」
「嗯,然後我就離開了。」封頃竹再次陷入回憶,「那時我對你……已經有了好感,所以隔了兩天,又以探病的藉口,正式遞了拜帖。」
洛之聞噗嗤一聲笑。
封頃竹低頭,將他伸到自己腿邊的腳帶到懷裡:「怎麼了?」
「老套。」洛之聞偏頭望著屋裡的燈,笑著感慨,「封哥,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老派。你知道老派是什麼意思嗎?」
「……罷了,我直說吧。」他的目光從封頃竹的臉一直掃到手,再從手掃到腳——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封頃竹從頭到腳散發著的禁慾氣息,只不過是保守的習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