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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7:03:31 作者: 冉爾
    只是封頃竹骨子裡是個文人,摸再久的槍,還是會趁著月色,爬上阿文臥房的牆,把剿來的東西送給心上人。

    有時是搽手的雪花膏,有時是掉了漆的口風琴。

    不幸的是,他給了阿文所有的風花雪月,臨了,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連他最親密的弟弟都沒見過面,在密集的炮火聲里,乾乾淨淨地埋葬在心底。

    封頃竹和阿文只親熱過一回。

    那時阿文似有所感,強留他過夜,羞怯地脫下長衫,換旗袍給他看。

    最簡單的水青,一上身,阿文就扭出了瀲灩的水光。

    於是封頃竹文人的表皮分崩離析,露出了裡面武人的狂野。

    那時他就像現在這樣吻著阿文。

    封頃竹吮著洛之聞的唇珠,品嘗著那條細軟的舌,大手覆上他臉頰上的傷疤,心底忽而湧起熟悉的悸動。

    「阿……文。」

    深夜裡的一聲呼喚,也不知道在叫誰。

    終究是藥效戰勝了理智。

    封頃竹的吻只持續了短短几分鐘,像是為了麻痹洛之聞的警惕心,下一秒,就掰開了他的腿。

    車廂里空間太小,他們靠得很近。

    酒味、沐浴露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最後都淹沒在洛之聞的慘叫聲里。

    他在暈厥前想,原來不愛,就一點也不會憐惜。

    車裡沒有潤滑油,也沒有安全套,封頃竹就那麼面無表情地拉下褲鏈,狠狠地插了進去。

    仿佛在報復他自私地霸占了自己心上人的地位,冷漠地看他哭泣,攥著椅背上的布套,渾渾噩噩地搖擺。

    車身搖擺,痛苦的抽噎和沉重的喘息在夜色里異常刺耳。

    韓謙山走出去老遠,捂著耳朵對電線桿面壁,最後還是因為良心不安,垂頭喪氣地蹲下來。

    人有親疏遠近,他自小和封頃竹熟識,遇事最先考慮的,自然是封頃竹。

    更何況家裡安排的婚姻,身為封頃竹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滿。

    封家的地位暫且不提,就拿封頃竹本人來說,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就算娶不到心愛的人,也不能娶個臉上有疤的男人啊。

    雖說洛之聞有疤也好看,可要和封頃竹站在一起的人,怎麼也不能這樣拿不出手。

    所以封頃竹被下了藥,韓謙山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洛之聞。

    可洛之聞又有什麼錯呢?

    都是聯姻的受害者,何其無辜。

    再者,被下了藥的男人能有多溫柔?韓謙山聽了個大概,就已經慘白了臉,後悔莫及了。

    封頃竹一點也不溫柔。

    洛之聞在男人捅進來的瞬間就後悔了。

    他是愛封頃竹,愛到不要自尊,心甘情願地當一味事後被厭棄的解藥,可他也怕疼啊。

    從小就怕,天生的。

    別的小孩子打針號兩嗓子,他是真哭,後來長大了,手指上生個倒刺都要吸鼻子緩好久。

    洛家雖然比不上封家有權有勢,錢還是有的。

    別看洛之聞臉上有疤,他爸媽可是從未嫌棄過他。如果說,封頃竹小時候是個少爺,洛之聞絕不會比他差。

    從小被寵到大,洛之聞還從未這麼疼過呢。

    他先是暈了幾分鐘,然後硬生生疼醒,扣著封頃竹的肩膀悶哼:「封哥……封哥,輕些……」

    然而他的聲音勾起了封頃竹的回憶。他看見了搖晃的竹木床,吹著夏日的微風,一串木頭風鈴掛在老虎窗頭叮叮噹噹。

    阿文還沒嫁人,不敢和封頃竹在床上溫存。

    他們躲在天熱才會支起來的竹板床上,一邊親吻,一邊撫摸。

    小小的床,在煩死人的蟬聲里吱嘎吱嘎響。

    他記得阿文含笑道:「委屈……副司令了。」

    堂堂副司令,躲在小床上溫存,說出去,別人准笑話,如何不委屈?

    他卻道歉:「是我委屈你。」

    怎麼不是他委屈阿文呢?

    沒有八抬大轎,也沒有十里紅妝,連洞房花燭都沒有,阿文就先在小小的竹木床上成了他的人。

    這不合禮數。

    也不符合封頃竹的為人處世。

    可這是阿文。

    他的阿文。

    在床上像靈活的魚,溫柔的水,圍繞著他,又緊緊地擁著他。

    那張床太小了,換個姿勢他們就會掉下去,阿文怕極,死命地黏著他,然後輕聲喊疼。

    他總是喊疼,又捨不得他走。

    封頃竹把他的裙擺捲起,怕未來的丈母娘發現他們偷情,便溫溫和和地講道理,勸他不要叫:「阿文,你把腿抬一抬,這樣我就不會弄疼你了。」

    阿文不依,許是嫌累。

    「你要講道理。」封頃竹啃著他細細的脖頸,覺得窗外的麻雀都要被逗笑了,「古人云,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麼不記教訓呢?」

    阿文用汗津津的胳膊遮著眼睛,氣得牙酸:「封哥,你……你作弄我!」

    說完,腰一挺,又不行了。

    封頃竹用帕子把他腿上的白濁擦了,細心地卷著裙擺,話里依舊含著笑,卻又是認真的:「捨不得。」

    是啊,捨不得,到頭還是要了他三回。

    洛之聞狠狠一抖,卻不是爽的,而是封頃竹把他抱起,殘忍地按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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