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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哥從不吃別人給的任何東西，來，大家來和我一起細細地品，讓我們看看這裡面裝的是什麼超豪華早餐……嗷諾哥你別打我！」

    男生給男生送早飯，很奇怪嗎？

    秦楊覺得莫名其妙，搞不懂大一屆學長學姐的腦迴路。

    起鬨沒過多久就被老師鎮壓了，黎小寶趁語文老師到後面轉的空檔跟鄧諾八卦：「諾哥諾哥，你知道你剛剛像什麼嗎。」

    鄧諾低著頭，確定了語文老師下一個視線關注點不在自己這邊後迅速低頭咬了口脆脆的燒餅，然後飛速將燒餅塞回抽屜里，抽空回了黎小寶一句：「像什麼？」

    「嘖，很像在追妹子啊！你是不知道，剛剛諾哥你的語氣有多溫柔，多讓人心猿意馬，如果我是那個小學弟，我早就淪陷了！」

    黎小寶把書擋在臉前，仗著自己座位和鄧諾的貼著，經常肆無忌憚地找鄧諾聊天，「啊對了，學弟最後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黎小寶貼著講台坐第一排，鄧諾有幸榮登寶座，桌子在講台一側。

    這個位置常年留給成績較差需要被重點關照的同學，鄧諾是個例外。

    淪陷？怕不是欠打。

    鄧諾偷摸啃燒餅的動作一頓，想起之前三劍客每次見到秦楊都一幅老鼠見了貓夾著尾巴做人的模樣，心想說不定秦楊真能隨時隨地實現「打人自由」。

    他估摸了一下，莫名覺得秦楊揍起人來應該挺厲害……也很帶勁。

    「你是不是想吃燒餅？」鄧諾道。

    黎小寶忘記是來八卦的，聽他這話瞬間星星眼，從課本後露出一雙眼，驚喜道：「我真的可以嗎？！」

    「我覺得你真的可以。」一道勁風從後腦勺呼嘯而來，黎小寶張著嘴被一巴掌呼到課本上，隨後聽到語文老師冷笑道，「我覺得你真的可以出門清醒清醒，今早是什麼早自習，你既然這麼喜歡念英語，那就抱著它去門口相依為命吧！」

    「噢！」黎小寶抱著語文書一步三停地緩慢挪動，在老師的眼神下緩緩打開大門，感受了一下過分涼爽的秋風。他關上教室門，隔著窗戶給了鄧諾一個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鄧諾抱拳，作口型道：你、是、最、棒、的。

    黎小寶：生無可戀.jpg。

    秦楊身高雖然不是班裡最高的，但由於是轉校生，所以位置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雜班人數沒有純文純理或組合班人數多，因此儘管坐在最後面，他的座位距離後門仍舊有兩步路距離。

    今天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語文，秦楊剛來沒幾天，對班裡老師的風格還不太清楚，哪些好說話哪些不能惹尚無定論。

    從老師上課開始到快下課的表現，以及這兩天的觀察來看，秦楊認為語文老師——暫時沒記住姓什麼，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好說話，不太在意學生上課狀態的自我澎湃型教師。這類老師大多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滔滔不絕，除非學生動靜太大，否則很難察覺下面細小的動作。

    他估摸著時間，打算趁機溜出去。

    這種時候，他的座位就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最後一排唯一的位置，蹲著邁鴨子步也沒人看得見。

    雖說有點丟臉，但比起像個傻子一樣瘋跑搶飯或者餓死來說十分不值一提。

    秦楊眯了眯眼睛，確認安全後迅速蹲下，貓著腰點著腳尖摸到門把手邊。

    就在門即將被打開，發出清脆悅耳又不易被察覺的「咔嚓」聲時，講台上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楊頓時心臟砰砰跳得飛快，面上卻仍舊端的淡定。

    「這道題……」秦楊鬆了口氣，還好，只是找人答題，他悄悄放下手，打算等這一出過去後再行事。

    語文老師還沒點人名，秦楊便聽到他疑惑道：「杜主任？」

    第5章

    秦楊忽的僵直了背，腦海中陡然想起之前鄧諾曾和他說過午餐前會有各種老師主任巡邏查提前溜號的學生。

    沒想到是真的。

    並且，還被抓了個現行。

    秦楊面無表情地抬頭，與窗戶外不知站了多久的政教處主任對上了視線。杜主任靠在窗戶邊，稀鬆頭髮擋不住的睿智在中午熾熱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張臉是個大寫的「精明」二字。

    杜主任目光炯炯地注視著秦楊，嘴角以一迷之角度微微上勾，似笑非笑地微微點頭。

    「抓住了要在升旗那天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念悔過書，而且後面半個月午飯都得在打鈴後五分鐘後才能去。」

    秦楊表情有一絲皸裂。

    全班寂靜無聲，目光隨著杜主任的視線聚集在班級最容易被忽視的角落，半是疑惑半是震驚。自十三中實行悔過書制度以來鮮少有人再敢提前溜號只為吃個飯，畢竟臉比天大。

    可新同學剛轉來就要被如此當眾鞭刑，那是何等的勇氣！

    秦楊忽然覺得自己形象在同學們的心目中似乎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個屁。

    就當教室內老師同學以及嫌疑人本人不知該作何反應時，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秦楊心道，難不成他運氣那麼歐，同時被政教處和年級主任抓到。

    ……悔過書會不會要念兩遍。

    他垂著腦袋，雙手搭在膝蓋上，深深地嘆了口氣。離他最近的前桌同學奇異地聽見了這聲嘆息，忍不住神奇道：「你是在嘆氣嗎？」